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看到林务官家的小篱笆门了。
“我要是不去,她会伤心的”。
保尔在斟酌去和不去的情况。
于是,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在人家格雅家篱笆墙外走来走去,引来路过行人,疑惑的眼光。
不巧的是,格雅妈妈刚买菜回来,刚好看见保尔在这徘徊,看了一下,格雅妈妈就知道是是谁了,因为格雅和妈妈说了保尔的事情,这下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你是保尔小家伙吧!”
保尔正想得入神,完全没注意到有人在靠近自己。
“啊?那个,那,我,是我…”。
保尔回头,一时间不知所措到。
“哈哈,小雅跟我说起过你,说你今天会来,看,她已经在院子里等你呢!为什么不进去?”
格雅妈妈疑惑问道。
“阿姨好,您是格雅的母亲吧!”
保尔这才反应过来,摸着后脑勺,礼貌并且不好意思说到。
“啊!是”。
格雅妈妈爽快答应到。
“嘘。阿姨,我还不想让格雅知道我来了,我还没想好问题,还请您也先别告诉她”。
保尔急忙说到,格雅妈妈见状,也蹲下来,在篱笆墙底下和保尔说话。
“好的,我先进去了,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马上就来哦!”
格雅妈妈笑着说到,让保尔脸一红,虽然是小孩子,但是这么近距离和一个人说话,还是有些害羞,不过,保尔还是点点头。
格雅妈妈高兴着,站起身来就进屋去了,给了保尔一个鼓励和信心的眼神。
这让保尔消除了一些疑虑,因为上次去列夫歌家,他的妈妈就不让保尔这样的人进屋,原因是衣服太破,鞋子太脏。
刚才保尔还一直担心这个问题,直到真的见到格雅的妈妈,那就说明格雅妈妈不是这样的人,怪不得格雅这么轻易就邀请自己去她家,原来他们家人真的很好,和别人家不一样。
保尔不得不承认,但是他还不明白,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朦朦胧胧的感情,悄悄地进入了这个年轻孩子的生活。
这种感情是那样的新鲜,又是那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结,激动人心。
让这个天性好斗、具有反抗精神的少年,变得心神不宁。
格雅是林务官的女儿,列夫歌是律师的儿子,在保尔看来,林务官和律师是同一类人。
所以,保尔虽然有了格雅母亲的意外支持,但是还是跨不过这道坎,保尔决定和格雅唱一次反调,不是自己矫情,是自己真的想知道,格雅真的是一个和别人不一样的人吗?
于是,保尔沿着花园的栅栏慢慢走着,每走一步,就会停下来摸了摸栅栏高出来的一块木板,就这样,一直走到院子的小门。
看到格雅穿着白色的水手服。
走到门口,他捡起栅栏旁边的一颗松子,对准她那白衣服扔了过去,刚好被格雅发现,落在了脚边,她转过身来,见到是保尔的小身影,马上高兴地跑到栅栏的小门前,笑着把手伸给他:
“你终于来了”。
她高兴地说到。
“这么多天,你去哪了,我去过湖边,我把书忘在了那儿了。我想您一定会来的。进来吧!到我家花园来。”
“这么多天?不是昨天嘛?”
保尔奇怪地说到。
“哎呀,你看你,快点进来吧!到花园里来。”
格雅笑着嗔怪到,精致的脸庞,有些迷人,用错了时间词。
不过,保尔觉得不能轻易进去。
“我不进去了。”
保尔摇摇头说到。
“为什么?”
她惊讶地竖起眉毛。
“您的爸爸多半会骂的,你也得因为我挨教训。他会问,干嘛把这样的笨蛋带进来,又邋遢。又脏。”
保尔自我贬低地说到。还是不自信。
“喂,你别乱说了。”
格雅生气了。
“快进来吧!我爸爸绝不会这么说的,等一会儿你自己就会看到的。进来吧!”
格雅再次保证到。
她跑过来打开花园的小门,保尔则犹豫不决地跟在她后面。
“那,那好吧!”
保尔显得无奈说到。
“您为什么这样固执呢?还是害怕什么嘛?”
格雅奇怪地问道,这是她体会不到的东西。
“不是固执,也不是害怕,我只是怕自讨苦吃”。
保尔也无奈地说到。
“好吧!你总是和别人不一样,我会保护你的,真的。”
两个人又在花园的一个圆桌旁坐下,格雅说到,虽然烦忧保尔,但是已经决定要保护他了。
“喂,两个小孩子,进来吃点葡萄蛋糕,还有蛋挞吧!”
这个时候格雅母亲从小窗口喊他俩,她妈妈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早就提醒过格雅,要小心对待保尔,当然作为母亲,也要以身作则,保尔却不知道这是一个善意的小圈套。
“你看,妈妈让我们进屋呢!走啦!快点。”
格雅拉着保尔就往屋子里跑。
“哦,不,不能,我不能进屋。”
快到了门口的时候,保尔又坚决说到。
“喂,你为什么又这样,刚才不是说好的嘛!我不会介意,刚才你也看到了,妈妈也不介意,如果你再这样,我就给你换一身衣服,总可以了吧!”
格雅这次真的生气说到。
“我这样,真的会被您的爸妈赶出来的,这一点也没有瞎说,上次就是这样去列夫歌家,他们家就不允许我这样的人进他的屋子,只允许隔着小窗户说话,有一次,我确实是有事去他家,他的妹妹丽达,也是死活不让我进屋。大概是怕我弄脏他家的地板,鬼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保尔看着自己的光脚板,无奈地再次说到。
“走吧!走吧!我家不会的”。
格雅无奈,只能跑到保尔身后,推着他就进门了。
然后格雅带着保尔穿过饭厅,走进一间西面的屋子,从门外就能看到一个很大的橡木书架子。
因为这个书架既是装着书的门,可以关上,又可以打开,重新合并到书架里,既是门,又可以当做书架,保尔吃惊,没见过这样精妙的设计。
等到真的进到了屋子里,保尔看到书橱里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有近千本书,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藏书,感到更加吃惊。
每次自己发工钱,还肉疼地花十贝利,买个四五卷书回去看,照这个速度,就是再活一千年,也买不起这么多的书啊!
保尔感叹。
“您不是说书很乱嘛!需要整理”。
保尔暂时回过神来说到。
“哦,那是爸爸的书房比较乱,先别管这些了,走,先去厨房,认识一下我的妈妈。”
格雅说到,拉着保尔就要走,可是格雅仔细打量保尔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衣服裤子还有补丁,怕妈妈真的会说自己,所以先从这边绕到了浴室,正好挨着。
“这样,你先去浴室洗个澡,我去给你拿一套我的衣服”,
格雅说到,又临时拉着保尔去了浴室,到了浴室门口,格雅还是老样子,将保尔推进去,关门。
“你先洗个澡,我去给你找一件衣服。”
格雅又重复到。
保尔惊呆了,隔着门,听着格雅的声音,仔细地打量着这豪华的浴室,再想到自己家,也就明白,为什么列夫歌家不让自己进入了。
想明白了,保尔脱下自己不知道穿了多久的衣服,开始洗澡,温暖的水,还有这奇特的香味,真的让保尔无法言说,这是另外的一种世界,给的一种感受。
花洒喷出水,保尔闭着眼睛,似乎一切的烦恼都淡忘了,从瓶子里挤出一点洗发水,好闻的花香,随着热气铺满浴室,泡沫还进到了眼睛里,一阵发痛。
“洗个澡真舒服,可比水塘好多了。”
保尔美美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