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阳仰望着呈现出红色的天空，慢慢地点头，然后问：锦素的日子，是明天对吗？
韩彻说：对，明天子时，她会自杀，这是她的宿命，没办法。你比她早一步，先到奈何桥头的离花草堂见你母亲，在那里等锦素一起去转世。你们有一段很好的姻缘，也是锦素苦了几世修来的，别错过了。
赵阳深吸一口气，再次惨然而笑，说：如果我一直都见不到锦素，是不是意味着，我投胎的时间还没到？
韩彻摇头，说：怎么可能，都是命里安排好了的，锦素就是来做你的引路人的。我一直在想，谁会来做你的引路人，想了很久，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锦素。大概是我心里不希望锦素陷在轮回里吧，她不该是那样的命，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赵阳摇着头笑，一脸的无奈。他想起谭锐，想起谭锐那般款款动人而又不露声色地爱着顾小暖，便说：韩彻，能不能告诉我谭锐是谁。
韩彻说：不能。因为我也不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猜过，谭锐可能是青城被换过来的那个命运里的人物，可能是小暖的真命天子，只是可能，我不确定。
然后他说赵阳你走吧，我上一辈子最不愿意看见的人是你，没想到这辈子最不愿意看见的人还是你，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烦人，阴魂不散的。赵阳望着韩彻的眼睛笑起来，是真正的笑。他说韩彻，其实我一直都嫉妒你，你能跟青城在一起那么久，我却只有那么短的时间，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跟你换一换。韩彻点头，说一样，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跟你换。
然后赵阳就慢慢地走回学校里，那时候，我和谭锐的节目刚结束，谭锐想送我回去，我远远地看见赵阳，就跟他笑，说赵阳来接我了，你回去吧。谭锐站在原地不动，我就朝赵阳奔去，可还没有奔到他面前，突然从旁边的树后窜出一个黑影，那黑影拽住赵阳的手，拉扯着往教学楼的拐角处去，把我吓了好大一跳。
赵阳没看见我，那个黑影也没有，但我认出黑影是丁力。他气势汹汹地把赵阳拽进拐角后面。
我轻手轻脚跟过去，想听他们说些什么。
他们在吵架。吵得很凶。这么说也不对，应该说是丁力骂得很凶，骂得几乎哭出来。他说你要瞒小暖到什么时候？你能瞒到什么时候？你明天就要走了你难道不想跟她说明白？你走了以后我们怎么跟她交待？怎么跟她说？她跟我们要你的话，我们上哪去把你找回来？！要不是那些蝴蝶，要不是阿依婆跟我说叫我注意看你身边什么时候出现蝴蝶，你是不是连我都不告诉？！
赵阳捂着头蹲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慢慢地走阴影里走出去，走向丁力，走向赵阳，他们全都抬起脸来看着我，惊诧并且惶恐的表情。我说没事，我知道了。你们今天一个一个都神经死不正常的，再白痴的人也看出问题来了。走吧，回去，丁力你也不用气，我现在已经知道了。
丁力目瞪口呆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