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没力气再说话了,可金杰人还是瘪着嘴,说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上帝!我不管,反正你得答应,如果我死了,你要好好照顾我的家人,不然我不放心,做鬼都不放过你!
我吸了两口气,用力地抱住她。我说我答应,胖子,我都答应。我们不打耳洞了,胖子,不打了。我们去吃冰激凌,吃完然后回家好不好?她听我这么说,眼睛瞬间亮了:真的?我点头,说真的,不打耳洞了。
金杰人站在那里,看看我,扭头去看看那家打耳洞的饰品店,咬着嘴唇很认真地想了一会,突然转身面对谭锐,苦巴巴地说谭锐,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娶小暖好不好?
这……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谭锐捋了捋金杰人的头发,倾斜着脸笑,摇着头说:不。
金杰人瞪着吃惊的眼睛看他。
他却还是柔软地笑着,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像抚摸从前那么多年的时光和往后那么多的悲伤一般缓慢而滞重。他说胖子,你绝对不能死,你得活着喝我们的喜酒。
他这话一落地,金杰人的目光便像被火把点燃了一般疯狂,散发出色彩斑斓的灼人的光,她抓住谭锐的胳膊用力摇,说:谭锐,谭锐,谭锐啊,你让我做小暖的伴娘好不好?让我做小暖的伴娘好不好?!
小扁拍了金杰人一掌,说别瞎胡闹,哪有结了婚的女人给人当伴娘的?金杰人用手肘顶小扁,但眼睛仍旧一错不错地盯着谭锐:谁说结了婚就不能给小暖当伴娘了?谁说的?谁规定的?!我不管,我非当这个伴娘不可!谭锐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不让我当伴娘,我就把你的洞房闹翻天!到时候你跪在地上求我我都不会搭理你!
这一闹,又好一会,眼看着店里那个拿枪的女人要崩溃了,准备杀出来结果我们几条命了,金杰人才赶紧住了嘴收了动作,眼睛却还望着谭锐,还想要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我们连哄带笑把她拖进店里面,把她按在沙发上坐好。她这会好像完全忘了打耳洞这回事,仍在喋喋不休讲她要当伴娘。她说到时候伴娘礼服不需要我们订,就她的身材,也很难有地方租,她直接穿自己那身婚纱来就行。她扭着脸跟我们说啊说啊说的。我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也很配合她的话题,说到时候我们可以多请几个伴娘,她一个,宁宁一个,扬扬一个,可以的话就再多叫上几个,越多越好,大家都穿好看的婚纱,热热闹闹漂漂亮亮挤满一屋子。金杰人说男方那边也得多请几个伴娘,不然显得没气势,而且伴郎一定要很帅,不然显得没品问。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小扁开始着急,急吼吼地说:胖子,你讲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扁这人,平时憨憨厚厚的,见了生人甚至会害羞,就是吃醋这点,特别可爱。其实吧,他除了吃过丁力十年前那点陈年老醋以外,别的什么人,都没真醋意,就是喜欢假装,装生气,装恼火,满足金杰人心里头那点小女人的小虚荣心,她心满意足了,就会去哄他逗他,一个劲地黏他,要多甜蜜就有多甜蜜。是个人都会说,金杰人嫁给小扁,真是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