保尔虽然是个小捣蛋鬼,但是他不惹事,只是有的时候,看不惯那些人的嘴脸。
别人不惹他,他自然也不会去理会那些人,除非是事情欺负到头上了,才会无奈反击。
不过,他也会想后果,想到一些事情的发展,这些对于他来说,也不算什么。
就比如保尔讨厌神父。
保尔和瓦格尔神父平日里早就结了仇。
有一天,他和米勒·杰拉德尔打架,神父便罚他“不准回家吃饭。”
也不是打架,是保尔被欺负了,才无奈反抗的。
记得,那天是多云的天气,适合钓鱼。
于是,保尔拿着铁锹便到破屋的角落里,挖了一铁锹,果然,挖上来十几条粗壮的蚯蚓。
保尔把蚯蚓放进手中的锈铁罐子里,拿着自己自制的小鱼竿,就向着火车站水塔旁边的池塘缓步走去。
保尔从家里,推开走廊的门,下了台阶,走进那个废弃的花园,又推开已经上了油漆的篱笆门,才从小路去了池塘。
从小路走,还要经过一座小桥,再走上大路。
大路这边,很像是公园里的林荫道,右边是池塘,池塘周围布满了垂柳和茂密的草丛。
左边便是一片树林。
刚到了池塘边的时候,保尔便发现这里似乎多了一个人,而且比自己先到。
岩石上,突然就多出来一个女孩,在认真地看书。
这个女孩,穿着一件白色的上衣,浅灰色的裙子,依靠着那块石头,在看书。
这个地方是保尔御用的睡觉的地方,每次午睡都会跑这里来,今天却被一个女孩给占了,让他多少气不打一处来。
盯着这个冒失的小女孩看了一眼,他决定还是暂时让她看书吧!
于是,他找了一个旁边的地方,两个人隔着一块大石头,便气哄哄地把小鱼竿甩进水面,坐了下来,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可是还是觉得自己原来的地方好。
女孩看书太认真了,都没有注意到保尔,只是听见有东西落水的声音,才停下来看书。
隔着石头,女孩只能看着水面有一支小鱼漂在浮动,于是就很奇怪。
女孩下了石头,在大石头旁边的的位置,还有几棵细的垂柳,她伸出一只手拨开柳枝,看到了一个晒得黝黑的光脚少年,裤腿脚卷到膝盖以上,旁边放着一个已经锈蚀的装蚯蚓的铁罐子。
那个少年正全神贯注地在钓鱼,没有留意到格雅的注视。
一钓鱼,保尔也很快忘记了不快。
于是,女孩便好奇地悄悄靠近。
“这里还能钓鱼吗?”女孩轻轻说到,在背后,保尔没有搭理她。
他拿鱼竿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鹅毛漂子平静的在水面上动了动,荡起一阵阵涟漪。
“上钩了,瞧,上钩了......”,
背后传来女孩激动的声音,感觉连水都颤抖了一下。
保尔惊慌失措地急忙拉起鱼竿,拉出鱼竿,钓钩上的蚯蚓在水面不高处的半空中打着转转,蹦出水面,飞溅起一串串水花。
“真是见了鬼了,现在还能钓什么鱼!怎么跑出来这样一个小妖精”。
他在心里恼怒地想着。
于是,趁着势头,又把鱼竿甩了进去。
为了掩盖自己的笨拙,他把钓钩向更加远处的水面甩去,刚好落在了水中野生柳条丛里,这恰恰是他不应该下钩的地方,因为鱼钩可能会挂住水面下的树根,就拉不上来了。
保尔知道这次鱼钩下错了地方,却头也不回,对着坐在旁边石头上的女孩小声说:
“您瞎嚷嚷什么,把水里的鱼都给吓跑了。”
这次,没想到这个女孩这么坏,很快,他听到女孩用讽刺、挖苦的声音说到:
“呦,您这个能干的小渔夫,大白天不去回家睡觉,过来钓鱼干嘛,我看哪,你这么黑,早就把鱼给吓跑了,还戴着帽子。”
听到这个声音,保尔竭力控制自己,保持礼貌,但是对方未免也太过分了。
保尔站起来,把灰色的帽子扯到前额,这是他历来表示生气的动作,然后挑选了最客气的文字说:
“这位小姐,请您走远一点好不好?我要钓鱼”。
保尔强压住内心的火焰。
格雅倒是莞尔一笑,接着就笑意盈盈地说到:
“难道我在这看书真的妨碍你了吗?”
从这次的语气里,他没有听到一丝嘲笑的味道,而是带着一种友好和和解的口吻。
本来他还打算说几句粗话呢,对这位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小姑娘,现在听到这样的口吻,保尔便自动被解除了武装。
“行吧!如果您愿意看就看吧!反正今天我有的是时间,不妨也告诉你,我这鱼钩可能被挂住了,让你走,也是怕让你看到我出丑,而且你坐的那个地方是我的,明白吗?”
最后,保尔无奈地说到。
他拉了拉鱼钩,果然拉不回来了,狠狠地挂在了水里的树丛上,要是不亲自下去一趟,恐怕今天就不能钓鱼了,还浪费了时间,保尔回去还打算给母亲做一顿鱼吃呢!
“啊欧!果然是挂住了,要不我下去给你弄出来,反正水面也不深”,格雅笑着说到。
“这个地方是你的?那就还给你”。
她又说到。
“不用了,这位小姐,您是天上高贵的太阳,还是坐在这里吧!我自己去就行了”,保尔说到,没有穿鞋,直接就下水了,没有丝毫地迟疑。
“啊?啊?...”
格雅捂着嘴不敢相信,她长这么大,还从未看到过如此说做就做的人,太果断了,这和她身边的其他人不一样,从感觉上就不一样。
身边的人,都磨磨唧唧的。
“如果身边的人都是对自己花言巧语的话,那么眼前这个男孩则说不出任何赞美的话来,不仅如此,还生气地看着自己,指责自己的不是,她没有感觉不高兴,反而觉得这个男孩有着天使一样纯真,不会说谎。”
格雅心里想到。
不过,和自己相比,保尔真的是黝黑的少年,不过也不是太黑,看着有些想笑的感觉。
就凭纯真这一点,他们至少应该是好朋友,这让格雅心里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莫名的情愫,男孩虽然衣服破烂有补丁,而自己从小家境就富裕,周围巴结的人不少,但是从书中看出,这些人并不是真心对待自己的,而眼前这男孩不一样,是真心的。
就这样,格雅在岸上看着在水里树丛前乱动的保尔。
此刻,格雅的心也是颤动的。
正在这时,水塔旁边的小桥上,走来了两个年轻人,都是五年级的学生。
一个是机车库工程师的儿子,而且他老爸在机车库里是主任,今年十五岁,淡黄色的头发,满脸麻斑,是个愚蠢的浪荡子,他就是米勒·杰拉德尔。
身边的人叫维达克罗·易鲁特,一个身材又高又瘦,骄气十足的青年,是一个糖厂老板的儿子,棕色有点红色的头发,经常欺负比自己年纪小的人。
这两个五年级学生都十五岁,而保尔刚十二岁。
其中,维达克罗的手里则拿着一副精美的鱼竿,比保尔的自制的树枝鱼竿,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同时嘴上还神气活现的叼着一根燃烧的香烟。
不远处,米勒弯着身子,挤眉弄眼地对维达克罗说:
“看,那个姑娘十分诱人,在这附近都找不出第二个,我非常相信,她是一个很浪漫的姑娘。她读四年级,在科勒上学,现在因为放暑假了,才回家住一段时间的。她的父亲在本地的林业局上班。我妹妹萨利给她很熟悉,是同学,我曾经还...”。
米勒停顿了一下说到。
“你还怎样?”维达克罗迫切问道,眼睛里好奇心十足,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嗯,我想想该怎么说?再告诉你,啊!是这样的...”。
真气人,米勒又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