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福妈的老妈妈立刻上前,抡起胖胖的手掌,冲着岑玉婉的脸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岑玉婉一下扑倒在地。顿时只觉得天旋地转,左脸火辣辣的,耳朵嗡嗡作响,嘴里一股腥甜的味道。半天才睁开眼睛。
那福妈又上前来拉起岑玉婉,拖至二太太的跟前跪下,道:“你少装死,抬起头来看着太太。”说罢猛地一扯岑玉婉的后面头发,迫她仰起脸。
好不容易止住的眩晕又加剧,岑玉婉睁开眼,只见二太太笑魇如花,道:“我教你的第一条规矩就是不能嘴贱!在这府里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要自己掂量清楚。懂了吗?”
岑玉婉忍着耳朵里嗡嗡的声响,忍着剧烈的头痛,点头道:“懂了,二太太。”
“懂了?”二太太问道:“那你告诉我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这要怎么回答?岑玉婉看着二太太艳丽的脸在眼前不住的打晃,一时没有想好。
马上二太太变了脸道:“看来你还是不懂,不懂就干脆不要说话好了。”说完冲着那个老妈妈道:“福妈,拿包石灰来,灌到她嗓子里,让她再也出不来声,看她还怎么乱说话。”
岑玉婉看那福妈扭着胖胖的身子走了出去,心中暗急。现在自己只是一个下人,生死都操纵在这些主子们的手里,让她痛哭流涕的求饶吗?她做不出来,而且也不一定管用。现在唯一可以依靠还是只有吴遗。于是道:“二太太,小青只是一个下人,说不说话没有关系。只是大公子书房一切的事宜都由我打理。”
二太太冷笑道:“你少拿大公子来压我,我是他长辈,替他来管教下人天经地义。”
岑玉婉道:“二太太的教导小青已经记下了,但为了小青一个下人,使二太太和大公子之间生出误会就不好了。”
“好一个能说会道的小丫头。”二太太双眼恶毒的看着岑玉婉道:“实话告诉你,今天就算你们大公子站在旁边我也不管。你去打听打听,得罪我的人哪一个有好下场?”
岑玉婉此时才知道,这种简单愚蠢的人报复起来的手段也是可怕的,因为她们不讲策略,不计后果。
那福妈拿了包石灰回来。岑玉婉紧张的看着她托着一包白晃晃的石灰粉向自己走来。怎么办?告诉她们自己的身份,告诉她们自己是安阳王妃?那样不但自己没有活路,连庆玥也要牵扯进来。想到庆玥,岑玉婉忍不住泪水打转,今时今日自己恐怕就死在这里了。他会为自己难过吗?会为自己哭吗?若干年后还会记得自己吗?
但是哭有什么用?若干年后他还记得自己又有什么用?自己不能死在这里,因为自己要陪在庆玥的身边,此刻他也是身处险境之中,自己不能死。
岑玉婉紧张的思索着,天无绝人之路,一定会有办法的,大公子她不怕,那三小姐呢?她的亲生女儿,她不会一点不顾及吧。就在福妈指挥人来按住岑玉婉的时候,岑玉婉脱口道:“三小姐,您就不顾及三小姐吗?”
果然那福妈停住了手,犹豫的看着二太太。二太太紧张道:“我怎么不顾及三小姐了?这件事跟兰芝有什么关系?”
见这一招管用,岑玉婉强自镇定道:“大公子现在私地下也很恼火三太太,因为毕竟送扇子的人是他。三太太如今天天到老爷面前去闹,实际上也拂了大公子的面子,大太太也一定不高兴。这是三太太愚蠢的地方,自以为聪明的跟您过不去,实际上得罪了一大片人。”
二太太不屑的哼了一声道:“她本来就是一个蠢货,不过这些和兰芝有什么关系?”
岑玉婉紧张的继续道:“怎么没有关系,您忘了?当日将这把扇子转送给大公子,让他当作贺礼送给三太太的正是三小姐。因为三太太一心想整治您,所以没有提到这个。现在只是三太太一个人在闹,可是您如果今天惩罚了小青,势必把大公子也牵扯进来,到时候事情闹大了,三小姐也就不能置身事外了。”
岑玉婉想,二太太就算再蠢也一定明白这件事情不能闹大的,闹大了细究起来就难保那焦丝玫瑰香气的功用不会被查出来,不但自己逃不了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会被牵扯进来。
那二太太果然犹豫了,正在这时一个女子飞奔进来,扑到二太太跟前跪下声泪俱下道:“母亲,小青说得对,您放过小青吧!不然女儿就没法活了。”
此人正是三小姐,只见她哭的梨花带雨,道:“这几日因为那把扇子,吓得女儿连房门都不敢出,您若再凭一时意气把这件事闹大了,到时候女儿还有法活吗?”说完呜咽的哭起来,煞是惹人心疼。
二太太忙将女儿揽到怀里,道:“可是,咱们就这么让那个贱人踩在脚底下欺负呀?娘咽不下这口气。”
岑玉婉道:“别看现在三太太闹得欢,只要她手里边没有证据,就是无理取闹。时间一长,老爷肯定烦她,就算因为她身上有孕不能说什么,也会知道让二太太受委屈了。所以这对您不一定是件坏事。”岑玉婉觉得自己有点为虎作伥的感觉,明明是这位二太太心狠手辣的暗害别人,自己还要说她受委屈了。但在此种情况下也不得不如此了。
三小姐也劝道:“小青说的有道理。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爹爹自然会知道谁是谁非。求您,就算为了女儿也不要把事情闹大了。”
二太太这才点头道:“好,我听你的,我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