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当某人不高兴时,也许他可以笑得不露痕迹,但他一般做不出诸如跳起来一类的欢快动作,因为肢体的控制是难以达到的。心理学上讲,人的语言、表情都比较好控制,而是很难骗人的,因为一般人往往把握不住自己的肢体动作。但演员尤其是优秀的演员除外,因为他们通过长期用心的练习与思考,懂得了如何使用自己的肢体,很好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演员之所以为演员,必须会“作秀”,不但会“秀”,还须懂得一些“秀”的艺术,不是什么人往台上一站就可以得到掌声的,这里面有“”的问题,讲得通俗一些,也就是“台风”问题。
一名好的演员,能够通过肢体很隐讳地表达出语言所表达不出的东西,让人通过他的动作,感觉出他的想法。当他们想要表示尊重、友好、领会、感谢时,用的往往都不是语言而是动作,这是一个好演员久而久之养成的习惯,因为他们在荧屏上更多的是要靠动作去让人信任、让人感动、让人喜欢。
表演就是一种天分,无论你用什么“语言”去表达一个角色,是“”,或是服装、道具、面部表情、配音等一系列因素,都显示出表演是件很复杂的事情。
演员要侧重展现人物独特的心理状态,在不经意中流露出人物细腻的情感波折,揭示人物的生活情趣和人生感悟,同时这些还要具有浓郁的生活实感。那么这就要求演员能够积极调动全身的素材,即演员要以自身为创作工具、创作材料,包括“心、神、形、气、声”五元素,“心”是指演员的内心体验,这是演员塑造角色的心理基础。正如斯坦尼所述,“……创作时,有一个步伐,每一种活动和动作,都应该由我们的情感赋予生命并使其具有内心根据。任何没有被它体验过的东西都是死的,都会损害演员的工作。”“神”是指演员的气质。气质是“人的相当稳定的个性特点”。心理学认为“是一个人在他的心理活动和外部动作中所表现的……心理特征的综合”。“形”,既包括演员自然的外部形象条件,又包括他的肢体语汇,是指其生活中原态的带有个人习惯的体态、动姿,演员的肢体语汇是可重塑的,可以随着人物个性的不同而改变。“气”的概念有些抽象,广义可以形容演员的亲和力,即演员的气场;狭义指气息,它是语音的支柱。最后,“声”指演员的声音,运用到创作中是指演员的言语行动。
现代电影表演突出“心理悬念”,“充分利用人类内心的隐藏性”,造成表演本身的多义性与悬念感。因此,演员在塑造角色时应善于从每句台词(包括潜台词)每个细微的动作,每一丝情感中捕捉角色的精髓,揭示角色丰富的内心世界,使自己与角色不着痕迹地融为一体。
基于此,肢体语汇,也称演员的形体动作,在电影表演创作中散发着它独特的艺术魅力。在特定的情境下,它传达灵魂,折射人物的情感空间,甚至有助于挖掘人物的潜台词。斯坦尼认为:“细小的形体动作,细小的形体真实和对这些真实的瞬间信念,非但在角色的平静部分,而且在角色的最强烈的高潮部分也都具有重大的意义。”
例如,在展现人物跌宕起伏的情感及矛盾复杂的心理时,过多的言语有时不足以将这种人物心理动势深刻地揭示出来,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显得苍白无力,削弱了具有细微悬念感的艺术氛围和对观众心灵的冲击力。这时,肢体语汇巧妙自然地运用尤为重要,因为在表现人类的某种不可言传的情绪时,“言之不足,不如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一位著名的学者说过:若是把自己的情感描述下来,那就会形成一篇形体动作的故事,当然,这里的“手舞足蹈”运用到表演创作领域里是源自生活,看似自然,实则是演员经过内心体验后精心设计安排的细致入微的行动。由于它具有显明的、感触得到的真实性,所以更易于让观众在演员肢体语汇营造的艺术空间中去领悟人物细腻真挚的内心世界,这样的肢体语汇首先应该是富有生命力和人情味的,那么它在揭示人物性格的深层次方面时才能更具有艺术的真实性,同时它也创造了一种独特的人物形象的心境,营造了极富感染力的意境。
正像斯坦尼的一个比喻“……内部情绪、体验,可以比作电。……它……会分散和消失,但如果使身体生活充满情感,像蓄电池那样蓄满电,那么由角色激起的情绪、体验,就会在肉身的可以清楚地触摸到的形体动作中得到巩固,形体动作总是在吸取同身体生活的每一个瞬间有关联的情感,从而把演员不稳固的、易于散失的体验和创作情绪固定下来”。演员的“电”正是通过具体、可见的形体动作这个传导体传达给观众的。
有些观众认为某些演员极具吸引力,他们的意思是说这些演员能够把个人利益放到一边,并且更多地考虑整体利益——演员们凝成一个整体,并且坚信“团结就是力量”的信条。《儒勒·凡尔纳的秘密探险》的演出团队就是这样一个和谐的集体,演员们在表演过程中不仅仅是念念对白,他们还不停地交流思想、看法或感情。他们的表演形神兼备、情绪饱满、表情丰富,这完全超越了剧本的死板文字。一个细小的扬眉、一个轻微的点头、一个淡淡的微笑、一个随意的手势、一个不易察觉的撅嘴……这些演员把发挥到了艺术的高度。
经典爱情影片《廊桥遗梦》,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雨中离别的一场,女主人公尽管努力用外表的平静掩饰她此刻内心不断激起的冲动与欲望,但是在面对一边是家庭、责任,一边是真爱、激情的抉择时,斯特·里普选用了三次开车门的细小动作,将那种复杂的心理斗争层层推进,刻画得丝丝入扣,也将故事情节推向高潮。直到现在,回想起那个细节,仍然让人震撼。
“每一种情感,每一种思想,都具有最适合于它们的形式。”在电影表演创作中,在特定的情境下,演员的巧妙运用会尽可能地向我们展示人物心理的未知数,将观众引向探知角色内心的道路,由于它的多义性会充分调动观众的想像力与创造力,体验独具个性的、隐藏在人物心底的一切,即使转瞬即逝,变幻莫测,也可通过恰当的把人物细微的心理变幻揭示得鲜明剔透。也许人类的言语可以带有某种程度上的隐蔽性,但任何心灵上的哪怕一丝的情绪波动也会被小小的细节所“出卖”,因为最难得的境界就是进入人的内心,而演员准确、自然的行动无形中拉近了观众与人物之间的心理距离。
在电影表演创作中,行动的无限丰富性可以使演员的表演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在表演中,人的情绪是不能组织的。优秀的演员并不一定表情丰富,但他的一举一动都具有“感染力”,每一个眼神都具有“杀伤力”。因此,演员在运用时,首先要符合人的真实的生活逻辑,并通过它们激发内心的冲动与激情。“这样一来,就会产生(演员)身体与心灵之间,动作与情感之间的相互影响,由于这种相互影响,外部动作会帮助内部动作,内部动作则激起外部动作。”而且连贯、丰富、细致的行动可以不断冲击观众的视觉,给人一种玄妙感和出乎意料的“惊喜感”,使演员塑造的人物角色充满生活实感。肢体语言的独特之处还在于它占据时间与空间,在时间的流逝与空间的构图中,使人物形象更富立体感,增强了人物刻画中的诗情部分。另外,由于电影表演创作中,演的是一个过程,一个活生生的人的心理变化过程,而不是结果,因此,演员在表演创作中选取,无形中赋予了自身的生活体验与个性色彩,融入了自身对角色独到的感受与理解。而且的丰富细腻使他在展现人物个性上拥有一种巨大的可能性去概括、提炼自然生活,使这种真实性更富艺术品位。
演员在电影表演创作中,选取的要细致入微,兼具动感与静感,只有在这样的行动刺激下才能激发人某种特有的微妙的情绪。“人类所有有意识的艺术活动最初都是从发现人体的自然美开始的。”所以,在电影表演创作中,我们应懂得如何挖掘人类形体的潜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