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一个俊俏的年轻公子骑马走过,冷笑道:“呵!这可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吴管家,你也很威风吗?”
那个瘦老头站起来,道:“大公子,这是个西北来的逃难的人,要进府做工。咱们的规矩是不收外乡人。”
那大公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安阳王道:“我看他精壮强干,既是西北逃难来的,哪里人?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怎么遭的难?一一问清楚了,没问题不就行了?不就是伙房里找几个杂役吗?有必要弄得这么小心翼翼的吗?遭了难的人你关键时刻拉他一把,反而更忠心。”
那瘦老头道:“既然是大公子吩咐的,老奴也只好照办。不过虽然招的是伙房的杂役,但老爷也曾叮嘱过,咱们吴府里连只苍蝇都不能随便飞进来。所以这件事我还是要向老爷禀报的。”
那大公子鼻子里哼了一下,道:“你尽管禀报去好了!”说完骑马走了。
那瘦老头,又把安阳王叫回来,仔仔细细的盘问的有半个时辰。幸亏安阳王大仗的时候曾跟士兵们一起吃一起住,时常闲话家常。就把熟识的一个士兵的家事全都搬了过来。那老头没有盘问出什么不妥的地方,也就留下了安阳王。
安阳王后边是金猴子,那金猴子是地地道道的本乡人,又机灵活泼,一派天真的样子,没问两句就留下了。
安阳王和金猴子两个还有同招进来的另外两个人一同被派到到伙房里做杂工。近来之后才发现吴府里等级森严。这伙房在吴府里属于下房外院。而在下房外院做的人,是绝对不可以进入上房内院一步的。在这里,等于跟没进吴府一个样。
安阳王已经挑了一天的水了,真不知道这吴府里有多少人,要这么多水干吗用。安阳王又打起两桶水,坐在井边休息。心里有气,想自己一个堂堂的亲王皇子,却跑这里来干着粗活。再这样挑上一百天的水也还是连吴府的地形都弄不清楚。难道自己就是为了挑水才来这孝里县,才进吴府做苦力的吗?又想想岑玉婉不知现在怎样?应该很好吧?跟金松杭朝夕相处的,等自己挑完水出去,恐怕就得直接喝他们喜酒了。也是,自己现在已经身背抗旨之罪,如果孝里此行没有收获,就算回京城也不会再是亲王了。轻则削爵,重则关入大牢。到时候太子想整死自己还不易如反掌?让岑玉婉跟着自己只能受罪。唉!我明天就写休书,让金猴子想办法送到知县府去。
正没头没脑得想着,忽然听见外边有人抽东西的声音。只听的一阵噼啪声,显然抽得很大力。这水井单在一个小院里,出了门是一个大菜园子。
安阳王探头出去一看,只见一个年轻姑娘正拿着一根枯树枝一阵乱抽。安阳王本以为是那个小丫鬟受气了跑这撒气来了,可仔细一看,却是身着绫罗绸缎,头戴金钗玉环,断不会是个下人。难道是吴府的小姐?可小姐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发了通脾气,那姑娘居然哭了起来,起先是抽抽啼啼,后来干脆放出声来。
安阳王决定还是先躲起来,等她走了再出来,免得她尴尬。过了好半天,安阳王听着外边没有动静了,想那姑娘可能走了。才刚出来,却正对上那姑娘。这是一个真正漂亮的姑娘。肤如凝脂,目如点漆,唇似花瓣,美的很耀眼。那姑娘也是一惊,随后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躲在后面偷听?”
安阳王苦笑道:“姑娘,怎么是我躲在后面偷听?是我先来的。我听见你哭,怕你尴尬没出来。”
那姑娘忽然目露凶光道:“我警告你,不许把在这里看见我的是告诉任何人。否则我让你不得好死。”
安阳王心中惋惜道:“挺漂亮的一个姑娘,可惜太凶了。”嘴上道:“放心吧,我连姑娘是谁都不知道,不会告诉别人的。”
那姑娘狠狠地盯了他一会,似乎在考虑他的话可信度是多少。终于点点头道:“量你也不敢,否则我不会绕了你的。”
说完转身走了,没几步又折回来道:“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你。我要把你放在眼前才放心。你跟我走吧。”
安阳王道:“可是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
那姑娘高傲道:“我是吴府的三小姐,是父亲最宠爱的女儿。你跟我走,我会给你在上房推荐个好活,总比在这里挑水强。”
安阳王心里暗喜,这倒是个进上房的好机会。忙放下水桶,跟着三小姐走。
一路上三小姐不住的盘问,内容跟昨日那个老头盘问的差不多。最后又问道:“你会不会写字算数?”
安阳王不敢多夸,只道:“小时候在村学堂里念过几年书。”
三小姐点头满意道:“那最好了。你记住,今天你听了我的秘密,以后就要听我的。不然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安阳王心里好笑道:“我听了什么秘密了?不就是听你发了通脾气,哭了会儿吗?就必须听你的话了?还动不动就威胁我。好笑。”不过心里虽这么想,为了能顺利地进入上房,不得不忍气道:“知道了。”
俩人一路说着,已经到了吴府内院的门口,守门的家丁一看是三小姐,忙点头哈腰的问好。那三小姐换了个人似的和颜悦色跟他们打招呼,甚至还询问了其中一个人母亲的身体怎么样了。那亲切和蔼的劲儿全不似刚才那么凶狠。而且不但与表情、语气变了,就连走路的姿态也变了。莲步碎踩,柳腰微摇,完全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温婉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