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燕披着暖呼呼的大氅，抱着孩子，在程舞衣的搀扶下，款步地走进屋里。
一路上，她们始终一句话也没有说。
直到进到屋子里，把门关上，挥退了宫女，程舞衣才开口，柔声问，“南燕，我知道皇儿的事让你很难过，但是为了孩子，你一定要保重。”
江南燕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程舞衣，目光复杂，掺杂了各种无地言语的情绪。
“我……”江南燕困难地开口，声音仿佛被什么拉锯过一样，断断续续的，“我没事……”
“南燕，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钱刚已经跟我说了，皇儿……生前，留过话，说来去由你。如果你另有去处，想要离开皇宫，母后会为你安排好一……”程舞衣在心底无声地叹气，真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程舞衣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江南燕打断——
“不用了，我要呆在皇宫里，哪里都不去。”江南燕摇头。
恢复记忆之后，她是怨过皇甫莲操控自己的人生。
但是，江南燕也明白，在这近一年的相处中，自己已经深深地把皇甫莲印在心上了——
至于夏侯风里，她对他有好感，只是还来不及发展成爱，就被孩子的死，和皇甫莲的出现，给斩断了。
她喜欢的人、心里装的人是皇甫莲，却也怨他这样对待自己。
可是……
皇甫莲却完全不给她抱怨的机会，就……
想到这里，江南燕不由鼻头一酸，眼眶一红，滚烫的泪不受控制地滑下，落到手中孩子的衣裳上，也吓到了程舞衣。
“南燕！你别哭啊！”程舞衣急急忙忙地上前，蹲下来替江南燕抹眼泪，“如果你不想走，母后和父王还有……其他人，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没事。”江南燕抹去眼眶里的泪水，故作轻松地摇头，扬头对程舞衣露出惨惨一笑，“只是回到这里，突然有点感慨而已，不用替我担心。”
“那就好。”程舞衣松了一口气，连忙接过她怀中的孩子，交给一旁的宫女，让宫女把孩子放到准备好的小床、上，才开口对江南燕道，“你才刚生产没多久，不能太过劳累，否则以后会很麻烦的，快躺到床、上去，好好休息。膳房准备了吃的，正放在锅上煮着，母后已经让宫女过去守着了，一等到火候足够，她们就会拿过来。你先睡一会儿，等宫女来了，母后会叫醒你。”
“谢谢母后。”江南燕听话地站起来，在程舞衣的搀扶下，回到床、上。
“女人刚生产完这一个月是很重要的，如果可以的话，是绝对不能吹风出门。”程舞衣一边替江南燕盖被子，一边说，“如果不是因为担心出意外，母后绝对不赞成他们现在就把你带回来，一定会让你在原处休息够了再动身。”
“我知道了，谢谢母后。”江南燕低低地开口，依言躺了下去，眼角余光瞥了睡在小床里的孩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