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有点凉，月色朦胧。一棵大树下蹲着一只小花猫在不停的叫着，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两声“喵喵”，小花猫停止了叫声乖巧的趴在地上。朝它走过来的是一个12岁的少女，她的衣服很破旧，长发也很凌乱，上身是一件灰色的长袖T，下身是一条黑色的裤子，脚蹬一双帆布鞋，衣服和鞋子上都有很多污垢，看得出很多日子没有换洗了。她走进小花猫蹲下身子将它抱在怀里：“小可怜你也没有家吗？我叫燕飞飞你有名字吗？我带你走好不好。”这时天空下起了细雨，小花猫又叫了两声，燕飞飞站起身离开了......
街道上有些冷清店面几乎都关闭了，路灯也很是昏暗，几只飞虫在灯光的照耀下努力的扇动着自己的翅膀，然后绕着路灯徘徊似乎在寻找避雨港。只有一栋黄色小楼还亮着灯，小楼有两层，门前有突出的房檐，檐下台阶上摆放着两排花，那些盛开的花朵像夜间的小精灵，争先恐后仰着头在随风跳跃。这座小楼坐落在城市的一角，十几年前这个地段是城市的繁华区域，经过多年的变迁如今的繁华区处在城市的中心。这片区域的楼房是五六层的老建筑，与繁华的大城市相比有些格格不入，由于相邻着小镇无人开发于是便被保留下来，不过这里比起城市的繁华宁静了许多。
燕飞飞走到楼前门口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心理诊所”，对只有这4个字，不像其他的诊所写的是某某心理诊所一样。她正犹豫要不要敲门，这时门开了，一个女人温柔的说：“快进来。”
燕飞飞打量着这个女人，40岁左右，身穿一件秘鲁色修身睡袍身量显瘦长发披肩。她低头看着这个女人脚上的珠绣拖鞋还在踌躇，门内传出一个声音：“再不进来汤就喝完了。”燕飞飞往里面望了一眼，有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小女孩在津津有味的喝着汤，她咽了口水终于踏进了诊所。
女人微笑着关了门从里屋拿出一只笼子和一些猫粮说：“把小猫放进笼子里吃点东西吧！”
燕飞飞小心翼翼的把猫咪放进笼子里，这时候喝汤的小女孩已经帮她盛好汤“快来喝汤吧，蒋阿姨煲的鸡汤很好喝的。”
燕飞飞坐在桌子前，看着眼前这个面目清秀扎马尾辫的小女孩正对她微笑，她也给女孩微笑一下双手端起碗一口气将汤喝个精光。
女人摸着燕飞飞的头像是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我知道你没有吃饱，先去洗个澡换件干净衣服，我拿些点心我们边吃边聊好吗？”燕飞飞点点头被女人领进了卫生间，“你要自己洗，过会儿穿栀子的衣服，需要什么给我讲。”她打开花洒调好水温出去了。
黄栀子正在检查小猫的身体听到女人的话站起身：“蒋阿姨我回家取衣服了。”女人点点头，栀子飞奔出去。
燕飞飞的身体被水冲刷着，她的背上手臂上都是伤，有被烟头烫伤鞭子印还有紫青，她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人虐待的场景在脑子里一幕幕呈现，她拼命的摇着头突然疯狂的喊叫起来。
女人马上推开卫生间的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两秒钟后她冲进去关掉花洒拎起浴巾裹在燕飞飞身上关切的说：“我在呢。”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阿姨在呢不要怕。”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流淌出来。
黄栀子回来了站在卫生间门口手里捧着衣服呆呆的站在那里。
这时候小花猫叫了一声，燕飞飞突然回过神：“我的猫。”
黄栀子马上说：“你不要担心，小猫咪没有受伤只是饿了。衣服我给你取来了，是我最漂亮的一条裙子，我还给你带了一套睡衣，你出来换上吧！”
燕飞飞用很小的声音说：“谢谢姐姐。”
女人帮燕飞飞洗好澡，扶起她到了楼上卧室，黄栀子也跟了进来。卧室不大却是有一股温暖的味道，家具只有床、床头柜、梳妆台和两把椅子都是实木的，地板上铺着地毯，墙上挂着郑思肖的《墨兰图》飘窗上放着一盆水仙花正在半开的状态，还有一盆盛开的栀子花。
“好香啊。”燕飞飞说。
“这是栀子花香，我也叫栀子黄栀子。”
“好美的名字。”
“不要站在这里了，”女人将他们拉到床边坐下接着说：“她叫黄栀子12岁我的邻居，我叫蒋蕊42岁，你现在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燕飞飞12岁了。”
蒋蕊说：“好的，飞飞我们现在都换上睡衣盖着被子再聊天好吗，刚洗了澡不能着凉了。”
燕飞飞点头看到黄栀子给她带来的裙子很开心：“好漂亮的裙子啊。”
3人穿着睡衣盖着被子，蒋蕊一手揽着一个靠在床头。
“有个妈妈真好。”燕飞飞说：“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母，也不知道自己出生在哪里，总是被人卖来卖去只知道自己12岁生日也不知道。”
“燕妹妹，我也没有见过我妈妈，她刚生下我不久就死了，我爸爸是警察平时很忙，他只要上夜班家里就我一个人很害怕，蒋阿姨是去年搬到我们这里的，知道我害怕只要我爸爸上夜班，就让我来这里和她一起睡。”
“飞飞你是逃出来的吗？谁打你？”蒋蕊关心的问。
“我记得我被卖过两次，5岁以前在孤儿院生活，后来被人领养了，养父母对我挺好的，我7岁那年养父在地里耕地，不知道什么原因牛突然发疯了踩了养父，他瘫痪了。之后日子很艰难很艰难，村里大叔大婶儿经常给我们送吃的，还帮我们家干农活。有一天村长的儿子给我妈商量要带我到城里赚钱，有个表演班缺人，我就去了，到了才知道我是被卖了，班主告诉我只要我好好练功表演赚了钱会给我爸爸看病的。我学的很快的，我跳得很高，还会学动物叫能让动物听我话。我们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挨着表演，我每个月都能赚好几百块呢，钱一大半都寄回家给妈妈。可是去年夏天表演班着火了，我们就散了，我在路边很饿一个叔叔给我一瓶水，我喝过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燕飞飞回忆：当她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一间空屋子里，里面还躺着好几个和她同龄的孩子。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进来了，燕飞飞问他：“我在哪里？”
“你不用管这是什么地方，我花了500块钱卖了你，以后你要乖乖听话，不然我打死你。”男人说着揪起一个小男孩出去了。
一个年龄稍大的女孩儿对燕飞飞说：“我叫田田，在这里你一定要听话，每天我们都要到街上要钱，要不到钱就没饭吃的，还有就是那些叔叔在的时候不可以说活，不然他们会打你的。”
这时候门被推开了，进来两个男子：“走走走，开工了。”
他们被带到巷子里，一个大个子对他说：“今天的的任务，每个人一百块，你们共8个人，天黑要给我拿800块回来，谁完不成任务晚上不许吃饭，天黑前在这里集合，都散了。”
这样他们白天讨钱晚上睡在一间房里，也算“平静”。突然有一天一个穿黑T的男人来了，那两个看管孩子的男人对他点头哈腰。
黑T男对他们说：“小军、阿旺你们这里的8个孩子我要4个，每人两千块，知道我的脾气不要给我说一个不字。”
两个人点头哈腰捡起黑T男丢在地上的钱，叫起所有孩子站成一排，黑T男选了4个，包括燕飞飞带他们上了面包车。
车开了很久很久才停，在一个很大的院子，里面很多孩子，有的断胳膊断腿，有的双目失明。燕飞飞下了车看到此景胆战心惊。黑T男招呼另外的几个手下，将4个孩子排成一排：“说说你们叫啥几岁了会不会表演节目。”旁边一男子拿本子做记录，刚开始没人敢说话。“再不说话把你们一个个废了，就跟他们一样。”黑T男吼起来。
“我叫田田今年14岁了，我会画画。”
“会画画管个屁用，长得还行，留着吧以后有用，站到一边。你们呢？”
“我叫王萌今年8岁了我会唱歌。”
“唱一个。”
王萌唱起了歌声音很动听，黑T 男对手下人点点头，一个大块儿头拎起王萌进了房间。
“我叫燕飞飞11岁，我会表演，之前在表演班4年，我会学动物叫，还会......”燕飞飞说到这里停了，她想到如果说还会跳高攀岩会不会拴住她腿。“说，还会什么？”黑T 男吼道。“我还会，还会不让狗叫。”
“什么乱七八糟，站一边去。小子你会干啥？”
最后一个小孩结结巴巴说：“我叫豆豆7岁不会表演。”
黑T男一挥手豆豆也被拎进屋子。
第二天王萌双目失明了，豆豆被砍断了双脚，田田和王飞飞双手紧握在一起颤抖着，以后的日子更加艰难，每天都有任务，完不成就要挨打，没几天燕飞飞和田田就遍体鳞伤。
一天夜里燕飞飞对田田说：“我们逃吧。”
“我们逃不出去的。”
“我会跳高高，会攀岩，我可以翻到墙上逃走。”
“可是我不会啊！你出去了找人救我们好吗？”
“找谁就你？”
“找警察叔叔。”
“知道了，你等我来救你。”燕飞飞说完便偷偷溜到院子，很轻松的翻过院墙。
看守的听到动静纷纷赶到院子，牵出笼子里的大狼狗追了出去......
燕飞飞被揪回来胖揍一顿，脚用铁链拴在树上。只有外出乞讨的时候才解开。
一天田田在乞讨的时候遇到了自己的妈妈，由于多年没有洗澡梳洗，起先妈妈并没有认出她，她死死揪住妈妈衣服叫着“妈妈”，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管的人也不敢上前，她妈妈立马报警了。燕飞飞当时就在田田身边，在慌乱之中逃跑了。
过了好几天她又悄悄回到院子，发现空无一人。她在那颗栓她的大树下睡着了。天亮后村民发现她，叫醒她：“闺女你咋在这里，你爸妈呢？”燕飞飞看着他们正想说话，“闺女可不敢在这里，前几天警察找到这里，发现这里有好多小娃娃，坏良心那些人让娃娃乞讨给他们赚钱，还打他们有好几个都打残废了，可怜哦。”
“警察怎么发现这里的？”燕飞飞问。
另一个村民说：“一个女娃娃在街上看到她妈了，揪着不松，她妈就报警了。是那个女娃娃告诉警察，好多警察不到30分钟就找到这里的，他们正打算跑，被堵在这里了。”
“然后呢？那个女孩呢？”燕飞飞关心的问。
“被她妈领回家了，她妈抱着她哭哦，都上新闻了，警察说其他娃娃要帮忙找爸妈。女娃你咋在这里？”
燕飞飞想了一下说：“我迷路了，我要走了。”说着起身便跑了。她找到警察将自己的情况都说了一便，只知道养父母的村子叫“草沟村”，警察把她送回村里，父亲已经去世了，母亲改嫁了，警察没有办法又将她送回了孤儿院。她想到田田姐姐都找到妈妈了，她也想找到自己的妈妈，于是又逃出了孤儿院开始了她的流浪生活......
蒋蕊听到这里抱紧燕飞飞心疼的说：“以后我就是你妈妈好吗？”
燕飞飞不敢相信的问：“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蒋蕊说。
“妈妈......”
“还有，我是姐姐。”黄栀子也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