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杰人听见我这一通夸,目光亮起来一点了,但表情还是有点滞滞的。池宁赶紧也坐下,握着她的手继续夸:胖子,你是我们中间最心灵手巧的,我们谁都不会打毛衣,只有你会,而且你还能在毛衣上把我们的名字都织出来,天底下都数不出几个女孩会这招。
池宁说完以后,转过脸去溜了啊呆一眼,啊呆赶紧接下去,说:胖子,你从来都不会迷路,坐公交车也从来不会坐错,如果没有帅哥在的话,你买东西的时候人家少找你一毛钱你都能用十分之半秒钟发现,比我聪明不知道多少倍!
然后我们盯着林雪艺看,金杰人也巴巴地盯着她看。林雪艺甩出一脸特无奈的表情来,假装不情不愿地说:好吧,既然大家都说了,我也不能落下。胖子,你每次都能给我们所有人找到完美的逃课理由,你算算,我们这学期逃了多少课,但是从来没有被老师计名过,这都是你的功劳。虽然好像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炫耀的事情,但真的很牛逼!
赵阳也慢慢地走过来,走到金杰人面前,蹲下身,扶住她的肩膀,非常庄重地说:胖子,你有富可敌国的强大内心。
金杰人听了我们那一大堆一大堆的好话以后,眼神已经不是用“明亮”这么简单的字眼可以形容的了,而是简直就马上要把她的灵魂燃烧起来那般灼热并且疯狂了。她抓着我们的手一下一下摇,说:小暖,宁宁,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都是心里话吗?不是在讽刺我吧?
我好用力地抱抱她,说:真的,都是心里话,小暖才不会骗胖子。
她又去望着池宁和啊呆,她们也抱抱她,说:真的真的真的,比缝衣服的针还真。
这话说得我们都笑起来。
接着,金杰人木愣愣地瞪着林雪艺,说:雪艺,你扶着个扫帚干什么?
林雪艺东看看,西看看,说:现在的气氛又诡异又煽情,我准备先把这一地的鸡皮疙瘩扫出去再说。
我们都把情绪调整回正常状态以后,金杰人还在那里捏着拳头疯狂,好像是拼命在捂一口马上就要喷发出来的火山,捂着捂着,眼看着就捂不住了,就要找点什么放开嗓子大声歌颂一翻了,林雪艺不给她发作的机会,扯下挂在自己床头的那只红色圣诞袜就往金杰人嘴里塞去,说:胖子,你老实跟我说,这些袜子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是不是你穿过的旧袜子?!
金杰人把袜子从嘴里掏出来,连呸了很多下,说:去你妈的,当然不是!要是我穿过的旧袜子,你这么往我嘴里塞,我还不当场给熏死过去啊?这是我刚才从批发市场批了来的!花了我好几个汉堡的钱?
林雪艺满脸怀疑地瞪着那只袜子,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住鼻孔,皱着眉头说:我怎么觉得那袜子上有一股你脚丫子的臭味?
金杰人跳起来就要把袜子往林雪艺嘴里塞,说:你那是幻觉!错觉!是你那个跟毕加索或者凡高或者杜尚或者那些我叫不出名字的怪异画家们一样怪异脑袋里产生出来的莫名其妙鬼都想不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