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粘罕没有动,徐忠也没有动,这间小舍几乎与外界隔绝了一般,时间停止了转动。
粘罕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道:“若是徐公负我,又当如何自处?”
徐忠断声道:“徐某死无葬身之地!”
“好!”粘罕缓缓地站了起来,道,“既如此,我便相信徐公一次,将粘罕尔部部族的性命全部交给白羽和徐忠你了!”
徐忠激动地须发无风自动,与粘罕在空中击掌盟誓道:“多谢!”
没有盟约,没有定金,这粘罕便在这小屋中将粘罕尔部族的最后一点传承全部交给了徐忠,就是因为徐忠的一番话,徐忠心中暗自感慨,也就是这些草原上的豪意之客,才会肯这般轻信人,若是中原那些腹中藏着千千万万的心机的道貌岸然之人,断然不会这般轻易相信自己。
这也就是为什么,粘罕在草原上纵横无敌,但是一遇上林小妹这般心机深沉的汉族统军将领便会兵败山倒,现在更是无家可归,惶惶不可终日的原因,在军事上,比拼的不仅仅是战士的勇武,更多是外交手段和主将的心机!
徐忠眼中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狡黠笑意,林弘毅,林弘毅,在这乱世之中,你终于也忍不住开始出手了,隐忍这么久,你也心中起了问鼎天下的豪情了吗?
不过只要我青州尚在,你便休想再踏足中原半步,扬州之事若了,接下来轮到的就是你冀州,轮到你林弘毅和林小妹了!
有了这一万粘忽尔部的支持,徐忠顿时觉得浑身一轻,似乎兵指扬州已经指日可待了。
“白大人,请您一定要再坚持,坚持,我老臣徐忠定然会将你从襄阳困境中解出,然后将扬州鲸吞一空,这不是你我当日的定计吗?”
粘罕果然不是一个婆妈之人,第二日便点齐粘忽尔部所剩无几的兵马,全军武装完毕,和徐忠一起离开了青州,十日之后,昼夜疾驰,已经赶到了长江之边,与林牧石、吴震、杨开诸将汇合,全军兵马不敢有丝毫懈怠,吴震等人已经休整数日,在长江边塞大肆征集粮草之后,已经是兵精粮足,兵马直指石头城。
这日,离襄阳之围已有二十余日,而襄阳大火依然未有丝毫消弱的迹象,让在城外的张善麟徒叹奈何。
连下数日之后,大雪终于有了短暂的停歇。
太阳仍躲在乌云里不露面,阴沉的霾霭替代了漫天的雪花,笼罩着整个世界。张善麟的部队在城外驻扎地里,已经感到了举步维艰,粮草虽然充足,但是这冰冷的水却让他们感到了十分不适应,大批大批的战马因此而感染上了瘟疫,不断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