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大雪纷飞。
清韵步履瞒珊地行走在雪地里,在她的身后,一身粗布衣服的刘寰还在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
“有人家!”
看到光就看到了希望,清韵踉踉跄跄地朝着光亮的方向跑去,果然,在皑皑白雪中找到了一座茅草屋,她被刘寰扶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扣响了房门。
“这么晚了,是谁啊?”
开门的是一个小姑娘,她衣着虽破旧却洗的很干净,或许是因为天气太过严寒的缘故,小脸被冻得红通通的,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极为引人注目。
“大姐姐,大哥哥?!”
小姑娘眨巴着眼睛,怯生生地喊了一声,清韵见状连忙摆出温柔的神情。
“小姑娘,姐姐和哥哥赶路至此,身上的盘缠干粮都不够了,能不能让我们在这里住一宿……”
“那,那好吧。”
小姑娘上下打量了两个人一番,最终善良战胜了自己的恐惧,为这两个人打开了房门,小小的茅草房里小姑娘的母亲还在蜡烛下做着手工活,听到声音后抬头看了过来。
在看到清韵和刘寰身上红色的血迹后,农妇吓得丢掉了手里的东西。
“阿囡!你在做什么!”
农妇惊叫一声,慌忙跑到两人跟前,将自己的孩子抱起,同时一脸警惕地望着门口的两人,清韵见状立刻摆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几近哀求地望着农妇。
“夫人,我,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您行行好,让我们住一晚……”
“不行,你们快走!”
这两个人带着血,八成是为了躲仇家,农妇还带着孩子,自然不想惹祸上身,于是她咬了咬牙拒绝对方,转身拿起门口的木棍想要赶人,可清韵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求求您,我们实在是,实在是挨不住了,就住一晚,就在这里住一晚……”
在清韵的苦苦哀求下,农妇握着木棍的手松了松,在清韵期盼的目光中侧过了身,她没有说话,便是默许了两个人住下。
可是妇人不知道,她一时的心善,换来的却是永远的噩梦。
刘寰沉默着,随意找了一处干净的草堆躺下,眼睛却是一刻也没有离开清韵,而清韵在喝了妇人递过来的清水,又在炉火旁暖了身子后,大着胆子凑过去。
烛火下,妇人正在专心致志地绣着一方鸳鸯帕,颜色艳丽而喜庆,面料也是上好的,与这个茅草屋格格不入。
妇人的绣工很好,清韵看得认真,可忽然间,她在帕子的一脚上瞥见了一个“顾”字。
一看到“顾”字,清韵面色大变,她颤抖着身子,忍不住开口询问。
“夫人,难道是顾家人?”
顾姓不常见,清韵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那个令人厌恶的女人。
“姑娘也知道顾家?”见清韵似乎认识顾家人,妇人顿了顿,打开了话匣子,“真是见笑了,顾家人怎么会住在这里,不过是听说了顾家要办喜事,就想着拿些帕子贴补家用罢。”
顾家,喜事?
“难道是,顾辞……”
“姑娘竟认识顾少庄主,没错,正是少庄主的喜事。”
妇人一番话,让清韵如坠冰窖,她满脑子只有妇人的这句话,自己被追杀,流离失所,她顾辞凭什么过得如此安稳。
明明顾辞早就该死了才对!
龙庭该死,顾辞该死,顾家人该死——所有和顾辞相关的,都该死!
这一夜,清韵发了疯,她恶狠狠地推倒妇人,将自己对于顾辞的一腔怒火发泄在了妇人和小姑娘身上,并用一把火烧了茅草屋,而这一切都被刘寰看在眼里,长期服用白石散的刘寰眼神灰败,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