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还没反应过来，刘明已经缩回手，端起一旁的杯子喝水：“再来一局？”
顾惜迟疑地点了点头，却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下棋的速度慢了不少。刘明提醒她这一步走错了，她心不在焉地拿回棋子，视线往厨房那边飘过去，在想她妈怎么还没把饭做好？
这局刘明赢得毫无悬念。
“应该差不多要吃饭了。”顾惜抢在刘明开口前站起身，正好舒雅静端着盘子从厨房走出来，她立马上前帮忙。
舒雅静做了四菜一汤，她拿小碗盛好汤后分别端给顾惜和刘明。翠绿的香菜浮在乳白色的汤汁里，顾惜闻着味儿就有些抵触，可她一句话都没说，只默默拿起筷子。
“小惜不吃香菜。”说话的是刘明，下一秒他就把顾惜面前的汤碗拖过去，夹走香菜放到他自己碗里。
顾惜怔愣了一下，这一刻的心情连她自己都有点形容不清楚。
舒雅静尴尬地抿了抿嘴，瞥了眼默不作声的顾惜，像是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下，干巴巴笑了声：“这把香菜是刚才卖菜的档口送的，挺新鲜，我怕浪费……”
“妈，吃饭吧。”每次只要舒雅静稍微表露出一丁点狼狈来，顾惜都不忍心，“鱼汤好喝。”
舒雅静立刻笑着说：“喜欢就多喝点。”说完，又忙着给顾惜夹菜。
餐厅里很安静，刘明很努力找话题想跟顾惜多说会话，他对平面设计一窍不通，偏偏求知欲还挺旺盛，顾惜回他一句，他立刻又问两句，明明没听懂，还边点头边说“嗯，确实厉害”。
顾惜有点想笑。
这时一直默默听他们说话的舒雅静突然问道：“所以你们的工作需要经常加班？”
舒雅静很少问她工作上的事，毕竟母女俩见面的次数并不算多，偶尔打个电话，舒雅静不问她也不会主动提。
“嗯……算是吧。”犹豫了一下，她又说，“主要是看客户……”
“哦，那你自己要多注意身体。”舒雅静像是不耐烦多听一句。
顾惜嘴角勾了一下，也没了说话的兴致，吃完饭主动收拾盘子。
舒雅静看向墙上的挂历，问顾惜：“你生日快到了，今年准备怎么过？”
“还有二十多天呢，没那么快。”顾惜端着碗筷进了厨房，很明显是对过生日这个话题毫无兴趣。
每年都有的日子，到底有什么值得庆祝的？
刘明跟了进来：“要不你把朋友请到家里来？到时候我和你妈妈把家里好好布置一下，多买点菜，让他们尝尝你妈妈的厨艺，或者是……”
“不用了！”
刘明讪讪一笑，舒雅静对着她的背影皱起眉头，嘴里的话没忍住：“怎么，这个家不够资格招待你的朋友？”
话刚说完她就后悔了。
顾惜微微弯着腰站在水槽前，右手攥着海绵，她定定看着满手心的洗洁精泡沫，在哗啦啦的水流声里吸了口气，然后轻声说道：“天气热，做饭太辛苦，到时候出去吃吧。”
“小惜多心疼你啊。”刘明连忙接话，又暗暗给妻子使眼色，“小惜过生日，她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