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王也双腿一夹,黑马如风似的奔了出去。像布巴一样,安阳王也稳稳得坐在马上,手搭弓箭,十之箭从容射出。全场顿时没有了声音,人们做梦似的看着远处的箭靶,安阳王的每一支箭,居然都把刚才布巴的箭射了下来。显然安阳王技高一筹,但是骑射是赫别人引以为傲的本领,现在他们的第一勇士被一个汉人比了下来,谁也不愿意欢呼了。
这时候切莫合高声道:“布巴与安阳王同样的速度,同样命中靶心。所以这个回合不分胜负。下面比试第二个回合。”说着自周环视了一下,端起桌子上的一盘沙果道:“将这盘沙果依次射到天上,还是每人十个,射下最多的人取胜。”说着将沙果交给卫兵。卫兵用弹弓将果子向天上射去。赫别的沙果是绿色的,小小的,被射到天上又速度极快,所有人都眯着眼睛找天上的那个小绿点。
布巴不敢再看不起安阳王,集中精力,一箭一个,干净利索的射下了十个沙果。这次人们没有欢呼,而是安静的看着庆玥。
庆玥也不示弱,准确的射中了被弹到天上的小果子。射到第八个的时候,庆玥对卫兵道:“这样下去又不分胜负,你把最后两个一起弹上去。”
那卫兵犹豫的看了看布巴,布巴吼道:“看我干什么?给他弹。”卫兵不敢怠慢,将两个果子一起弹到了空中。
庆玥一手拉弓,一手搭箭,眯着眼睛仔细的寻找位置,终于“嘭”的一声,箭似有眼睛似的向着那小小的果子射去,射中第一个后继续向前,射中第二个。如此之小的果子,又非并排排列,他居然能够一箭双雕,人群中终于起了赞叹的窃窃私语声。布巴更是面如死灰,不要说他没有想到这一招,就是想到了也做不到。
塔格泰不知如何是好的看着切莫合,他这次之所以这么积极的来,就是为了看庆玥怎样输的。他输了之后自己怎样送他出王廷,再怎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赶出赫别,自己都已经和切莫合计划好了。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布巴会输在庆玥手上。
切莫合道:“安阳王确实聪明,也好箭法。但是似乎有些不合规定。比试就应该在相同的条件下才公平,但是你却自己要求最后两个沙果一起射,条件不一样嘛。”
契干站起来,一把推开那个卫兵,拿过他手里的弹弓,道:“我给巴布也一次射上去两个果子,这样公平了吧?”切莫合无话可说,铁青着脸坐下。
契干在盘子里捡了两个果子,放到弹弓的皮带里,只听“嘭”的一声两个果子一起冲上了天空。布巴拉着弓箭,紧张的盯着天空上的两个旋转的小沙果,在这春风尤凉的草原上居然满脸是汗。突然“啪”的一声,布巴将弓箭扔到了地上,向庆玥一抱拳道:“我输了。”
塔格泰与切莫合默不作声。
岑玉婉道:“可汗,这么多人见证,难道要失信于天下吗?”
庆玥笑道:“我不是赫别人,怎能做赫别的第一勇士?而且布巴的第一勇士头衔也不是光靠射箭得来的。那个约定,就当酒后戏言吧,当天大家都喝了不少酒。但是我有一件事想求安国大巫师。”说着冲切莫合一施礼道:“希望安国大巫师能够卸下哲哲身上赎罪镣铐。”
岑玉婉目光霍的一跳,原来他做这一切,为的全是哲哲。
岑玉婉早就看见看台上有一个身披赎罪镣铐的年轻女子,猜测可能是哲哲。现在看庆玥望向那个女子,肯定是哲哲无疑了。庆玥冒着被赶出王廷的危险与布巴比试居然是为了哲哲。
岑玉婉仔细看着哲哲,高挑的身材,瘦长的脸颊,精致的眉眼。虽然披着锁链,但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高贵与骄傲。怪不得五年来,庆玥一直对她念念不忘。怪不得到了这种关头,他还是愿意拿自己的一切去换哲哲的幸福。岑玉婉突然觉得胸口挂着的那半块玉佩冰凉刺骨,自己枉自多情的戴着那半块玉佩,希望冥冥之中与他还有些丝牵挂。而人家早就已经沉浸在往日的欢爱中,哪里还记得起自己。什么仇恨,什么宏图大志,跟哲哲比起来都不算什么了。岑玉婉觉得心里一下子被抽空了,了无希望。如果自己还在庆玥身边,或许和哲哲还有一比,但是自己现在在庆玥心里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希望。恐怕来世,生生世世他都不是自己的了。
只听切莫合冷冷道:“哲哲公主虽然是自请戴上赎罪镣铐的,但是要卸下赎罪镣铐也必须有天神的旨意才行。就算我是安国大巫师也无权擅自卸下谁的赎罪镣铐。”
庆玥道:“怎样才算有天神的旨意?避邪宝珠已经回到赫别了,灾难也过去了,还要怎样的旨意才能卸下哲哲身上的赎罪镣铐?”
切莫合四周环顾了一下,指着高高耸立的旭日岩道:“你看见那里盛开的红花了吗?那是珍贵的天神祭品。如果你能采下那里的红花,就是天神同意卸下哲哲公主的镣铐。”
只见垂直耸立的岩崖上开着一片火红的花。那片红花每年都会盛开。红花在赫别是非常珍贵的花,不仅仅因为是**********,还是珍贵的药材,很稀少。曾经有人企图攀上旭日岩陡峭的崖壁去采摘那片红花,但是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因此众人听此条件,都倒吸一口冷气。安阳王若答应这个条件,无异于去送死。
庆玥抬头仔细地看了看那片红花,道:“你说的,只要我带回那里的红花,哪怕是一朵,你也会给哲哲卸下赎罪镣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