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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颗想做妈妈的樱桃

春天,樱桃树上的樱桃已经成熟了,挂满枝头,红艳艳的,太阳一照,就像红宝石一样,闪着迷人的光彩。有一颗小樱桃,它有一个梦想:埋到地下,生根发芽,长成一棵樱桃树,然后像妈妈一样,长出一树的红樱桃,多美呀!

小樱桃痴痴地想着,一只小鸟飞来了,很恰巧,她就采到了这一颗爱幻想的小樱桃。小鸟把红宝石一样的小樱桃衔回小河边一棵树上她的窝里。小樱桃真美,小鸟舍不得吃掉它。可是,不吃它会烂掉。小鸟就轻轻地吮吸红樱桃甘甜的汁水。吃完后小樱桃就只剩一个硬硬的樱桃核。小鸟小心地把樱桃核藏在她的窝里。这是一只喜欢收藏宝物的小鸟,显然,樱桃核就是小鸟的宝贝了。

可樱桃核不喜欢呀!鸟窝里没有泥土,它怎么生长呢?樱桃核急坏了。可有什么办法呢?它的言语小鸟是听不懂的,它又没有腿脚,走不了。樱桃核就很苦闷,鸟窝成了它的牢笼。每天,樱桃核都是昏昏沉沉地在鸟窝里睡觉。生活只能这样过了。

一个秋日的午后,樱桃核像平常一样在睡觉。“嘿嘿,朋友!你还在鸟窝里睡觉吗?不去找一个地方好好地种下吗?”一颗蒲公英小种子停在鸟窝上。它有冠毛,风一吹它就会飞起来。可以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安家落户。

“我想呀!可有什么办法呢?我又没有冠毛、绒毛、翅膀之类的,不会飞呀!我能去哪?”樱桃核哭丧着脸。

“唉,也是,真对不起。是小鸟把你弄来的?可我想她是不会一直把你放在鸟窝里的吧!她那么爱你,会找一个好地方把你种下,你会长成一棵好大的樱桃树。”蒲公英安慰樱桃核。

“她是不会把我种下的,她把我当宝物收藏着呢。”樱桃核伤心地哭了。

“谁来帮帮鸟窝里的樱桃核呢?她要传播!”蒲公英种子大声地说,声音传得很远。

“嗨!是樱桃核吧!你会弹跳吗?用力地跳,把你自己弹出鸟窝,落到地上来,你就可传播了。”说话的是河边的一株凤仙花,“我就是这样传播的,我的朋友大豆、绿豆也是这样传播的。这里有河、有树、有草、有花,是一个好地方。明年,这里就会开出一片美丽的凤仙花。”凤仙花有点得意了。

“你这个办法好是好,可我做不到,我不会弹跳。”樱桃核有点自卑了。

“不会跳也没关系。你看,我们也不会跳,我们就把种子落在小河里,河水就会把我们的种子带到湿润的土地上,我们的孩子就会在那里生长。”河边的杂草苋和藜说。

“可我也无法落在小河里,鸟窝织得又细密又结实,根本没有一点缝隙让我好掉下去。”

正说着话,一条小狗走来了,他的身上附着很多小苍耳。小狗用力一甩,小苍耳掉了一地。小苍耳唧唧喳喳地说着话:

“这地方真好!我们就在这安家了。”

“谢谢小狗,是他把我们带到这么一个好地方的。”

“还是我们的办法好,偷偷地附在小狗的皮毛上了,要不我们也不能到这里来。”

……

小苍耳的话大家都听到了,热心肠的蒲公英种子说:“我看你也可学学小苍耳,小鸟不是每天都飞出去吗?你就拼命地附在她的羽毛上,你就可以离开鸟窝,找一个好地方把自己种下了。”

樱桃核苦笑了一下说:“你看小苍耳,它们身上有钩呀!我的身子是光光的,什么也没有。怎么附在小鸟的身上呢?”

蒲公英很难过,它帮不了樱桃核,这时一阵风吹来,蒲公英的种子被风吹走了。它去旅行了,樱桃核好羡慕!

寒冷的冬天就要到了,小鸟飞走了,樱桃核就更加失落。它就要在鸟窝里过冬了,而不是在潮乎乎、暖融融的泥地里。过了几天,小鸟又飞了回来,她是回来找她的宝贝樱桃核的。小鸟衔着它飞呀飞,飞到一片原野上,“好宽阔的原野,我就在这安家。”樱桃核想着使劲地挣扎,希望能从小鸟的嘴里掉下来。可不知怎么的,樱桃核并没有掉到原野上,而是滑进了小鸟的肚子里。“这一下完了!”樱桃核在小鸟黑暗的肚子里伤心地哭泣。

“朋友!不要哭,我们一起努力吧!我们是不容易被打败的。我们要自己保护自己,抵抗小鸟消化道中的强酸,保护自己全身退出,我们就有希望了!”黑暗中一个声音对樱桃核说。

“你是谁?”樱桃核止住了哭。

“我是一粒小小的稗草的种子,被小鸟吞食了,可我不能放弃,我要做妈妈!”

“做妈妈!”多么美好的愿望,这是樱桃核在树上当一颗小樱桃的时候就有的愿望呀!

“决不能放弃!”樱桃核和稗草的种子互相鼓励,共同抵抗小鸟消化道中的强酸,不让自己被消化掉。终于,樱桃核随着小鸟的粪便排出了体外,掉在一个美丽的山沟里。樱桃核落地后,顽强地生长,拼命地把根扎入深深的泥土,吸收养分。终于,它长成了一棵高大的樱桃树,结满了红樱桃。

不知过了多少年,山沟沟里遍布着红樱桃树,五月樱桃成熟了,海棠大小的樱桃像红宝石,似红玛瑙挂满枝头,山沟沟更美了。成了有名的樱桃沟旅游胜地。已经当了老奶奶树的红樱桃很快乐!很满足!真的!

发表在《红蕾》2006年第10期,辽宁《文学少年》2007年第2期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