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剑刺中了她的肩膀，姜辞躲闪不及被司瑜踹倒在地，手中的剑也被男人一脚踢开，她挣扎着想要将自己的佩剑捡起，可司瑜怎会如她所愿。
那双染上鲜血的雪白色长靴狠狠碾过女人的手指，看着她的脸一寸寸苍白，司瑜收了动作，半蹲在她面前。
“放弃吧，为什么要救他呢。他能给你的——本尊一样能给。”
“呵。”
姜辞抬起头，嘲讽似的冷哼一声，她的半张脸隐藏在蓬乱的黑发中看不清晰，而露在外的半张脸又满是血污，看起来有几分瘆人，方才的交战她受伤极重，光一个抬头的动作都几乎花费了她所有的力气。
“真是嘴硬呢，姐姐。”
司瑜叹了口气，随后面上恢复了惯有的笑容，他伸手抚摸着姜辞带有血迹的半张脸，随着他的动作姜辞面上的血污缓缓褪去，露出了她本来的容貌。
“姐姐长得可真好看呢。”
司瑜的手指舍不得离开她的皮肤，从面容到发髻，她原本干净的模样正在恢复，司瑜说的没错，姜辞确实美，在从军前京都不知有多少富家子弟、名门俊秀上门向她提亲，只是自从美娇娥替父从军，换上一身男儿装，便在没了对成亲的向往和对爱情的期盼，唯有保家卫国的一腔热血。
姜辞没有回答，只盯着面前的人，趁其不备用袖中的匕首刺向对方，然而匕首没入司瑜的身体，伤口和疼痛却出现在姜辞身上。
“呃……”
忍着疼痛，姜辞把匕首又往里送了送，这下司瑜面上没了笑容，鲜血染红了他的腰侧。
在比试前司瑜便给姜辞下了“共生蛊”，即在没有受到致命伤的情况下，一方受伤另一方将会承担这份伤害，并约定若能伤到他便放了白瑾，在这样的前提上姜辞多次尝试都告失败，反而是将自己变得异常狼狈，显然如今胜利的一方是姜辞。
“你赢了，姐姐。”
司瑜负伤，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他没想到姜辞宁愿伤害自己也要赢过自己，一时间气急败坏，那一刀只要再稍微偏一点——可就没命了。
“放人。”
姜辞只剩一口气，她死死抓着司瑜的衣角，司瑜望着她面色几经变化，最终还是松了口，将一卷竹简扔在地上。
“本尊向来言而有信——这是救他的方法。”
…………
冰冷的液体滑过他的皮肤，坠在他的密长的睫毛上，白瑾的身子微微颤抖，终于是睁开了眼睛。
而他刚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挡在他面前的姜辞，女人几乎浑身是血，那血喷溅在他脸上，顺着他的下颌一滴一滴滚落，温度如冰一般寒冷，颜色却又似火一般红艳，大片大片的红遮蔽了他的视野，叫他难以看清面前人的容貌。
“姜，辞？“
白瑾脑中一片混沌，连记忆也变得模糊不清，但他依旧正确地记起了姜辞的名字，听到微弱而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姜辞欣喜异常。
“你还好么？有哪里不舒服？”
姜辞上前一步，捧起了他的脸，带有薄茧的手指拭去他面上的血污，在她的专注的目光下白瑾有些不自在的撇开了眼，重重咳嗽几声。
“本殿无碍。”
听到白瑾的回答姜辞松了口气，眼前的少年虽然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但精神状态已经好了不少，看来某人确实没骗自己。
本来还想好好检查一下白瑾的身体情况再走，不过忆起某人的警告，姜辞不得不先将人带走，她扶着少年想要站起来，可白瑾的身体太过虚弱，勉强站起来已经是他的极限，姜辞一咬牙将人背起，一步深一步浅地往出口走去。
她似乎，也快到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