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逸轩慌了,“丫头,你别哭,我没骗你,刚才真的浑身难受,心口也痛,我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或许是你那番话起了效果,我想着,能娶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做娘子,那得是几世修来的福啊。可若是我连洞房都没进过,就早早地没了,岂不是太亏了?所以吧,就又活了过来。”
“真的?”李青歌将信将疑。
“自然是真的,难道我这一身的伤还能造假不成?”高逸轩连忙将她搂在怀里,怕她再一激动,不小心从马背上掉下去。
李青歌靠在他怀里,的确又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也知他所言不虚。即便没到将死的程度,只怕也真伤得不轻。于是,才升起的那一点气恼也瞬间烟消云散了,“好,既然你伤得这么重,我们快点回去吧。”
“你不生气了?”高逸轩立刻蹬鼻子上脸地笑开了,那一双眼睛也敢朝她身上的某处看了。
“嗯。”李青歌点头。忽然,觉得他眼神不对,一直瞧着自己的……
她忙一低头,就见自己的外袍不知何时散了开,露出里面的单衣。那单衣带子未系,此刻也是松散着的,因此,胸前的那一大片肌肤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被他看了个尽。
“啊,你……”李青歌慌忙抱紧双臂,将衣服挡住自己。这才记起之前自己刚好沐浴出来,穿上单衣还没系带子,就听见外面的打斗声,匆忙之间,她只套了件外袍就出门了。
这一路,随着飞雪狂奔,还有刚才自马上坠落,又跟高逸轩拉拉扯扯……
这外袍的带子也不知何时散开的,而她竟然浑然不觉。
而他……也不知看了多久了。
她恨恨地瞪着他,努力用恨意来压制心底的慌乱与羞怯。
“丫头,别遮。”岂料,高逸轩这厮太无耻,竟然伸手想拨开她的手,还红着眼睛气息不稳地哄着她,“让我看看好不好?刚才光线不好,没看清。”
下流坯子。李青歌气得想一巴掌拍死他,而她的手也真的伸了出来,朝他脸上就扇了过去。
只是,高逸轩动作更快,半空中截住她的手,猛然握在掌心,另一手却是挑开她的外袍,直接准确无误地抚上了她一边的雪白。
李青歌倒吸了一口凉气,猛然用头朝他胸口顶了过去,气恼地叫道:“高逸轩……”
“娘子,叫这么大声,被人听去会误会的。”高逸轩哧哧低笑,“娘子,还是瘦了点,以后要多吃哦。”
“谁是你娘子?”李青歌气得用头顶在他的胸口。
高逸轩嗷的又一声惨叫,之后却死不悔改,反哈哈大笑,一把将她抱得更紧,“娘子,你还真是急性儿,这么往为夫怀里钻,都弄疼为夫了。”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揉着胸口,眼神幽怨,却又一脸的受用表情。
李青歌无力地瞪着他,“你……没事了?”她也不敢真的对他怎样,他毕竟是受伤的人。
“有事。”高逸轩眼帘半垂,眸色欲滴,抓着她的小手就来到自己的胸口,“这里,还有这里,这里……都疼死了,你帮我揉揉。”
有伤还揉揉?依她看,他伤的不是身体,而是脑子。
“好啊,我帮你揉揉。”李青歌哼哼一笑,在确定他的伤不至于要命的时候,终于伸出纤细的手指,顺着他的衣领摸向了他的胸口,“是这里吗?”她温软的指腹在他健硕的胸口轻轻划过。一股酥麻自心头滚过,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
“丫头,你……”高逸轩难耐地闷哼一声,深邃的眼神染上几分火热,望着怀里白白嫩嫩的小人儿,顿时一阵口干舌燥。
“可好受些了?”李青歌五指微拢,笑问的瞬间,却是指尖猛然用力,狠狠地掐住了他胸口的肉。
“唔——”
似痛苦似欢愉的一声闷哼,乐得李青歌笑了起来,“怎么,还要揉吗?”哼,再敢调戏她,就将他的皮揭了。
“丫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一把将她的小手摁住,眼尾微挑,带着几分魅惑与邪肆的意味。
哼,当然是给他点教训了。李青歌眉峰微挑,道:“还要继续吗?”说着,她牙一咬,就又要掐。
“疼,好疼。”口里喊着疼,手上却一点没有制止的意思,反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对自己施虐。
“你……”李青歌又掐了几把,发现他……表情并没有自己期待的那般,反而,那眼神……宛若一个巨大的旋涡,要将她完全吞噬一般。
她并不知道自己在惹火,但她敏锐地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在这样有些清冷的夜,寥无人烟的荒郊野外。
月如水,影如沟……
在他似乎要将她吞下的眼神下,李青歌突然慌起来,似乎已经料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连忙一手捂住心口,轻呼道:“逸轩,我心口疼,我们快回去找大夫。”
知道怕了吗?是不是晚了点?高逸轩有些想发笑,瞧她慌乱笨拙的模样,不禁摇头:这丫头有时候还真是笨得可以呀。这招才用过,就不知道换一招吗?
“是吗?心口疼?”某个字眼似乎触动了他心底的某个弦,脑海中不由想起她微敞的衣衫遮不住的那一片如玉似雪的肌肤,呼吸陡然紧了起来。
体内恶劣因子似乎又沸腾起来,他邪恶的大掌忽地朝她胸口抚去,“心口疼,为夫揉一揉就好了。”
“啊。”李青歌吓得一声惊叫,用手挡开,结果身子一歪,整个人瞬间从马背滑落。
高逸轩伸手去挡,却不料自己也被带了下去。就在掉下的瞬间,他紧紧抱住了李青歌,敏捷地带着她在地上滚了一圈,随后被当作了肉垫。
李青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闭着眼睛准备接受坠地的疼痛,却不想,没有一丝疼意,反而身下软软的……
一睁眼,就瞧见高逸轩皱得很紧的眉,还一边痛苦地哼哼着。
“啊,你怎么样?”怕压着了他的伤口,李青歌连忙翻身要下来,却被高逸轩一手箍腰,轻轻一掀,两人瞬间颠倒了姿势。
李青歌后背贴着地面,被压身下,而身上……她还未来得及看他的脸,他已然垂下头,迫不及待地吻上了她的唇。
一手摁在她的头顶,另一手抚上了她光洁的脖颈。微凉的手指缓缓下移,灵巧地钻进她的衣领。
这一切来得太快。尽管已经决定接受他,可是,她还没做好将自己完全交给他的准备。
高逸轩微微抬起头,眯着眼喘息着,声音里蕴含着说不出的蛊惑和引诱,哑声轻哄道:“丫头,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不要。”李青歌心里怕极,用力挣着,却挣不开他的手。
一个激灵从心底闪过,李青歌连心都开始颤了。心里实在很紧张很害怕,急得眼泪都掉了出来。
“逸轩,再等等好不好?不要现在……起码要等我们成亲……”
高逸轩俯首看着她,微微张开的唇,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只是轻轻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只是粗粗地喘着气,健硕的胸膛正剧烈地一起一伏。
空气似乎凝固住了,李青歌不敢再动,似乎害怕自己的一点小举动会打破这暂时的静止,但心底的恐惧,还有那眼角的泪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流出来。
隔了好一会儿,李青歌觉得自己的身体颤抖得几乎快要散掉了,他才终于有一点反应。
他一低头,轻柔地吻了下她的眉心,吻干她眼角的泪珠,“好,我不碰你了。哭得人心都碎了。”
他叹息般望着她,沾上她泪珠的唇缓缓又落下,将她脸上的泪痕一一吻净。
夜风很凉,高逸轩也没敢再耽搁,抱着李青歌就上了马。
一路马不停蹄,第二天晌午便到了清水县衙。
赫连筠并不在衙内,听伺候的人说,他一大早就去下面的村子体察民情去了,估计要到下午才能回来。
李青歌有些失望之余,也觉得庆幸。虽然不在,可至少证明他没事,不是吗?
“这下放心了吧?”坐在打扫干净的院子里,高逸轩一边四下打量着这里的环境,一边问。
李青歌正在问赫连筠的小厮,关于他这段时间的状况,对于高逸轩有些揶揄的问话,也没作答。
待到那小厮对李青歌埋怨,“主子他也太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了。前天晚上才受了伤,也没见歇一歇,昨天跟县衙里的几位大人亲自去放粮,今天又一个人出去了,就连奴才这些人也不许跟着……李姑娘,等主子回来,您可千万要劝劝。”
李青歌脑子里一阵嗡嗡作响,“你是说他前晚受了伤?”
“嗯。”那小厮直点头,道,“前天晚饭后,主子一个人出去了,也不让人跟着。回来的时候,胳膊上受伤了,伤口很深,依奴才看像是被刀砍的,可主子说是不小心被竹枝划的……李姑娘,你说竹枝能划破那么深的伤口吗?”
李青歌只觉心惊,没想到自己那个梦倒真应验了。她的感觉与这小厮一样,赫连筠绝对不是被竹枝划伤的。
“你家主子现在在哪?”大概是见李青歌如此打听赫连筠,高逸轩忍不住也凑过来。与其在这儿问一个不相干的人,还不如直接去见本人呢。
“这个,奴才不知,主子不让跟着。”那小厮稍稍打量了下高逸轩,回道,“不过应该是下面那几个村子罢了。”
高逸轩看向李青歌,“走,我带你去找他。”
“现在?”这一路马不停蹄,李青歌实在有些累了。再有,见了赫连筠,她……不知说什么。总不能对他说,因为做了个噩梦,梦见你死了,所以才赶过来瞧瞧?
“嗯。”高逸轩点头,随后吩咐小厮:“去备辆马车,我们这就去找你主子。”
那小厮瞧他一眼,转而又瞧瞧李青歌。
这李青歌他是认识的,主子十分在意的一个小姑娘。嘻嘻,若是主子知道李姑娘日夜兼程地赶了来,说不定有多高兴呢。
于是,小厮连忙嗯了一声,马上跑着去备车。
马车缓缓驶出县衙,朝那条清幽的小道驶去。过了街道,下面的路就不那么好走了。许是前两天刚下过雨,这地上还很泥泞,马车走过,晃晃悠悠的,人坐在车子里面很不舒服。
但也是因为这样,李青歌全部的精神都用在怎样平衡自己以至于不摔倒在马车里,因此倒将即将见到赫连筠的紧张给忘了。
“傻瓜,坐不稳就到我怀里吧。”瞧她两只小手死死地抓着车帘,高逸轩笑睨了她一眼,将她抱进了怀里。
“不用,我坐得好好的。”李青歌反手推开他,想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想,马车突然一个急刹,她整个人重心不稳地朝后坐了下去。
而高逸轩也由于惯性,整个人朝前扑了过去,不偏不倚地正好砸在了李青歌的身上。好在他及时收回力度,单手撑在了李青歌的腰侧,不至于压坏了她。
马车外,突然响起了小厮惊喜的声音,“主子,李姑娘来了,就在车上。”
李青歌一惊,这才意识到那小厮口里的主子就是赫连筠,忙推高逸轩,让他起来。
却不料,高逸轩单膝撑地,正打算自她身上起来的时候,车帘猛然被掀开,一只纤白修长的手紧紧地扣在了车门。那一张如玉俊颜本带着惊喜的神色,却在看清车子里的景象时,瞬间冷凝了下去。
眼前之景实在暧昧得让人遐想无限。
李青歌半躺在地上,上半身微微拱起,双手紧紧抓着高逸轩的胳膊。
而高逸轩单膝跪地,半坐在她腰上,从赫连筠那头看来,怎么瞧怎么觉得……他正欲行不轨之事。
“师父……”李青歌却是惊了。
赫连筠眉峰锁紧,眼里寒芒闪动,“还不快起来。”
李青歌怔了下,忙推高逸轩,“快起来。”
“这么巧?三殿下。”高逸轩勾唇一笑,一腿自她身上移开,随后抓住她的手,带她一起起来。
李青歌坐到了小凳子上,瞅了眼赫连筠依旧冰寒的脸,道:“车子太晃,刚才不小心摔的。”
其实,赫连筠也差不多猜到情况就是这样,但刚才那一幕还是狠刺了他的心。
“是啊,这路太泥泞,车子不好走。”高逸轩笑笑地又补了一句,顿时让赫连筠脸色更冷了。车子不稳,可是,有高逸轩在,怎会摔倒?除非他是故意的。
一想到李青歌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他占尽便宜,赫连筠眼神更冷了,对李青歌沉声吐了两个字,“出来。”
李青歌习惯性地哦了一声,正打算依言出去,却被高逸轩一把捉住了手腕,笑道:“外面地上都是烂泥,你这双鞋子是不要了?”
李青歌扭头,就看见高逸轩皮笑肉不笑,那眼睛里分明带着警告的意味:你要敢下去就给我试试?
“过来。”赫连筠冰冷的声音又响了一次。
李青歌心口猛然哆嗦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这两个男人又杠上了。
车前驾车的小厮,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目光使劲在赫连筠与高逸轩二人之间徘徊。心底不断翻腾着,莫非自己主子正在吃这个男人的醋?还真是少有的事。
“师父,我就不下去了,要不你上车吧。”李青歌想了想,微笑着说道。
她那笑意不得不说有几分讨好的意思,让高逸轩心里很不爽,“他骑着马呢。”
他话音刚落,突然一阵劲风袭来,就见一条细长的小软鞭直接朝他挥舞过来,高逸轩伸手去挡,不料那小软鞭如蛇一般灵巧,陡然间换了个方向,直接朝李青歌的腰上圈去。
没想到赫连筠竟然会出手伤人,李青歌正自大骇,却不防那小软鞭突然箍住了自己的腰,也只那么一眨眼的工夫,她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带了出去,再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落进了赫连筠的怀里。
耳边凉风吹过,不等她开口,赫连筠已然骑着马带她跑了。
“抱紧我。”因他一只胳膊绑着绷带,没有办法抱她,看她在马背上摇摇晃晃似乎要掉下去,他立刻吼她。
李青歌抱住了他的腰,但抱上之后,又觉得哪里不妥,要收回手,却被他那只握着缰绳的手给摁住,“不想摔下去,就乖乖的。”
心口猛然一颤,李青歌手指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不敢松开。
此刻身后又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李青歌心下一紧。越过赫连筠的肩,就瞧见不远的地方,高逸轩正骑着马飞奔而来。
“啊。”李青歌轻呼一声,他是从哪里弄来的马?
“师父,你快停下。”她不想两人这样你追我赶的。这条路不好走,万一有个闪失可不好。现在赫连筠胳膊上有伤,而高逸轩身上也有伤,两个伤患这样子闹能有什么好?弄不好两败俱伤。
赫连筠怎会听她的?只低吼了一声:“坐好。”便一甩软鞭,马便飞似的,踏得脚底泥泞飞溅。
他这匹可是上好的千里马,而高逸轩那匹却是套在马车前的普通马匹,两者无论是速度还是耐力,都相差甚远。
对此,后面的高逸轩气急,后来,他索性弃马而去,直接施展轻功朝那二人追去。
都是男人,别以为赫连筠的那点心思,他瞧不明白。
刚才,对着车子里的两人,那厮的眼神几乎冷得像从地狱而来,此刻又拉着李青歌跑了,无非是兴师问罪去了。
男人对心爱的女人兴师问罪,还能有什么法子?何况,几日不见,他肯定也想李青歌,这一下将她带到无人之地,还不是为所欲为?
可恶。
想到这,高逸轩额头青筋暴起,杀人的心都有了。
后面的后面……一片泥泞的小路上,赫连筠的小厮一脸苦色,孤零零地坐在车架子上。看着光秃秃的前方,欲哭无泪。有这样的吗?竟然将他踹翻,夺了他马车上的马,现在只剩一个空车,让他扛着回去吗?
可恶,土匪吗?明明翩翩佳公子一个,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来?
小厮气得不行,想走又舍不得这车子。不走的话,难道等人送马来?怎么可能,瞧那厮抢马时的凶狠眼神,只怕没将他一脚踹死就不错了,还能记得他?
不过,主子为啥要抢李姑娘呢?
想不通……
唉,土匪,那两个都是土匪,一个抢人一个抢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