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玥急急摇头道:“那时候说的话怎么能算呢?那时候我以为你是讨厌跟我在一起。现在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我怎么能还放你走呢?”
“为什么不能?”岑玉婉看着他,道:“可怜我吗?”
“你想到哪里去了。”庆玥握住岑玉婉的手道:“怎么会是可怜你呢?我不放你走,是因为我喜欢你。”
“喜欢?”岑玉婉重复着这句话,如果在以前她会高兴的跳起来,可是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她只想哭,道:“喜欢也是你可怜我,或者说报答我的一种方式吗?”
“你在说什么!”庆玥生气了,道:“我庆玥的心就那么不值钱吗?如果我想要报答你,我会用其他方式,就算那我的前程去报答,我也不会拿自己的感情去报答的。你就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说着抓住岑玉婉的肩头,道:“我承认我很傻,清源师傅早就要我看清楚自己的心,可我没有看清楚。我不想让你离开我,千方百计的要留你在身边;见面的时候我高兴;不见面的时候你的身影总是在我脑子里晃;见你受到伤害心疼,这些都是因为我喜欢你,我心里有你,可我就是看不清楚。玉婉,我们以前错过了那么多时间,让我们以后都补回来,好吗?”
泪水忍不住滑落了,但岑玉婉是笑着的。为什么不笑呢?听到如此动人的话从自己心爱的人嘴里说出来,岑玉婉觉得心满意足了。
岑玉婉无限怜爱的抚着庆玥的脸,道:“好,我们补回来。下辈子,全补回来。”
庆玥见她点头,本来一阵欢喜,听了她的后半句,又骤如掉入冰窖,怒道:“下辈子?谁要什么狗屁下辈子?我要的是这辈子,我要你这辈子陪着我,到老,到死,一直在我身边。”
“你要我陪你?”岑玉婉盯视着庆玥道:“你要我怎么陪你?您能忘了那天晚上的事吗?我跟……吴遗所做的事,你能忘了吗?如果你能忘了,我就陪在你身边,到老,到死。”
庆玥神色一暗,在帐子里所看到的那不堪的一幕幕,全都回到脑海里,玉婉在吴遗怀里……每一幕都像一根毒针,刺痛着他的心。庆玥紧紧攥拳,狠狠的砸向墙壁,咬牙道:“可以!我可以全忘了!”
岑玉婉轻轻的捧起庆玥砸向墙壁的手,看着上边微微的渗出血丝,心痛如刀绞,闭眼道:“你可以忘了?”说着仰起头道:“你真的可以忘了?”
庆玥用力的点头,像是怕自己的决心不够坚定。
岑玉婉微笑着,捧住庆玥的脸,半闭凤眼,微启朱唇,慢慢的移向庆玥双唇。庆玥看着岑玉婉如樱桃般的朱唇向自己一点一点的靠近,近到他可以闻到她那暖暖的甜香气味,他心如擂鼓,当天吴遗也闻到这股气味了吧?庆玥的手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一下子把岑玉婉推开。当他的大脑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想到两个字“完了!”庆玥瘫坐在床上,垂着头不敢看岑玉婉。
岑玉婉幽幽道:“你忘不了,不要骗我了,也不要骗你自己了。”说完吹了灯,径自躺下睡觉了。
半天,黑暗中庆玥缓缓道:“你给我点时间,过段时间我会忘了的。我不能失去你。我生在皇家,外人看来是金枝玉叶尊贵无比,实际上最是苦的,身边围着一大堆人,却没有几个能信任的。别人看我是个犟头王爷,闯祸王爷,主意比天大,但是我常常不能安心,甚至有时半夜醒来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做。玉婉,我需要你在我身边,你在我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我,我都会觉得心里踏实。没有你,我扳倒太子有什么意思?我做了皇上又有什么意思?”
岑玉婉躺在床上,听者庆玥的诉说,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岑玉婉的心有些动摇,或许庆玥是真的喜欢自己吧,但是那又怎样?岂止是庆玥忘不了那件事,就连自己也不会忘记。它就像一根刺,永远横在自己与庆玥之间。越是见面,越会想起,迟早会扎得双方遍体鳞伤。她宁可就这样离去,也不要有朝一日相互伤害,变成庆玥的负担。
庆玥在桌子上趴了一晚,第二天一觉起来,岑玉婉人已经不见了。庆玥心中大惊,只见床上用那半块玉佩压了一张纸。庆玥赶忙拿起来,只见上边写着:好好对待三小姐,把哲哲接来。不要找我。
庆玥看见岑玉婉留下的字条,知道岑玉婉已经走了,心中又惊又急。惊的是没想到她自己悄悄的走了,急的是吴有水正在千方百计地寻找他们,万一碰倒怎么办?
庆玥刚走出没几步,只见前边走来一队人马走来。庆玥忙低了头,躲到一棵大树的后面。那队人马越走越近,庆玥秉住呼吸。忽然听见一个声音道:“前边还有户人家,你们过去问问。”
庆玥心中一喜,从树后走出来叫道:“石迁!”
那人果然是石迁,乍见庆玥,一下子从马上滚了下来,颤声道:“王爷?是你吗?真的是你?”
劫后重逢,庆玥也是激动,道:“不是我还有谁?”
石迁铁塔似的身躯,一下子扑到庆玥脚下,痛哭道:“我的王爷呀!可找到您了,再找不到您,我也不想活了……”
庆玥能想象得到这些日子这个耿直的汉子有多着急,再想想自己的艰辛,也不禁心绪难平。此时一男一女两人骑马并头赶来,却正是表弟程亮与他的妻子,岑玉婉的姐姐岑玉媛。
程亮看见庆玥也下马跑过来,一把抱住庆玥道:“我的老天爷呀,你这些日子到底去哪了?我们都快急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