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官给了我一脸想撞墙的崩溃表情。他用手撑着脑袋，无比艰难地说顾小暖，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们才好？你叫我怎么说你们好啊？！哭哭笑笑乱七八糟也就算了，还老是这么莫名其妙来一下，顾小暖，你倒是跟我说说，你现在笑的是什么，到底有什么事情能让你突然笑成这样？是我脸上开花了还是地上长钱了？！
我死憋着不说话，怕话越多麻烦越大，金杰人就是前车之鉴，每次多搭几句腔就免了不挨一顿揍。可这会儿他等着我开口呢，说也不行，不说也不行，我简直都要憋出内伤来了，也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回答。幸好丁力替我搭腔了。他幽幽幽幽地给了李教官一个回答，差点没把我们两个都给气死。
丁力说的是：顾小暖是笑你连个鬼都抓不住。
李教官见我一直不说话，本来想揍我的，但丁力的话一出口，他扬到一半的腰带在空中拐个弯就朝丁力那边落去：不是鬼！是人！而且还是个女生！你没见看她个子小巧头发很长？！那就是个看热闹的女学生，哪来的鬼！哪来的鬼！哪来的鬼！
李教官每吼一句“哪来的鬼”就抽丁力一下。丁力跳着脚嗷嗷乱叫，嘴里却还在顶撞着，说：那顾小暖就是笑你这么大一个男人，一天到晚自称是个军人，自称是个男子汉，结果关键时候，连个小女生都追不上！
李教官干脆住手，不打了，停顿一会以后，他三步两步冲进队伍里，拎着丁力的脖子把他往外扯。
丁力拼了命挣扎着喊：干嘛？干嘛？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想怎样？不能打我的，李教官你不能打我的，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打，你也太不是东西了，喂！你到底想怎样到底想怎样？！
李教官没打他，只是拎着他的脖子，以自己为轴心，使劲地迫着他转圈，一圈一圈转，转得他头晕眼花以后才松手。
丁力在原地晕了几秒钟，一屁股跌坐在草地上。
李教官拍着手上的草屑灰尘冷笑：手无缚鸡之力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吗？还好意思说得出口？我看你就是欠揍，多揍几顿就老实了。你说有鬼是吧？行，我就信你。刚不是说好了么，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够不够？！
丁力撑着地面站起身，又晕了一会，喘着气说：这不是时间的问题，是道具的问题，你当我是什么人，赤手空拳就能给你抓个鬼？道行再高的道士，抓鬼也是要道具的吧？！你给我一天假，放我出去，我只要找齐工具，抓那个鬼就是几分钟的事情！
丁力说得很认真，好像有几万几十万分的把握，搞得我心里发毛，忍不住撇着眼睛去看赵阳。赵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我身边来了，拍我着我的肩膀笑，说小暖，没事的，你把心放回肚子里，就丁力那点能耐，要真能把我给抓住，也就枉我死了这么多年。林雪艺也扯着我的衣袖安慰我说没事。她说万一到时候真闹出点什么事来，我们就先把丁力给灭了，省得他添乱。
也只能这样，不然还能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