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辞慢条斯理地整理裙摆，缓步走到男人面前。
“参见陛下。”
仪表，言谈，举止，完美地挑不出一点错处，可她越是这样镇静，白淮就越发有想要摧毁她的冲动。
“朕与阿辞是亲兄妹，不必如此拘礼。”
男人的手伸到了眼前，姜辞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可面上的笑容却不减半分。
“二哥说的是。”
出于礼节，姜辞搭着白淮的手站起身来，即便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也无法遮掩她与生俱来的贵气。
姜辞的手搭上去的同时，白淮收紧了手掌，猛地将人拉到自己面前。
男人掐着姜辞的手腕，将自己的幻力灌注进去，筋脉被外力强行破开的瞬间，姜辞的脸色惨白一片。
这男主果然够狠。
姜辞咬着牙关硬是挺了下来，没有表露出任何异常，只是眼神冷了下来。
少女的脉络里，有温和的幻力在流动，这令白淮难以置信，明明不久之前还是不能修炼的废物，怎么就突然有了幻力？
“你什么时候开始修炼的？”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白淮完全不遮掩自己对少女的恨意，他紧紧盯着对方，恨不得将她给生吞活剥。
“二哥在说什么，小妹不懂。”
明明清楚自己问的是什么，姜辞却摇头装起了糊涂，白淮冷笑了一声，手指微微用力。
“不懂？”
咔擦。
那是骨骼碎裂的声音，白淮不过是稍稍用了些力气，就将姜辞左手腕骨捏碎。
“嘶……”
这具身体本就脆弱，对疼痛的感知也尤为敏锐，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姜辞倒抽一口凉气，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
“殿下！”
对姜辞的声音异常敏感的月璟意识到了不对，他快步上前想扶住殿下，然而白淮的随从将他死死拦住，为首的郑统领不过是轻轻推出一掌，就将月璟打倒在地。
白淮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他朝着姜辞的小腿狠狠踹了一脚，姜辞立刻跪倒在地。
“阿辞，听话一些，好么？”
虽然放过了她受伤的手腕，但白淮并没有放过她，男人掐住她的脖子将她的身子半提起来。
粗糙的手指摩擦着她细嫩的皮肤，姜辞呼吸困难，很快就憋红了一张脸。
“你的回答呢？”
“听，不，懂。”
依旧是这三个字，彻底惹恼了白淮。
“不听话的孩子，是要接受惩罚的。”
这话虽然是对姜辞说的，但白淮的视线却落在了一旁的月璟身上，月璟被几人合力按在地上无法动弹，奋力挣扎也没有任何效果。
盯着月璟那双空洞无神的灰眸，白淮将姜辞的脑袋掰了过来，让她也看着。
“知道为什么朕要毁了他的双目吗？是因为他的眼睛里有太多让朕觉得厌烦的东西，不过现在，朕又觉得光挖掉他的眼睛还是不够，朕不想听到他令人厌烦的声音，不如就……”
姜辞最恨被人威胁，偏生这又是白淮最喜欢的手段，且不论原主与他之间的恩怨，光是今天这一出，就足以让姜辞记他一辈子。
“半个月前。”
每说出一个字，姜辞都咬紧了牙关，白淮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听到她的回答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才半个月的功夫没有来永乐宫，阿辞就变成了现在这副令人厌恶模样，都是朕的错。”
口口声声说着是自己的错，可白淮却将所有怒气发泄在了姜辞身上，他的幻力强势入侵姜辞的身体，在姜辞的筋脉中肆虐无忌。
直到将筋脉内属于姜辞的幻力给驱赶殆尽，白淮才心满意足地收回了自己的力量。
“过几天云锦国太子来访，阿辞可要好好准备。”
云锦国太子刘琪，同时也是原主的未婚夫，虽然已经和原主定亲，但他心里喜欢着另一个女人。
白淮一方面将原主抄贬低到尘埃里，一方面又想将原主的价值榨干，云锦国太子的出现，恰恰能够让白淮两者兼顾。
要是白辞嫁给刘琪，结局显而易见。
白淮大笑着离去，离开前还将自己的随从留下了大半，这些人分明就是来监视着姜辞，可姜辞只能微笑着应承下来。
“殿下，回去吧。”
白淮一走，控制着月璟的那群人也随之散去，月璟才能回到姜辞身边，他扶着姜辞的胳膊，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
云锦国太子刘琪定于五日后来访，这五天都留给姜辞做“迎接”准备，白淮美其名曰“为了维护天昭国的形象”，所以日日不肯放松地来到永乐宫，监督公主殿下练习才艺。
而具体是怎么监督，没有人敢问。
永乐殿
原本空旷的正殿，此时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乐器，宫女们打扮得花枝招展，在殿内来来往往，好不热闹，在这一派热闹的气氛中，姜辞等人显得格格不入。
身边的宫女来了一拨又一拨，从上妆到换衣全面包办，姜辞就像一只提线木偶，被扯来扯去，按照着他人的审美在打扮着自己，最后在镜子中看到那个衣着华丽、妆容明艳的少女时，姜辞几乎要认不出自己来。
然而，身边的宫女每一个都打扮得靓丽，她们都是从各个宫精挑细选出来的，她们的衣着打扮完全不输于姜辞。
若是到时候，她们在一旁为姜辞伴舞，恐怕云锦国的太子要挑花了眼，这当然也是白淮计划中的一部分，要的就是让刘琪看轻她。
姜辞屏气凝神，手指搭在琴弦上，她试图用琴音来剔除心中的杂念，可刚刚拨响一根琴弦，耳边就响起了小桃惊慌的呼喊。
“殿，殿下，陛下他又来了。”
一听到陛下要来，永乐殿内的宫女们全部停下了动作，直勾勾地盯着小桃，不过两秒钟的功夫，众人又迅速散开，补妆的补妆换衣服的换衣服，比之前更加忙碌。
而姜辞手一抖，拨出了一道刺耳的音符。
“月璟在哪里？”
这话是对小桃说的，只见小桃向着公主殿下凑近了几步，低声回答。
“还在花园练剑。”
“你带他回后殿，别出来。”
“是，殿下，可是您……”
“时间不多了，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