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睡得十分香甜，姜辞心情愉悦地睁开眼，入目即是小徒弟那张漂亮精致的面孔。
“早啊。”
姜辞下意识地朝对方笑了笑，翻了个身准备再眯一会儿。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姜辞的手脚一僵，猛地睁开眼，以极慢的速度转过身去，再一次对上那张熟悉的脸，顺着那张脸往下去看，少年瘦弱的身子只裹在一件里衣中，里衣的衣领敞开，露出苍白精致的锁骨。
穿着这般薄，一撕就碎了——呸，想什么呢！
姜辞默默锤了下头，谁来给她解释一下，为什么睡在外间的小徒弟会出现在自己的床上！
“师尊昨晚一直喊徒儿的名字，徒儿以为有什么要紧事，所以……”
顾怜看出了她的疑问，连忙开口解释，不过话说到一半就停了，后半句话怎么也说不出来，瞧着徒弟那张雪白的小脸迅速蹿红，姜辞立马明白过来。
竟是自己主动的？！
“师尊？”
眼瞧着姜辞的脸一寸寸白了，顾怜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于是朝她靠近了些，谁知姜辞像是见了鬼一样猛地往后一缩，后脑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石板上。
好痛！
这一下撞得不轻，姜辞的脑子是越发懵了，可与小徒弟的名誉相比，她疼不疼已经不重要了。
姜辞动作利落地推开面前的顾怜并翻身下床，扯过床上的被子将少年整个人裹了起来，直到将其裹成圆滚滚的大企鹅，才满意地停下了动作。
想了又想，姜辞还是决定特意提醒一下小徒弟，毕竟自己睡熟之后拿人当抱枕的习惯实在难改，不如从源头上断绝小徒弟接近自己的机会。
“以后为师入睡再喊你的名字，你可千万不要过来了，知道吗？”
姜辞冷着一张脸，语气严肃，被裹成球状的顾怜直勾勾地盯着她许久。
“记住了没？”
姜辞被他盯得心烦意乱，忍不住抬手拍了他一下，谁知道就因为她的这个动作，顾怜的眼眶逐渐红了。
“唉，你，你别……”
不等姜辞说完，少年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哒叭嗒地往下掉，泪珠砸在姜辞手背上，只觉得分外滚烫。
“师尊，我不是故意——呜，别不要我……”
“等等，师尊是为你着想，绝对没有怪你的意思！”
“呜呜呜……”
“都说了不是这个——唉，师尊不是在凶你，该说对不起的是师尊自己。”
“呜呜……”
“师尊只是给你友善提醒——别，别哭！”
“呜呜……”
“别哭了——以后师尊房间你随便进，师尊的床就是你的床，你随便躺！”
“呜——真的？”
哭声戛然而止，又因为听的太快，导致顾怜狠狠打了个哭嗝，他眨巴着泪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姜辞，姜辞相信，只要她敢摇头，小徒弟绝对会哭得更大声。
“真，的。”
孩子而已，没，没关系的，吧？
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姜辞只能打掉牙往肚子咽，面上强扯出一个半哭半笑的复杂表情，顾怜却显而易见地高兴起来，挣开覆在身上的被子。
“师尊真好。”
少年真心实意地夸奖让姜辞很是受用，不由得放松下来，但她一放松便给了少年可乘之机，只见少年跳下床几步来到姜辞身边，惦着脚尖摸到了姜辞的后脑勺。
“师尊，还疼吗？”
姜辞个头稍高，略一低头便对上了少年担忧的目光，恍惚中她的面前出现了一道模糊的身影，和顾怜那张脸重合在一起，竟没有丝毫的违和，
不知怎地，姜辞心中浮起了几分酸涩，她强压下这种莫名的酸涩，轻轻摇头。
“已经，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