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要到王廷了,已经能看见王廷的城墙了,忽见一队人马从城门走出。岑玉婉纳闷,难道赫别又有战事了?待走近却原来是契干与哲哲兄妹。哲哲身着戎装,像是要出征。而契干的伤口依旧没有痊愈,光秃的右手腕处缠的白布上还隐隐透着红色。岑玉婉看见心中止不住的一阵愧疚,虽然她是迫不得已,但是亲眼见到自己所造成的后还是不可能无动于衷。尤其现在她已经对庆玥表明了身份,对与哲哲,对于契干,她就又有了一层愧疚。
契干和哲哲此时也看到了岑玉婉,契干高兴的笑道:“圣女?你总算回来了,可汗日日担心,怕你赶不及八月十五日回来。”
岑玉婉笑道:“让大家担心了。哲哲公主这是要出征吗?”
哲哲冷冷的看了岑玉婉一眼,并不答话。
契干有些尴尬道:“我们听说大宛只借给安阳王一万人马,哲哲就又向可汗借了一万人马正准备亲自带领着去助安阳王。我是来给她送行的。”
岑玉婉心中有些酸涩,哲哲可以毫无顾忌的去追随庆玥,自己却不能。想到这里岑玉婉牵强的笑了一下道:“哲哲公主果然是女中豪杰,我也祝哲哲公主一帆风顺。”
契干笑道:“难得碰到了圣女,就请圣女为哲哲和安阳王占卜一下吧。”
还没等岑玉婉开口,哲哲就抢先冷笑道:“不必了,现在你们那一套已经行不通了。你们占卜的结果一半是假的,一半是巧合。”
契干听她说的如此过分,喝道:“哲哲,不许无礼!你可以不信天神,但是不能不敬天神!”
哲哲不满的对契干道:“哥!明知道是假的,为什么还敬?现在城里也有好多人不信他们那一套了,你怎么还这么顽固?”
契干沉下脸来,道:“我不管真的假的,我只知道,赫别人不能没有我们自给的神。”
哲哲气冲冲道:“好,你去敬你的神吧!”说完转身带着人马走了。
待哲哲走远,岑玉婉问契干道:“哲哲公主刚才是什么意思?现在王廷里好多人不信天神了吗?”
契干神色凝重的点点头道:“自打圣女走后,就有巫师接连出事。不是被发现占卜的时候作假,就是被发现将人们给天神的贡品占为己有。一些没有出事的巫师,不知为什么也屡屡出错,求医的反而越求病越重,求事情的也都没有效果。因此现在王廷里和许多地方都对巫师有不少议论,再加上最近不知怎么出来一拨人,到处宣扬什么天神是假的的言论。我们想抓,那些人却又来无影去无踪,让我们抓不着。”
岑玉婉听得皱起眉头,自己走了没多久,王廷怎么就出了这么多事?阿夏呢?她也不在了吗?或者她身后的势力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强大?
契干接着道:“所以我们现在天天都盼圣女赶快回来。”
岑玉婉心中苦笑道:“我这个圣女也是假的,回去有什么办法。”
二人并头进入王廷,人们乍见圣女回来了,像往常那样激动的匍匐而拜。但是岑玉婉注意到一些站在远处的人们,也注意到即使跪在她面前的人群里也有许多闪烁不定的眼睛。但是更多的人是喜极而泣,甚至连迎接出来的塔格泰也不能忍耐的湿润了眼眶,向着岑玉婉施以大礼,这在以前是不曾有过的。可汗只有在特别的祭神仪式上才对安国大巫师施以大礼,更何况现在岑玉婉还没有继任安国大巫师。
塔格泰很亲热地拉着岑玉婉的手走进汗宫,道:“圣女,总算把你盼回来了。你走的这些日子真是……唉!你知道了吗?”
岑玉婉道:“我知道了,有人利用一些巫师的错误在鼓动人心。”
塔格泰激动道:“何止是鼓动人心,简直是妖言惑众!他们说天神是假的,说巫师都是骗子。说我们王室和贵族都是同谋。说赫别这几年的苦难都是因为被一个假天神和一群骗子巫师所统治造成的。说巫师是蛀虫,是祸害,只会白吃老百姓的血汗钱,出害人的主意。你说这……这不是要反了吗?有两个神庙已经被人给烧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他们要烧到大巫师府,烧到我的汗宫了。”
塔格泰说得比契干还要详细,岑玉婉才惊觉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问道:“可汗可知道这是些什么人?”
塔格泰苦着脸道:“这是最让人担心的地方,如果抓住是谁,杀了就行了。可是我派出所有人去查,也查不到这是些什么人。到现在为止一个也没有抓住。”
说着塔格泰紧紧地拉住岑玉婉的手,道:“圣女你既然回来的,就要狠狠的反击那些人,告诉百姓,天神是真的,巫师就是可以通神的人,是可以左右普通人命运的人。”
通神?岑玉婉心中也是无底呀,神在哪里她也不知道。但是自己虽然还没有继任安国大巫师的位子,却实际上已经是赫别的首席巫师了,如果自己再撑不起来的话,整个赫别的天神信仰就会土崩瓦解,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岑玉婉心安慰塔格泰道:“可汗放心,我会想办法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我们不能让他们弄得自乱阵脚。八月十五是我继任安国大巫师的日子,也是赫别一年一度最重大的祭司天神的日子。我们一定要保证那天一切顺利。”
塔格泰道:“放心吧,我早就派海巴图全力准备了。”
“海巴图王子?”岑玉婉道:“由王子亲自准备我就放心多了。还有就是要尽快查出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是什么目的?我总觉得这些人如一夜之间冒出来的,他们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