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燕曾经怀孕过，而他，却对她帮出那样的事，害死了他们的孩子……
……
脑子里，只有这一句话，在来来回回地扫荡着，刺激着他的神经。
夏侯风里感觉，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被人拿针狠狠地戳着一样，那可怕的疼痛，让他全身的肌肉都刺麻了起来，脊背透凉，双腿发软，几乎要站不住，瘫倒到地上去。
夏侯风里咬牙，要很用力地握紧双拳，才能防止自己倾倒。
他居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亲手……
新手……
夏侯风里僵硬地低下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上头没有因为刚刚连伤了两个人，而沾上任何的血迹，然而夏侯风里却觉得，他的双手，此刻腥红一片，那可怕的红艳，刺得他几乎站不住脚——
“夏侯风里……求求你别样这，我真的怀孕了！你放开我！快点放开我！不然孩子会出事的！”
江南燕哭着哀求自己的声音，重新在耳边响了起来。
“怀孕？放了你？江南燕，你别再痴心妄想了！本太子是绝对不可能放了你的！放心吧，一会儿，你就会哭着求本太子别放了你的……”
自己冷酷回应的声音，下一秒，迅速地覆盖了江南燕求饶的声音。
下一秒，那天的情形一幕一幕，在脑海里闪现——
“不要！”
“不要！夏侯风里！不要这么做！我会恨你的！我一定会恨你的！”
“后悔？本太子刚才就说过了，本太子做过的事，从来就不后悔！”
“不要？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是挺诚实的！把本太子咬得这么紧——”
“不要！夏侯风里，放开我……你放开我……好疼……我的肚子……不要……”
夏侯风里想起那天，江南燕在自己的身下，脸色死白地哀求着。
那天，他明明已经感觉到了江南燕的异常，但他却被仇恨妒忌吞噬了一切神智，完全失去了理智，像疯了一样，残忍地伤害她。
他狠狠地、残酷地伤害了她，也杀了他们的孩子。
想到这里，夏侯风里又忍不住全身一抖，踉跄着倒退一步，狼狈得几乎要跌至地上。
若不是一旁的禁军，跑出来扶住他，夏侯风里此刻，已经摔倒在地上了。
夏侯风里一直看着自己的双手，完全不敢抬起头来，黑眸里充满了悔不当初的绝望。
如果当时，他肯静下来，听江南燕把话说完……
如果当时，他不被妒忌蒙蔽了心的话……
如果当时……
如果当时……
直到这一刻，夏侯风里才明白，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江南燕。
所以，他的行为才会那么失去理智。
所以，他的行为举止，才会那么不像自己。
所以，他才会因为江南燕跟皇甫莲的事，如此的疯狂，甚至不惜调动皇城里的禁军，一路追捕，发誓要把他们捉到。
所以，他才会那么恨皇甫莲，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所以……
在明白过来自己做了那么多伤害江南燕的事之后，夏侯风里根本没有勇气再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