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幸福的坎儿
88631100000011

第11章 悲伤道别

第二天起床,我的感觉一片浑浑噩噩,他把手搭在我的肩头:“语嫣,想啥呢?”

“没···没想啥。”

“喜欢这里吗?”

我的内心突然激起一股莫名的感动:“我要是有一个这样的家就好了。”

“傻瓜!”他惬意地笑了,“我们未来的新家要比这里大得多。”

我就这样甘愿被他征服了,并不是因为他的才华和人品,直到现在,我还没有彻底了解他,单凭他给予我的一点点安全感。请读者们不要怪我太现实。你们不了解一个外地女孩只能拥有一个靠山,才会把自己视作这座城市的主人,而不是一个飘忽不定的过客。

闺蜜了解了我和赵新的进展,有一次提醒我:“语嫣,你选择老赵,我没有意见,但你必须要给人家国栋一个交待吧?”

我的心里又掀起一股波澜,回想起国栋曾经讲过的话——

“语嫣,在你没有遇到合适的男人之前,先不要开除我,让我俩先保持这种关系好不好?”

虽然他有话在先,可我还是没有勇气通知他。

“珊珊,你告诉他一声算了。我知道你跟他来往很密切。”

闺蜜并不买账:“你说的这叫啥话?他过去巴结我,还不是为了你?希望你给人家一个交待。”

我默然了,心里就像翻了五味瓶,横竖不是个滋味。我反复纠结,迟迟没有通知人家。我突然怜惜他这三年对我的孜孜以求。我实在不忍心去面对他了。

可是,正因为我的迟疑,无形中给他更大的伤害。

这一天早上,我从赵新的住所走出来上班,一下楼出来,他居然站在外面,一看到我走出来,脸色一阵煞白。

我惊呆了,胆怯地望着他:“你···你怎么在这?”

他的表情一副悲哀,比起一年前创业失败时沮丧得多,仿佛面对世界末日下的我,嘴唇蠕动一下,迟迟没有张口。

我和他就这样僵持下来。

赵新从楼道里走出来,一看这种情形,立即挽住我的胳膊,与我并肩面对他:“语嫣,他是谁?”

我的神态发窘:“他···是我的老同学。”

赵新眨了眨狐疑的眼神:“老同学?他怎么在这?”

“这···”望着他一副痛苦的表情,我实在不忍心在落井下石了。

这种可怕的对峙片刻,他打破了沉寂:“没错,我和语嫣就是老同学,本想追求她,却不曾想她已经有了男朋友。”

赵新露出一副得意的神情:“伙计,语嫣早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老兄迟了一步。”

他眨了眨湿润的眼眸,冲我讲出一句悲催的祝福语:“语嫣···恭喜你···”

赵新一看我的思绪短路了,于是代为回答:“谢谢你。我和语嫣下个月就结婚了。你到时一定过来喝杯喜酒呦。”

他的神态终于淡定下来:“谢了,我马上离开这座城市了,提前祝福你们百年好合。”

我终于打破沉寂:“国栋,我由衷祝福你早日遇到欣赏你的女孩。”

言外之意,我并不欣赏他。

他笑中带泪,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转身大踏步离开——

我没有迈步,感觉周围太压抑了,简直令人窒息,天空灰蒙蒙,全然没有一点生气,身外的一切景物就像失去了一层颜色,所有的精彩似乎全被他带走了。

赵新先没有介意我的失态,架着我的胳膊往前走。我只能身不由己地随从,直到被他推上车,才偷偷抹一下眼泪。我在那个时刻才意识到,抛弃他并不让我幸福,仿佛那一刻,跟他产生了共鸣,悲伤着他的悲伤。

赵新一声不响启动了汽车。

这一路上,我整个人浑浑噩噩,一直不想面对他的痛苦,可残忍的现实让我回避不了。

这辆车终于开到公司楼下了,我一声不响开门下车,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

“你?”

赵新一副阴沉:“语嫣,你该给我一个交待吧?”

我心里一慌:“我有什么好交待的?”

赵新明显在控制自己,脸色略微放晴:“介绍一下你的老同学吧?”

我的心里无限委屈,可转念一想,我既然认定身边的男人了,就该对人家开诚布公才行。于是,我把我与国栋之间的关系向他坦白了。

赵新的脸色不阴不晴,令人根本看不透,过了半晌,才发出一句阴阳怪气:“他算是你的前男友呗。”

我的心里一痛,虽然之前一直跟国栋保持距离,可有几次···

我的双眼又浸湿了,轻轻咬住嘴唇,强忍眼泪没有流下来。

赵新长吁一口气:“不能怪你。毕竟是以前的事情了。”

“谢谢你的理解。”

我再次打算下车,身子一动,他又伸出大手阻止。

我心里咯噔一下:“赵新,我快迟到了。”

“耽误不了你几分钟,你现在不该向我表明态度吗?”

我发出苦涩的声音:“请你相信我。我以后不会再搭理他了。你也看出来了,他以后也不会再来找我了。”

“可你俩一定还有通讯联系呀。”

我心里一沉:“你想让我怎么办?”

他伸手从我的女包里摸出手机,再交到我的手里。

我顿时明白了,颤抖的手操作那部沉甸甸的手机,含泪把关于国栋的信息删除,其中包括比较热络的微信。

赵新脸色放晴了:“你快上去吧。中午,我接你出去吃饭。”

我破例没有同他道别,迈着沉重的步履走向台阶。

在我的工作岗位上,我情不自禁走神了。今天,我伤了国栋,也伤了自己。也许,这就是人生。如果想获得,就必须要忍痛割舍一些东西。以后,那个男人再也不会烦我了。我即便想安慰他几句也做不到了,只能心里默默祈祷。

赵新中午果然接我了。看他的样子,早把之前一切翻篇了,一副憨厚的笑容把我扶进他的车里,令身后的同事们唏嘘不已,其中包括我的闺蜜。

“语嫣,你想吃什么?”

他的云开雾散,令我深受感染,也恢复了以往的活力。如今,我们彼此都努力把一切不快翻过去。

“我想吃钢锅鸭头。”

“好的。我知道哪家店正宗,立即开车过去。”

我虽然是一个女生,却喜欢吃麻辣的食物,钢锅鸭头那种麻辣的馨香沁入我的心脾,令我胃口大开。原以为一上午的忧郁情绪会让我食欲大减呢。眼前的男人悄然修补了我内心的伤痕。

正当我竭力忘记过去,赵新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没有再骚扰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