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屈伟才有所反应，苍德明的手伸过来，在他的腹部拍了拍。
“你的气用的不对，要用丹田气，你这里都没收紧。”
屈伟才长出一口气。
原来不是被发现了。
看来自己的演技还算一流。
苍德明继续纠正他的动作细节，直接上手，不断调整。甚至把他的嘴巴掰开，亲自放好芦苇管子，又帮忙把嘴巴阖上。
“怪我怪我，这两天没有专注你的动作细节问题。你现在再试试，肯定比之前好多了。”
苍德明很有信心，再次用手握住芦苇管子。
就算还是不能吸上来，最起码也能超过洗屁股小孩的水平吧！
屈伟才开始用力。
苍德明的手掌心依旧没有任何凉意。
难道是管子堵了？
苍德明拿过屈伟才手里的管子，伸直了对着太阳看了一眼，又自己吸了一口。
很顺畅，没堵。
此时的苍德明很想哭。
屈伟才注意观察着他的表情，适时开口：“老师，这个太难了！我真的很用力了。不过，这也不意外，我好像学什么都这样。我小时候学画画，学了三年，还不会画鸡蛋；我学口琴，口琴都用到寿命了，还不会吹任何曲子……我好像肺子不太好，天生气短……哦，对了老师，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还不太会识谱……哎呀，我手指头也有点疼，老毛病了，不知道会不会耽误学唢呐……”
说完，屈伟才连忙低下头去，担心控制不住的表情会出卖自己。
他开始疯狂暗示。
暗示自己又笨又蠢，简直废物一个。
不仅是第一阶段的训练困难，后面的训练将会越来越难。
要不是系统不允许宿主将被开除的意愿告知任何人，屈伟才就直接让苍德明放弃自己了。
苍德明的眉头皱了起来。
万万没想到，最需要徒弟的时候，竟然找到了资质这么差的徒弟。
还是唯一一个！
这可怎么办呢？
苍德明看着屈伟才垂头丧气的样子，好像比自己更难过。
这孩子已经把童年学习的糟心事都回忆起来了。
再这样下去不行啊！
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打击到他的自信心和积极性。
万一打击跑了真不学了，自己可就连一个徒弟都没有了啊！
想到这里，苍德明一阵后怕。
“那个……小屈啊！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是我管子选的不好。我对你给予的厚望太厚了，就给了你一只很难的管子，已经超出正常范围了，实际上标准的管子要比现在的短。”
苍德明说着，拿起芦苇管子，握住底部用力一折。
“咔嚓——”
管子顿时短了一截。
屈伟才顿时目瞪口呆。
为什么会有这种操作！
听到自己笨的不行，不是应该直接换人吗？
说好的不浪费彼此的时间呢！
“这个长度才是标准的，你试试这个。”苍德明已经把折好的管子递了过来。
看着手里比开始短了一截的管子，屈伟才很是无奈。
没办法，继续装吧！
他依照之前的样子，再次将管子一头没入池水中，另一头含在嘴里，继续嘬。
“吸上来了没有？”
苍德明满脸期待。
“呃……没……”
屈伟才再次摇头。
“嗯……我年纪大了，眼神不好，这个也比标准长度要长。”
苍德明再次拿过芦苇管子。
“咔嚓——”
又是一截。
屈伟才接过来，发现要保持管子没入水中，自己已经站不直了。
但该装还得装。
“这次呢？吸上来了没有？”
“还没有……”
“咔嚓——”
“吸上来了吗？”
“没有……”
“咔嚓——”
“吸上了？”
“没……”
“咔嚓——”
一个今天非让吸上。
一个死也不要吸上。
两人彻底杠上了。
眼见着管子越来越短，屈伟才已经由一开始的站立吸水，变成现在的蹲着吸水了。
不蹲不行，稍微想起身，管子就从水里出来了。
苍德明揉着手看着地上的芦苇管子，心里开始蹿火。
再折管子就没了！
“这玩意儿怎么就能吸不上来呢！！”
苍德明一把夺过屈伟才手里的管子，往地上一蹲，猛地吸了一口池水，又像喷水鱼似的，把水往外一吐。
“噗！”
“看见没？！别说吸水了，吸土都行！”
苍德明越说越气，从池塘里拔出管子往地上一插，猛地一用力，又往外一吐。
“TUI！”
“看见没？！你就用嘴包住吸，怎么就能吸不上来呢！”
苍德明火冒三丈的站起身，芦苇管子往前一伸，再吸了一口。
谁知一不小心怼到了屈伟才脸上。
顺势一拔的时候，清脆一声响。
“啵！”
一个管子口粗细的红印，顿时出现在屈伟才脸上，好像被盖了个章。
苍德明：“……”
屈伟才：“……”
“呃……小屈啊，对不起，老师不该冲你发火。那啥……今天就训练到这儿吧！你一定是累了，这东西也急不得。明天是双休日，你就先好好歇歇，咱周一再练。”
苍德明说着，捏着芦苇管子转身就走了。
——
因为“管口盖章”事件，两人之间弄得有点尴尬。
倒不是说发脾气尴尬，主要是那东西印在了脸上。苍德明当时一口吸的力度还不小，印子许久未消，导致屈伟才不得不剪了一小块膏药贴在脸上遮挡。
被对门的王姐看见，连说那膏药不能上脸，还追着问了一通。
屈伟才便直接趁着周末回了城里的出租房。
被开除的操作永远没有想象的顺利，屈伟才也需要歇口气。
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太想念城市里有网络的日子了。苍德明家里没办网，带去的电脑还不如一块板砖好似，连游戏都打不上。
见他突然回来，任响倒是很高兴。
那小子虽然找到了新工作，但是工资下个月才发，已经连续吃了很久泡面了。好兄弟回来，正好改善伙食。
回到城里暂住的屈伟才心情不错，在乡下待着的苍德明心里却越发焦虑。
焦虑到什么程度呢？
王春丽包饺子给他送来吃，都觉得那饺子不香了。
要不是屈伟才的行李还在，苍德明都担心他会不会不再回来。
要是跟他调换身份，自己都不想回来。
一直不成功，多丢人啊！
自信什么的，都跌到谷底去了吧！
毕竟快三十岁的人，成年人应该更加要脸。
苍德明越想越不放心，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