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世界畅销儿童文学名著——小鹿斑比
8797400000022

第22章 临终前的戈博

很快,大家发现戈博的举止与众不同,有点耐人寻味。夜间,当其他鹿还都精神抖擞地在四处溜达时,他却呼呼大睡。白天,别的鹿四处寻找隐藏处要睡觉的时候,他却怡然自得地在森林里散步。兴致一来,他会毫不迟疑地从灌木丛中走到草地中央,安然享受阳光的沐浴。

斑比对此忍无可忍,终于开口问他:“你一点都没想到过危险吗?”“不,”戈博简单地回答,“对我来说不存在危险。”“你忘了,亲爱的斑比,”戈博的母亲插话说道,“你忘了”。

是戈博的朋友。戈博可以做许多我们不可以做到的事情。”她显得非常自豪。

斑比不再说什么。一天,戈博对斑比说:“你知道吗?像这样吃饭不定时,也没有固定地点,我有时觉得真别扭。”斑比迷惑不解:“这有什么别扭的?我们都是这样吃草的呀。”“啊,那是你们。”戈博带着优越感说,“我可不一样,我更习惯别人把饭准备好,拿来让我吃。”斑比用怜悯的眼光看着戈博。他又看看艾娜阿姨、法莉和玛莉娜。她们全都傻笑着,用佩服的目光看着戈博。“我想,”法莉说,“你很难适应这里的冬天了。戈博,我们这儿的冬天可没有干草、萝卜和土豆。”“的确如此。”戈博沉思道,“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我无法想象那样一来会怎样,肯定很可怕。”斑比平静地说:“谈不上可怕,只是艰难些罢了。”“那么,”戈博满不在乎地说,“如果我觉得艰难的话,我就干脆回‘他’那儿。我没必要在这儿挨饿。”

斑比一言不发,掉头离去。当戈博和玛莉娜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开始说起斑比:“他根本不理解我,他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又蠢又小的戈博,他接受不了我已今非昔比的事实。‘危险’?说什么‘危险’,当然他是好意,可‘危险’是对他和他那样的鹿才会存在,不是对我。”

玛莉娜随声附和。她爱他,他也爱她,他们在一起很幸福。

“你知道吗?”他对她说,“谁也没有你理解我。不过我不该抱怨什么了,大家已经很敬重我了。但是你最理解我,其他人……当我反复对他们说‘他’有多好时,虽然他们不认为我在撒谎,但心里肯定仍然认为‘他’很恐怖。”

“我始终对‘他’抱着希望。”玛莉娜痴痴地说。“是吗?”戈博漫不经心地说。

“你还记得吗?”玛莉娜继续说,“有一天你趴在雪地上,当时我说,‘他’会到森林里来和我们一起玩……”

“不,我想不起来了。”戈博伸着懒腰答道。又是几周过去了。

这一天,天刚蒙蒙亮,斑比、法莉、戈博和玛莉娜在他们居住的灌木丛里不期而遇。斑比和法莉刚散步回来,准备找个地方休息,正好遇到戈博和玛莉娜。戈博正要去草地。

“别出去了,”斑比说,“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现在没人再敢到露天去了。”

“可笑。”戈博嘲笑道,“如果你们谁都不敢去,那我去。”他继续朝外走,玛莉娜跟着他,把斑比和法莉晾在原地。“走!”斑比生气地对法莉说,“我们走!他想干什么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他们刚要离开,忽然听到草地的另一面传来松鸦大声报警的叫声。斑比未加思索,猛地转身去追戈博。很快,他就在那个橡树前赶上了戈博和玛莉娜。“你听到了吗?”他对戈博喊道。

“听到什么?”戈博一脸茫然。松鸦的叫声又在草地那端响起。“你听不出来吗?”斑比又问。“听不出来。”戈博平静地说。

这时,一只喜鹊大叫着飞过,紧接着又有一只、两只飞过,这期间松鸦又远远地喊了一声,乌鸦也在高空中发出警告。

法莉开始请求道:“别出去了,戈博,危险!”玛莉娜也央求他:“就待在这里吧,为了我,今天就别出去了,外面危险!”

戈博站在那里,轻蔑地笑着说:“危险,危险,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斑比急中生智,想出一个办法:“那么,先让玛莉娜出去看看,告诉我们……”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玛莉娜就冲了出去。他们三个站在那里看着玛莉娜的身影。斑比和法莉屏着呼吸,而戈博则显得镇静自若,好像要等着看他们的笑话。玛莉娜小心翼翼地走进草地,扬着头,步伐迟缓。她朝四周搜寻着、嗅闻着。突然,她就像遭到电击一般高高跃起,旋风般跑回树林,用惊颤的语调说道:“‘他’在那儿!”她全身哆嗦,“我……我……看见‘他’了……‘他’就在那面的……桤树边……”

“走!”斑比喊道,“马上离开这里!”“走吧!”法莉求戈博。

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的玛莉娜也轻声劝道:“我求你了,戈博,走吧,我求求你……”

戈博轻蔑地说:“你们想跑就跑吧,我不阻拦你们。如果‘他’在那里,我就去迎接‘他’,向‘他’问好。”

谁也劝阻不了他。他们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戈博走了出去,但是,他们谁也没有起身逃离原地,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在为戈博捏着一把冷汗,另一方面是戈博的超然自信慑服了他们。

戈博站在空空如也的草地上,环顾四周,寻找着那片桤木林。看起来他好像刚发现了桤木林,好像看见了“他”,可就在这时,炸雷响了。

只见戈博被炸雷抛向空中,摔下来后,他猛地转身,飞也似地逃回了森林。

斑比他们还站在那里,吓呆了。他们听到戈博大口喘息着,不住向前狂奔乱跳。他们一齐聚在跌跌撞撞站不住脚的戈博旁边,将他围在中间,惊恐万分。

戈博一下子栽倒在地。玛莉娜立刻伏下身体,紧贴着他,斑比和法莉则吓得倒退一步。他们想要逃跑。

戈博躺在地上,身上裂开一个大口子,鲜血往外汩汩直涌。他吃力地抬起头说道:“玛莉娜,‘他’没有认出我……”

这时,从草地上传来一阵沙沙声打断了戈博的话。玛莉娜把头低向戈博,对戈博绝望地说:“戈博,‘他’过来了!你能不能起来和我一起……”戈博无力地颤巍巍伸起脖子,发出一阵抽搐,又软倒在地上。灌木被噼噼啪啪地分开--“他”来了。“他”已经很近了,近到玛莉娜已能看清楚“他”,她慢慢退避着,闪到灌木后,向斑比和法莉追去。奔跑中,她回头看见,“他”朝戈博弯下身子,伸手抓住了受伤的戈博。

接着,他们听到了戈博临死时恐惧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