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王显然已经想好了,侃侃而道:“先把安阳王府所有人等收监,包括安阳王和王妃,以防有人串供。再将安阳王府再仔细搜查一遍,这么大的事一定还有其他的书信往来。”
顺隆帝冷笑道:“这不是小罪,问实了你打算怎么处置你四哥呀?”
越州王此时方觉得皇上的笑有点不对劲,不敢唐突,恭顺道:“这当然由刑部定议,父皇批准。”
顺隆帝道:“你今天一天不都挺胆大的吗?别不敢说,你也是熟读律法的,就你四哥这个罪,你说该怎么处置?”
越州王小心道:“此属谋反,按律当临持处死。”
顺隆帝一把将信甩到越州王脸上,怒道:“好你个庆琪!朕平日只当你胆小懦弱,无甚大出息。没想到你居然心肠如此歹毒,竟然陷害自己的亲哥哥千刀万剐!”
变故突然,越州王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一下子吓得结结巴巴的惶恐道:“父皇,父……皇。儿臣冤枉,冤……枉!这明明是赫……赫别汗王写给安阳王串通谋反的信呀!”
顺隆皇帝轻蔑道:“你别给朕丢人显眼了!想要诬陷都不会事先做好功课。塔格泰汗王是不会写汉字的。他的每一封信都是哲哲公主代写的,所以不但有落款,还有塔格泰的印鉴以作凭证。这么重要的一封信,怎么会连印鉴都没有?不够聪明又不够老实,那就是自己找死!”
越州王顿时如摊泥般呆坐在当地,随后抖如筛糠。
太子忙道:“父皇,您知道五弟想来胆小,他今天如此,一定是中了别人的计了。”说罢转向越州王道:“是不是五弟,你是不是听信了什么人的谗言了?”说话间手有意无意的扶了一下自己腰间猩红的腰带。
越州王顿时会意道:“父皇,儿子确实是听别人说的。”
顺隆帝冷笑道:“听别人说的?这么大的事你听别人两片嘴一说就信了?你当朕是傻子吗?”
越州王咚咚的磕头,道:“父皇,儿臣原是不相信的,可是那人是四哥身边的人,这两日又有谣言四起,再加上四哥今天给赫别部讨要的赈济数目太大了,我这才信实了。没想到中了奸人的计。”
“噢?老四身边的人?”顺隆帝眯着眼问道:“那你说是谁呀?”
越州王犹豫了一下,道:“洪梅,是四哥从边境带回来的女人,一直住在安阳王府里。儿臣想她是四哥的枕边人,为什么要陷害四哥,定是有这么回事了。”
顺隆帝看着安阳王。安阳王没想到越州王会把洪梅说出来,这不是自己把人证给供出来了吗?见皇上看自己忙答道:“没错,是有洪梅这个人。”
顺隆帝道:“把她叫来,当面对质。”
安阳王转身叫道:“石迁,去把洪梅叫来。”
太子阻止道:“四弟,为了避嫌,还是我派人去叫吧。”说着叫彭裘久去把洪梅传来。
安阳王听太子这话不明白,要避嫌也应该越州王避嫌呀,我受害人避什么嫌?却见彭裘久走前朝自己不同寻常的看了一眼。突然大感不妙,他们是不是还有什么计谋?
那洪梅在杏红园里也兀自不安。自从刚才知道皇上带了大批亲兵来把书房围了,洪梅就知道快看见那封信的作用了。正坐立不安的等消息,却等来了皇上要传唤自己的消息。皇上见自己干嘛?他怎么知道有自己这么个人?难道是事情败露了?
容不得洪梅多想,彭裘久就把她带了出来。半路上,彭裘久对领路的王府下人道:“前边书房现在是皇上所在之地,是禁地,你就在这里不要前行了。”那下人诚惶诚恐的住了脚步。又走了几步,彭裘久看四周无人,低声道:“事有不妥,要想活命,一会太子问什么你都要答是。”
洪梅闻听此言更是吓得面无血色。战战兢兢的走到皇上面前,看着跪在旁边的越州王知道事情真得起了变化,扑通跪下。
不待皇上问话,太子先问到:“你是洪梅?”
洪梅道:“是。”
太子拿起那封信问道:“你见过这封信吗?”
洪梅一看,正是自己放在安阳王书房里的信,点头道:“是”。
太子又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一封谋反的信?”
洪梅满眼看去,如今在场的只有太子,这个越州王的亲哥哥能相信了,硬着头皮道:“是。”
太子冷笑道:“你是安阳王的女人,又救过他的命。安阳王断不会亏待了你,跟着安阳王这辈子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为什么要把这封足以送安阳王去千刀万剐的信告诉越州王?”
洪梅懵了,这要怎么回答“是”?这封信明明是越州王要无缘师太给自己来陷害安阳王的,怎么反了过来?如果答“是”是不是就认了陷害安阳王的罪了?
旁边的安阳王顿时醒悟过来,太子这是要把事情整个的翻转过来。他要让人知道洪梅与自己关系菲浅,是不可能陷害自己的。而是自己故意弄了个假信通过洪梅要老五中圈套。偏偏叠翠庵的事是不能说的,说出来自己将计就计引老五上钩的事情就会败露,到时候谁也得不到好处。好阴险的计谋!安阳王额头上悄悄的冒出冷汗。
太子不等洪梅回答又转了语气,亲切地问道:“你是在安阳王的书房看见的这封信对不对?”
洪梅没有第二条路走,真相假相都是陷害亲王的罪名,现在只能相信太子,答道:“是。”
眼看,在太子一步步引导洪梅朝不利于自己的方向说去。安阳王紧张的思索着对策:“叠翠庵,叠翠庵,不能明说,能不能暗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