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图画代表着原始人的信仰。那些原始人与现代的印第安猎人一样,也认为自己是野兽的后代。有些印第安人用“野牛”来称呼自己的部落,那就是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是野牛的后代;有些人用“狼”来称呼自己的部落,那是因为他们认为狼是他们的老祖宗。假如欧洲的那些原始猎人也认为自己是野兽的后代,那么,在洞穴深处所刻画的那些画像就应该是他们的祖先或者部落的庇护者。
然而,也存在着表示其他含义的图画。岩壁上画着一头野牛,野牛的脊背上插着一根长矛,旁边还有一头鹿,身上中了几箭。洞穴之中为什么要画上这些东西呢?是不是为了把野兽引到这里来从而用符咒降伏它呢?即便是在今天,也有很多部落的大法师仍然采用这样的方法:如果想要征服敌人,就先用黏土制成人像,然后用矛或箭将其刺伤。
原始人的时代距今已经有好几万年了。他们与我们只有很少的相像之处。有些时候,从地底下挖出来的原始人的头盖骨倒是跟猿猴的头盖骨很相像。要不是有这些图画遗留在他们洞穴的岩壁上,我们就不可能得知那些低额头的、像野兽一样的原始人在想些什么,以及他们信仰的是什么。
不能把岩洞里的图画当成记事的文字,这是因为它们还不是真正的图画文字。不过,它们与图画文字已经相差不远了。
这里还有这样的一幅图画文字,它是在美国苏必利尔湖的岩石上发现的。而且,要想解读这幅图画文字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五条长的独木船中,一共坐着五十一个人,这是说有五十一个印第安人在横渡湖泊。骑马的那个人应该是部落的酋长。乌龟、鹰、蛇以及其他动物,分别代表着不同的部落。
这个故事或许讲的是印第安人的某一次行军。然而,它的含义也有可能是这样的:船里的人是被渡到死亡国的已经阵亡了的战士,而有着三个太阳的三个天空所代表的正是死亡国;那些动物是战士们所属部落的庇护者,也就是他们的祖先。
我们就是这样把图画文字译成语言文字的。
有一位英国的老作家,他在自己的书中讲了一个故事。在那则故事中,图画文字起了很大的作用。
探险队失踪的故事
“那是1837年的事情了,”船长开始说道,“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毛头小伙子。我在沿密西西比河航行的‘乔治·华盛顿’号轮船上做事,这条轮船后来由于汽锅爆炸而沉没了。
“一天,一队旅客在新奥尔良上了我们的船。这是一个探险队,被派往森林和沼泽去进行勘测活动,至于那些森林和沼泽嘛,早就一点痕迹也不剩了。
“那些人全都是一些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个个生气勃勃的。只有他们的队长是个上了些年纪的、有些严肃的人。他不爱言谈,总是不声不响地在一个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一眼望去就知道他是一个博学多识的人。可其他的人(尤其是那些护送探险队的士兵)就完全不同了,他们都喜欢谈笑和痛饮。
“探险队上岸之后,船上立刻就冷清了下来,就好像没有人一样。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经常谈论起他们,到后来也就渐渐忘却了。过了三个月还是四个月的时间,具体的我也记不太清了,我被调到另一条船——‘墨杜萨’号上做事。
“有一天,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年客人走到我的面前,问道:‘你是约翰·基普斯吗?,我回答说:‘是的,我就是。’
“‘据说,你以前在“乔治·华盛顿”号船上做事,是这样的吗?’
“‘是的,我在那里待过,’我说,‘可这关你什么事呢?’
“‘哦,是这样的,’他说,‘我的儿子汤姆和探险队是搭乘这条船走的,可后来他和全体船员竟然全部失踪了。所有的地方都搜寻遍了,也不见他们的踪影。所以我现在要亲自去寻找。说不定他病倒在什么地方了呢。’
“我看着这位老人,心里很替他感到难受。如果他到森林里去了,很容易就会感染上热病,也有可能是被印第安人给杀死了。
“‘你说什么?你独自一人去寻找吗?’我问他。
“‘不,’他回答说,‘我需要一个伴儿跟我一起去。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个愿意跟我一起去的人?钱不是问题——如果需要的话,即便是卖掉我所有的田地我也心甘情愿。’
“我思考了一会儿,对他说道:‘如果你觉得我还算合适的话,那就让我陪你一起去吧。’
“第二天,我们上了岸。我们准备好了充足的口粮,买了手枪、鸟枪和帐篷,又雇了一个印第安人做我们的向导。在向附近的居民打听了一番情况之后,我们就出发了。
“我们已经记不清究竟走了多少路了。我完全能够算得上是一个身强力壮的人,可也走得精疲力竭了。那里的空气十分潮湿,道路泥泞不堪。于是,我开始劝老头子掉头往回走。
“‘看起来我们走错路了,’我说,‘如果探险队是从这里经过的,肯定会留下什么痕迹。可是,我们已经走了这么多天了,始终也没有看到一丁点儿烧过篝火的痕迹。’向导也非常赞成我的意见。
“老头儿似乎被我说动了,可是突然之间又改变了主意。你猜这是为什么,原来是因为一颗铜纽扣。然而,也正是这颗纽扣送掉了老人家的性命。
“后来的一天,我们在一处空地上宿营休息。我和那个印第安向导在点起一堆篝火之后,开始搭帐篷。老人家独自坐在一个树桩上,突然,他高声喊了起来:‘约翰,你看!这里有一颗纽扣!’
“我看了看,果然是一颗纽扣,而且是当时士兵所使用的那种样式。这时,老人家就像丢了魂儿一样,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这颗纽扣,接着开始痛哭起来。
“‘这就是我的汤姆的纽扣啊!他衣服上的纽扣正是这种样式的,这说明我们就快要找到他了。’
“我问他说:‘你怎么能确定这就是汤姆丢的纽扣呢?要知道,探险队里一共有八名士兵啊。’
“‘不,’老头子回答说,‘你不要与我争辩了,只要我看一眼这颗纽扣,就能够很轻松地辨认出来。’
“于是,我们一行三人继续前进。事到如今,老人家不管怎样也不肯回头了。我也打消了劝他返回的念头。一颗纽扣尽管算不上什么,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线索啊。
“然而,老人家转天就害了热病。虽然他一会儿发高烧,一会儿浑身发抖,可就是不肯躺下来休息。
“他总是说:‘我们得快点走,汤姆就在前面等着我呢。’最后,他终于坚持不住了,摔倒后立刻失去了知觉。我就像服侍父亲那样照看了他两天,因为我们两个已经混得很熟了。可是,这一切完全起不到作用。
“老人家离开了人世,手里一直紧紧地攥着那颗纽扣。我们把他葬了,然后从另外一条路回来。这一次就好像是故意一样,我们居然发现了一些真正的线索。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找到了篝火的痕迹,接下来又发现了一面小旗,然后,最有趣的是找到了一块树皮。这块树皮被我保存了好几年……”船长拿出来一个小盒子,盒盖上画着一只三桅帆船。他把盒盖打开,取出来一块桦树皮,树皮上刻着这样的一幅图画:船长接着说道:“这幅图画是一个陪探险队一起去的印第安人所画的。从这幅画来看,探险队很明显已经迷失了方向,他们在森林里徘徊了很长时间。那个印第安人按照他们部落的习惯,把桦树皮书信留在森林里,好让其他人得知他们的下落。而这封树皮信正是钉在一处空旷地方的一棵大树上,一眼就能够看到。接着,印第安向导为我解释了树皮信上的内容。据他所说,飞鸟的意思是前去探路;八个人和旁边的八支枪代表了八名士兵,而可怜的汤姆也在其中;六个小一些的人像是指探险队员,他们中的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本书,这个人正是队长;而拿着矛和烟管的两个人正是印第安向导;篝火表明他们曾经在这里住宿过;一只四脚朝天的海狸则意味着其中一个名叫海狸的印第安人已经在半路上死掉了。
“我们在得到这封信之后,立刻决定继续去寻找探险队。我们沿着这条路一直向前走去,大约过了一个星期,我们就找到了那支迷路的探险队。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然而,每当我一看到这块树皮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那位老人家和他的纽扣来。”
这位船长给本书的作者看的那块树皮上,赫然画着一只四脚朝天的海狸。在印第安人的墓碑上,时常可以看到一些动物的图画,那些动物表示的是死者的名字或者整个部落的名字。
比如说一块石碑上刻着一头鹿。单单从石碑上的这幅图画,我们就能够推测出埋在石碑下的这位死者一生的历史。死者的名字大概就叫做“神行鹿”或者诸如此类的称呼。他是一个以射猎麋鹿而出名的猎人,那个画在下面的麋鹿头指的就是这层意思。他曾经多次出征,打过很多次仗,下面所画的线就代表了他打仗的次数。最后的一次战争足足打了有两个月,而这就是那两个月亮和一柄战斧所要表达的含义。在这场战争中,他不幸阵亡了,图画上面两个月亮下面的那个四脚朝天的鹿,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有些时候,一个人一生的历史可以从他的身体上看出来。许多民族存在着这样的习惯:在身上纹满各种各样的图画和花纹。
波利尼西亚群岛的人就是这样的人,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有这样的图画,而每一幅图画都有特定的含义。比如说胸脯上的一个可怕的脸谱,这是某位神明的画像,只有酋长才有资格纹上这种图像;由线条或者方块组成的图形是战士参加战争的标记;白的弓和黑的圈圈是酋长打败敌人并取得胜利的记号。
谜一样的文字
专家学者们花费了很多年的时间,一心想要研究出埃及古庙和金字塔墙壁上刻着的那些神秘图画的含义。
各种各样行业的人的画像是很容易看懂的。比如说这几个抄写员,他们的手中拿着纸卷,耳朵上夹着芦管笔;那边的则是一些贩卖首饰和香水以及烧饼和鱼的商人;还有正在吹制玻璃杯的玻璃工匠;正在把金条弯成手镯和戒指的首饰匠;还有那些手里拿着皮盾、在法老王的銮驾前列队行进的战士。看完这些图画,你就不难想象出来,古代的埃及工匠的手艺究竟是怎样的,商人是如何在市场上贩卖货物的,以及法老王的仪仗是如何威严肃穆。
尽管我们一看就能明白这些描绘几千年前人们的生活情景的图画,可是,周围还有很多奇形怪状的图形和符号,它们指的到底是什么,我们可就不太明了了。
在埃及人的石碑上,蛇、猫头鹰、鹞、鹅、鸟头的狮子、荷花、手、头、盘腿打坐的人、双手高举过顶的人、甲虫和棕榈叶子是经常出现的,它们总是长长地排成一行,就好像书本上的字母一样。其中还排列着各种各样的几何图形,有正方形、三角形、圆形和环形,这些图形多得无法计数。
这就是象形文字,一种难以理解的语言符号,埃及这个民族几个世纪以来的历史和他们的风俗民情就隐藏在这些文字的背后。可是,不管学者们如何努力钻研,总是无法完全弄懂这些象形文字的意义。即便是古埃及人的后裔科普特人,他们在这项工作上也同样是无能为力的,因为他们早已忘记了他们老祖先的文字。
然而,到后来,象形文字的秘密终于还是被人们揭开了。
1799年,有一队法国士兵奉拿破仑的命令在埃及沿海登陆。当这些士兵在罗塞塔城附近挖掘战壕的时候,挖出来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两种文字——希腊文和埃及文。
这个惊人的发现令学者们欣喜若狂。因为他们现在已经找到了一把开启象形文字神秘大门的钥匙。在他们看来,只要拿希腊文和埃及文来比对一下,象形文字的秘密就会大白于天下。可最后的结果仍然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他们认为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就是图画文字,而每一个图形就代表一个字。可是,当他们试图用一个希腊字母来代替一个图形的时候,他们就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就这样又过去了二十三个春秋。如果没有法国学者商博良的发现,或许我们直到现在也不能了解埃及象形文字的含义。商博良注意到,有些象形文字的符号外面围着一个框子。而在希腊文里,在同样的一个地方的框子里则写着法老王托勒密的名字。
于是,商博良想到,框子里的字就是“托勒密”(Πтοлемей)的意思。假如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些符号所代表的就是字母。
而这也就是字母所蕴涵的意义:但是,这只不过是一种猜测而已。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些符号代表着截然相反的另外一种意思,所以有必要对其进行一番有效的核实。
一个偶然的机会帮了商博良的大忙。淮利岛上发现了一座方形的尖石塔,上面的碑文也是用两种文字写成的。带有框子的文字在这里非常普遍。在这些字里面,商博良立刻认出了他已经认得的那些字母:他用字母代替了符号,于是便得出:显而易见,这是一个人名。商博良拿出希腊文来进行比对,兴奋异常地发现同样的地方是КЛΕΟΠΑΤΡΑ(克娄巴特拉)。于是,商博良得出了这样的推测:椭圆形框子里的符号并不代表字,而是个别的字母。所以商博良就成功地辨认出了以下这十一个字母:п,т,ο,л,м,е,с,κ,а,т,р。
然而,当商博良试图用这些字母去解释那些不在框子里面的象形文字时,他却失败了。关于他失败的真正原因,过了很多年之后,人们才终于弄明白。原来,埃及人只有在写名字的时候才用字母,而其他的那些象形文字,埃及人却是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来写的。
埃及的象形文字会使人联想到画谜:有些符号代表整个的字,有些代表单个的缀音,还有一些只代表单个的字母。比如下面就是埃及人的一个画谜:在这里,有些图形是代表字母的:角代表字母у,叉子代表в,竖琴代表а,腿代表н,缝针代表и,窗子代表o。有些图形是代表缀音的,比如“пар”、“вοз”和“ах”。还有一些是代表整个字的,比如“естb”和“κниrа”。我们要特别关注一下“естb”这个字。图上画的是一个人在吃东西,可是,这幅图所要表达的并不是“吃”,而是“有”。
埃及人往往用这样的方法来写一个用其他方法不能够表达的字。比如说“甲虫”,埃及字是“хпр”(埃及人不写元音)。可埃及人也把“是”字写作“хпр”。因此当他们要写“是”字的时候,就画上一个甲虫。
下面来举几个埃及象形文字的例子:从前,埃及人也像印第安人一样,是用图画来代替文字的。可那毕竟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经过几千年的漫长演变,图画先是变成了象形文字,接着又变成了字母。
可是,它们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变化呢?
这是因为人的生活本身有了变化。当象形文字刚开始出现的时候,埃及民族早已由游猎时期过渡到耕作和畜牧时期了。而手工业和商业也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变得越来越发达了。在这种条件下,一个饲养牲口的人已经用不着把他全部的牲口都画成精确的图画了。他只需用某一个符号来表示某一种牲口就完全可以了。商人不需要也没有时间把他所有的货物都画下来,他只需用特别的符号来标记每一种货物就足够了。于是,在这个时候也就出现了私有财产的标记——烙印。
这样一来,图画逐渐被符号所代替。在埃及人写的文字里面,有很多与图画非常相近的字;而在波斯人和巴比伦人所写的文字中,就没有图画了,而仅仅是一些连缀起来的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