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他的卫兵喝道:“老实点。”
岑玉婉走过去,问道:“为什么?”
切莫合喘着气道:“现在巫师的日子都不好过了吧?你还能有多少好日子过呢?”
“你怎么知道?”岑玉婉警觉的问道。
齐莫合干咳了几声笑道:“你不用怀疑我,我一个关在死牢里的人能干什么。不过这阵子我从狱卒的聊天中知道外边已经有许多人在怀疑天神了。你我心里都明白,真的东西都怕怀疑,假的东西就更禁不起怀疑了。今天我死在你手里,明天不知道你会死在谁的手里。哈哈……”切莫合突然狂笑起来。
旁边的卫兵忙走过来。岑玉婉摆了摆手,一个快死的人,想笑就尽情的笑吧。他说得也没有错,明天不知道自己会死在谁的手里,直觉告诉她这次那么多巫师接连出事,决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目标是谁?是天神,是塔格泰,亦或是自己?或许都是。
越往上路越难走,天气越冷。经过两天的跋涉,终于到了莲花台,几乎要了岑玉万半条命。这里已经在雪线以上了,周围一片白雪茫茫。虽然岑玉婉每吸一口气都觉得胸口要炸了似的,但还是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了。人好像已经处在半空中,好像世界都在自己的脚下。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让庆玥来看看。
岑玉婉正站在莲花台上兴奋得四处看,忽然有人在她身后道:“很美吧?”
岑玉婉一回头,身后站着的竟然是阿夏。岑玉婉惊讶的连连后退,她怎么会在这里?岑玉婉转头,海巴图和所有的卫兵都站在旁边。他们看见了阿夏,为什么没有阻止她。
阿夏笑道:“你是第一次到这里来,我却每年都到这里来。今年终于有人陪我一起来了。”
岑玉婉看着阿夏道:“你为什么每年都来?”
阿夏看着远方道:“因为十年前我父亲就死在这里。”
这莲花台是巫师的死难场所,阿夏的父亲也是个巫师了?而且是犯了欺瞒天神罪被喂了雪鹰的巫师。
阿夏仍然看着远方,但是眼睛有些湿润,道:“我父亲是切莫合的前任安国大巫师。”
阿夏的父亲竟然是切莫合的前任安国大巫师。怪不得她对如何做巫师这么清楚。阿夏的父亲是切莫合的前任,而且是祭天而死,岑玉婉明白阿夏为什么这么恨切莫合了,道:“是切莫合亲手在这里用你父亲喂了雪鹰,所以你这么恨她,所以你也要他死在这里。”
阿夏摇摇头道:“不只是这样。切莫合是我父亲一手栽培起来的,是他最信任的人。十年前,我母亲生了病需要当年的上等红花。可我们实在找不到当年的上等红花。正巧那一年祭祀天神的供品种有当年的上等红花,我父亲就悄悄的藏起来一钱。仅仅一钱而已,当年祭祀天神的红花有整整一大盘。天神是什么?他什么都不是,是假的!他要那么多的红花做什么?可是因为要给他做供品,活人就是生病了也没有红花用。而我父亲就因为这一钱的红花,送了命。你知道出卖他的人是谁吗?”
岑玉婉看看瘫坐在一旁的切莫合道:“是切莫合出卖了你父亲。”
阿夏点头,眼中充盈着仇恨的泪水道:“那一年我站在这里发誓,总有一天我要切莫合也在这里承受我父亲所承受的一切。”
说着转身走到切莫合面前道:“切莫合,你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吧?十年前你害死我父亲的时候,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死在他的女儿手里吧?”
切莫合抬头恐惧看着阿夏道:“我就知道,当年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简单,所以我给你带上赎罪镣铐,没想到赎罪镣铐也锁不住你。死在你的手里我甘心。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阿夏斜睨着他到:“你还有脸跟我提要求?”
切莫合突然跪在阿夏面前道:“我今天也不求活命了,我知道这是我罪有应得的。但是你相信我,我当年并没有将你的父亲喂雪鹰。”
“你没有?”阿夏冷笑道:“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吗?”
切莫合急切的拉着阿夏道:“真的,我没有骗你,不管怎样他还是我的恩人,我怎么会亲手将他喂了雪鹰?”
阿夏愤怒的甩开切莫合道:“你还记得他是你的恩人?有那多人守着,你能做什么手脚?”说着阿夏指着周围站着的一排守卫。
“我有办法。”切莫合声音颤抖道:“那天山顶风很大,他们都站在后边躲风,谁都没有看见,你父亲……他自己跳下去了。”
“真的?”阿夏怀疑的看着切莫合。
切莫合神经质似的猛点头道:“真的,真的。我告发你父亲只是想得到安国大巫师的位子嘛,既然位子我得到了,当然不会再难为你父亲了。他毕竟是我的恩人,我怎么会把他千刀万剐呢?我求求你,让我像他当年那样从这里跳下去吧,我不想被千刀万剐呀。”说着这个大男人居然痛哭流涕。岑玉婉虽然也不喜欢切莫合,但见他曾经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哭着跪在地上哀求,也不禁心软了。
阿夏却无动于衷,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道:“就算是真的,有区别吗?我父亲因为你的出卖而死,我母亲因为我父亲的死也在几天之后去世了,而我不但成了孤儿,还被你戴上了赎罪镣铐,受尽了世人的唾弃,当年我才十六岁。你想我会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去?”
切莫合看着阿夏的匕首,忽然浑身抖如筛糠。
岑玉婉拉住阿夏道:“你不要这样,如果你父母在天有灵也一定不会希望看到他们疼爱的女儿做这种残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