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王姐说的如此肯定，可心还只放了一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东方，来……”王姐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支口红要给我涂。
望着那红的不能再红的颜色，我本能的躲开，“王姐，我不化妆。”
“我知道，你像个刚出校门的中专生，太嫩，有些变态就喜欢这口……”王姐将我拽了过来。
王姐说的那个仿佛今晚真的有变态出现一样，让我不知觉打个冷颤，“可我已经二十八了。”
“可你像啊，你知道这叫什么吗？”王姐将口红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摇头，王姐这算什么问题，“口红。”
王姐无趣的翻白眼，“难怪说长相与智慧是反比例，这叫防身术，防止变态欺身的一种心术。”
防身术？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的另类说法。
见我不出声，王姐将口红塞到我手中，“画个血盆大口，看着都恶心，别说想入非非了，这叫自我保护，懂吗？免得弄个生意上的潜规则，重者失身，轻者失业。”刚转身去，她又回头，“这是防身，不是去主动吓人，你尽量不要抬头。”
我看着艳红的颜色，每个层次都有不同的人，这就是像我们这种基层的女人防身术吧。
为了不出意外，我将那只口红放入包中，随着钱总到了食府包厢内，借着去洗手间的机会，涂得嘴唇通红，红的恶心。
当我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发现客人已经到了，瞄了一眼空余的位置在钱总的旁边，低着头入座。
菜肴一道道上来，桌上却出奇的安静，我感觉有人在看着我，可却不敢抬头，渐渐的有些不安，突然想起王姐的话，只吃东西不说话，我想，或许是我太多心的，根本没有人在看我，或许吃些东西还能缓解我现在的紧张。
很是小心的拿起筷子夹了一颗红枣。
“东方，你今天怎么了？”
我惊了一下，是钱总朋友的声音，微低着头，“李总……”
“尹夏？”
一道声音在我刚开口，就传了过来，这声音？
“啪……”手上的筷子在我抬头看见叫我的人的时候，掉了下去。
那双冷眸中带着惊讶正看着我，“雷董。”
冷眸中燃起一丝微笑，“真的是你。”
原来真的有双眼睛在看着我，只是我没有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他，天宇集团的董事长雷哲昊。
“没有想到在这儿遇见雷董。”
“东方啊，你和雷董认识。”钱总开口间隐藏不住兴奋。
“哦，我以前在雷董公司上过班。”我暗抽口气，说完看着雷哲昊笑了笑，我希望他不要揭穿我。
“这样啊，在天宇集团上过班，再来我这小公司，真是大才小用了。”钱总边说，边亲自做起服务生倒酒的工作。
我呵呵笑笑。
“不知道东方以前在雷董公司担任什么位置。”李总谈笑间开口，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似乎很是好奇。
呃？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的助理。”雷哲昊说的风轻云淡。
“好位置。”李总笑的有些假。
这样的局面让我很是不舒服，不知道李总是不是也感觉到了，突然拉开话题，席间不免对雷哲昊奉承。
而我也听出来，李总是想签下天宇集团在A城的某品牌的代理权，可雷哲昊却未表态，直到结束这场无聊的饭局。
“尹夏，走。”雷哲昊叫着正在拿外套的我。
钱总与李总转头看着我。我只能笑了笑，跟着雷哲昊出了包厢的门。
坐上雷哲昊的车，我笑的有些尴尬，“雷董，刚才谢谢你。”
“怎么留在了A城？”雷哲昊发动了车子，并没有接我的话，而是开口询问。
“离开C城，我去了很多地方，可到了A城的时候，我就不想走了，因为我喜欢上这儿的梧桐树，它总能让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特别是站在它下面躲雨。”说着说着，我笑了，那是发自我内心的笑。
我租的房子是在A城边缘的一座还未拆的四合院里，这儿住的大多数都是外来务工人员，当雷哲昊的车子到达离目的地还有段距离的时候，我就说到了。
雷哲昊从名片夹中取出一张递给我。
我看着上面写的是A城的联系方式，“雷董近期常住A城？”
雷哲昊点了点头，“A城总经理还未到位。”
原来如此，“雷董，我有件事情很是好奇，不知道能不能问？”见他默许，我接着：“据我所知，李总的公司实力并非雄厚，与以往天宇的风格，洽谈都不够格，更别说是雷董会出席这样的小饭局。”
“他是我母亲故友的侄儿。”雷哲昊简单的道出关系。
“那雷董会将代理权签给李总吗？”我很是期待雷哲昊的答案。
“如果你是我，会怎样处理？”雷哲昊转过头询问着我。
我单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如果是我一定会顾忌自己母亲的面子而将代理权签给李总。不过……我猜想雷董一定不会将代理权签给李总。”
雷总微眯冷眸，似乎在思考什么，久久才出声，“为什么？”
“天宇入驻A城时间不久，需要的是家喻户晓的声望，再是相互的利益，而李总的公司从一出发就只为了自身的利益，这还是轻者，重者可能会毁了天宇的形象。”我自顾自的说着。
“或许我以前看错了你。”雷哲昊若有所思的说出对我的评价。
“呃？”我一时不解的看着他。
雷哲昊打开车门下车，我也跟着下了车。
“雷董？”我看着雷哲昊准备往前走去的步伐，叫住了他。
“走吧。”他按了一下遥控锁住了车门。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很晚了，我送你到门口。”雷哲昊说着看了看腕表。
“我……”我尴尬的笑了笑，我不让雷哲昊将车开到院子前，为的就是不让他知道我住在哪里，可没有想到他居然能猜到我让他停车的地方不是我的租房处。
可他没有给我机会说不，只好跟上他的步伐，“雷董，希望你不要将见到我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见雷哲昊点了一下头，我立即松口气。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再开口。
雷哲昊站在门外等我关上门才离去，而我也没有开口邀请他进去坐坐。
站在镜子前，我看着那镜子里的自己，才想起自己那让人恶心的红唇，觉得很是好笑。
雨是最寻常的，一下就是三两天。可别恼，看，像牛毛，像花针，像细丝，密密地斜织着，人家屋顶上全笼着一层薄烟，站在梧桐树下抬眸望去。
下雨的时候，我总是要站在树下，享受着心中的那份喜欢。
“东方……东方……”
那道声音离我越来越近，我转头望去，只见王姐用包遮着头跑了过来。
我看着她笑，王姐是个不喜欢下雨的人。
“钱总打来电话，晚饭一起吃。”王姐拍着包上的水，并且通知我她刚接到的消息。
“不了，我先回去了。”如今有些后悔站在公司对面的梧桐树下。这些天来，钱总总是在我面前晃悠来晃悠去，老是一副笑脸，让我浑身不自在。
“耶！别……钱总嘱咐过了，一定要让你一起去。”王姐说着挽着我的手臂，“好不容易能吃他一顿，怎么可以不去，不去白不去。”
拗不过王姐，只好跟着一起去，心中祈祷着，这只是一顿普通的公司聚餐。
然而，我的祈祷也只是祈祷。
钱总从公司业绩说起，谈生意如何难做、业绩如果的差、公司多困难、再讲他如果的不舍将公司关门，可如今却不得不给我们打个预防针，公司再没有新的生意，那么真的就要面临关门了。
销售们个个叹息，说生意真他妈难做，在做的客户把价格砍得血淋淋，根本就没有什么利润可谈。大公司又没有介绍人，根本无法见到可以谈的人。
“钱总，你不要吓唬我，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个失业的老公。”王姐坐的笔直，声音是那么的严肃，脸也绷紧。
“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我也想将公司继续下去……”钱总目光一圈瞟了过来，最后停在我身上，“东方啊，你来公司时间不长，可大家都挺喜欢你的，你看你能不能找找雷董，只要天宇给我们些小单子，那也强过如今所有的客户了。”
大家的目光都转头看向我，我知道钱总见我一直不啃声，无法再继续唱下去，其实我也知道钱总说的也并非全部是假的，公司的业绩的确不怎么样，不过还能维持日常开支。
“天宇集团雷哲昊？”王姐很是兴奋的叫出声，“东方，你认识他真是太好了，做天宇一个月就够我们吃一年的啦。”
“我……”看着王姐那兴奋的样子，我真的不想泼她冷水。
“你不会是不好意思开口吧？你想想看，总比看着我们饿死好吧？”王姐推了推我手臂。
“我试试吧。”说完这句话，我的心也跟着不舒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