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气在岑玉婉四肢蔓延开来。但是她决定学会,她必须学会,这不单是她自己生存的手段,她还把这看是成她与庆玥共同生存的手段。
那女人筹筹划划的将这三人的性格、关系以及赫别一些基本情况说到天光亮,最后道:“好了,我知道的就这些了。在今天的宴会上,不要放过他们脸上任何一个表情,任何一个言语。这些是你抓到他们心思的线索。”
说完那女人看着门外,道:“现在圣女影响虽大,但只限于草原上一些游牧部落。这还是第一次到王廷,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你在试探他们,他们也在试探你。”
岑玉婉看着她问出了一个一直盘旋于脑海的问题:“你自己就是圣女吧?”
那女人一笑道:“不错,能猜出来。准确地说我是以前的圣女,现在的圣女是你。”
说完要走,岑玉婉叫住她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那女人一顿,道:“阿夏,你就叫我阿夏好了。”说话时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在她脸上一闪而过。
岑玉婉看着阿夏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门后,这次居然连那轻微的锁链碰撞声都没有听到。她到底是怎样做到的?她到底和安国大巫师切莫和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她处心积虑的扮作圣女一步步到这种程度,难道只是为了报复切莫合吗?如果恨他大可以杀了他,恐怕还要好办些。想想昨天人们跪拜圣女时敬畏、崇拜的神情,岑玉婉摇了摇头,直觉告诉她阿夏一定还另有目的。猜心,干吗不从阿夏开始呢?
下午,岑玉婉走在塔格泰汗宫的后花园里。这后花园自然比不上皇宫里的,但是也很不错了。置身其中,如果不是前面领路的侍女一身赫别长袍,岑玉婉真要忘了自己是身处草原了。
侍女将岑玉婉领到一间仿帐篷样式的房子前面,进去才看见所有的人居然都到齐了,只等她一个。赫别人习惯席地而坐,这屋里摆得也都是矮桌,正中摆放的是塔格泰汗的桌子。
塔格泰汗面脸笑容地走上前来,笑道:“圣女觉得我那行宫还可以吗?不好我再给您换。”
岑玉婉点头道:“已经很好了,多谢汗王照顾。”
塔格泰汗哈哈笑道:“应该的,应该的。”说这把岑玉婉让到了他的桌子左手的位置。切莫合阻止道:“可汗,这应该是王后的位置吧?”
塔格泰脸色不悦道:“王后今天不来了,除了圣女这里还有更尊贵的女人了吗?”说着盯着切莫合。
切莫合道:“当然没有了。但是皇后有皇后尊贵的位置,圣女自有圣女尊贵的位置。两者岂能相提并论?”
塔格泰脸不易察觉的抽动了一下,压抑着怒火道:“皇后多病,让圣女坐在她的位置可以给她带来福气,这也是皇后的意思。”
切莫合微微鞠了一躬道:“既然这样,是我想错了。”然后态度倨傲的坐了下。
果然不错,岑玉婉心道:就像阿夏说的,这两个人是貌合心不合。塔格泰虽然愤怒却也不敢得罪安国大巫师,而切莫合是打心底看不起塔格泰的。岑玉婉在塔格泰汗的旁边坐下,而安国大巫师切莫合就坐在她旁边,也就是汗王位子的左手。汗王位子的右手坐的是契干。见岑玉婉看自己,只是恭敬的对她微微鞠了一躬。就像阿夏说的,他们俩现在是塔格泰的左右手,赫别的第二权势人物。所不同的是切莫合野心勃勃,觊觎着不属于他的东西。而契干过于憨直,放弃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而庆玥由于此次宴会专门为招待他而办,所以坐在契干的旁边与他同桌。自打岑玉婉一进来,庆玥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这是他第二次看见圣女,如果说第一的情况太不可思议,距离太远没有看清楚。那么这次绝对是看清楚了,这个身型;这个姿态;这个眼神;甚至露在面具外边殷红的丰唇;圆润的下巴都太像岑玉婉了。莫非……他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契干。不可能,契干是从来不会说谎的,就算这里有误会,玉婉没有死,也不可能十天之后就变成赫别的圣女了。何况这声音绝对不是玉婉的。
庆玥深吸了一口气,不能再胡思乱想了。五年的时间过去了,赫别已经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赫别了。眼前的切莫合和塔格泰以及在坐的多一半显贵们都不是自己熟悉的人。而他能不能取得赫别的支持,要看这些人。他今天要赌自己猜对了他们的顾忌,猜对了他们好恶,猜对了他们的利益,从而说服他们,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正式开宴后,塔格泰汗端着赫别特有的黑白花鱼纹的酒碗站起来道:“今天举办盛筵,是为了为我们的朋友,远道而来的安阳王。第一杯酒为他接风洗尘,愿他一路上所有的颠簸艰苦都一去不复返。”说着冲庆玥举杯,干了杯中的酒。
塔格泰汗端起第二婉酒道:“第二杯酒,我们感谢我们的朋友安阳王为我们带回了我们世代相传的宝物避邪宝珠。”说完又冲着庆玥举杯,干了里边的酒。
塔格泰端起第三碗酒道:“第三杯酒,祝我们的朋友安阳王永远平安。赫别永远是你的家,只要你愿意,住多久都没有问题。”说着再次向庆玥举杯,干了里边的酒。
他最后一句话看似友好,实际上已经委婉的表明赫别只是愿意收留庆玥而已。在场的人都听得很明白。
庆玥也端起酒杯,道:“承蒙可汗厚爱,不仅为我摆下如此盛大的宴会,还敬我三杯酒。我也回敬可汗三杯。这第一杯祝美丽的赫别草原从此永远风调雨顺,牛羊成群。”说完干了杯中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