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温室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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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 黄脸婆配野蛮人

坐在回家的火车上,何乐抑制不住激动,每次回家都这样,头天晚上会整夜失眠,所以她总选择晚上发车的列车,同车厢的乘客都入睡的时候,她独自欣赏窗外黑暗中一闪即逝的灯火,倦了,就会朦朦胧胧睡上一会儿。此刻,离到站还有半个多小时,她更加坐立不安,早早地收拾好行李,靠在铺位上等,眼睛紧张地注视窗外越来越熟悉的景物,有些她能叫出名称来。

火车拉响长笛驶进车站,何乐抓起背包跳下铺位,匆匆地向同车厢的乘客道了声别就冲出舱门。下车的人很多,大包小包挤挤挨挨,何乐庆幸自己只带了个小背包,下车非常方便,她站在月台上,极目寻找人流中来接站的罗凡,蓦的,她看到一个举起来的牌子上写着她的名字,接站人的脸藏在牌子后面。何乐笑了,大步赶过去,往那人面前一站,大声地“嗨”了一声,罗凡这家伙,接个站还玩藏猫猫的游戏。牌子缓缓放下,何乐看到的竟是……

“姜业辉……”耳边所有的嘈杂忽然间都清净下来,何乐傻了,恍如梦中,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她万万没想到,一下火车见到的第一张脸竟会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姜业辉也傻了,想了几天还是没想到见面时该说些什么,此时更是紧张,面部肌肉全线瘫痪,人处于真空状态,休眠、休眠、还是休眠。两个人在凝固的时间中无言对视。

四年时光过去,他们都变了。何乐的头发长了很多,用彩绳简单的束着直达腰际,眉目间天真中透出成熟,昂贵的时装被舒适的休闲服取代,高跟鞋也换成了运动鞋,素净的脸未施脂粉,显得孩子气,她健康了些、随意了些,普通了些。姜业辉也成熟了,多了份稳重,少了份激狂,合体的高级服装穿在他身上,更显得修长挺拔,时髦的发式更衬得五官分明,他斯文了些、讲究了些,也出众了些。何乐从公主主动降为灰姑娘,而姜业辉从流浪者努力升为王子。

姜业辉猛然惊醒过来,他想帮何乐拿行李,却发现根本没什么可拿的,想说点什么,又找不到话题,一时手足无措,尴尬地举起牌子,狼狈地说:“这个……做得不错吧?”何乐被逗笑了,他也笑,气氛轻松起来。

“快点,人都走光了。”何乐去拉姜业辉,以前每到关键时刻她就想逃,一犹豫,爱情也逃掉了,现在不会了,没什么能阻挡她,幸福就在眼前,赶快抓住它!姜业辉紧紧握着她的手,无比欢欣。

跑出出站口,站在火车站宽大的广场上,何乐深吸一口气,她感到姜业辉在看她,于是勇敢地迎视他的目光,老天爷送了份最珍贵的礼物给她,她不会再退缩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说。

“我很记仇,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我没有和阿凡结婚。”

“我知道,他出卖了你,把你交给我了。”

“是吗?你会报复我吗?”

姜业辉不说话,突然把她拉进怀里,紧紧地用力地抱住她,几乎要揉碎她,在她耳边暗哑地说:“我忘不了你!你总在折磨我!”

“骗人。”何乐甜蜜地小声回应。

姜业辉一只手摸上何乐的脖子,轻轻用力,虚张声势地威胁:“现在就杀了你!”周围的人兴致勃勃地望过来。

何乐脸红了,“傻瓜,”她腼腆地说,“别人都在看了。”

姜业辉松开手,拥着她向路边走,一边数落她:“你不在家好好呆着,跑到海南去做什么?”

何乐老实地回答:“想离你远点。”

“是够远的,我去了北京。”

“是吗?”何乐惊呼,“我以为你一直在家里,害得我不敢回来。”

“现在逃还来得及。”姜业辉捉弄她,她吓了一跳。

“你欺负我,”她埋怨着,侧过脸来看他,“我不是以前那个笨丫头了。”

“但我永远不是绅士。”他们不坐车,沿着路向前走。

“我早知道了,”何乐笑他,“你是个口是心非的伪君子,明明说了百毒不侵的,还气势汹汹地说了那些废话。”

“四年不见,你变得口齿伶俐了,脸皮也厚了点。”

“我正在学习做个泼妇,好收服象你这样的男人。”

“泼妇收服不了我。”

“所以我学不会。”她叹息一声,“我觉得我们从没分开过。”

“不,我们分开过。”

“可是,我倒觉得我和你之间……”何乐害羞地停住口。

“说!”姜业辉吼她。

“我们之间反而……更亲密了。”

“你会害我得心脏病的。”姜业辉在她头上乱揉一通。

“不要这样,”何乐护着脑袋躲开,“我都快成黄脸婆了。”

“你早就是黄脸婆了,我就是专门收容黄脸婆的。”他追她。

何乐笑着喊:“一个还不够吗?还要几个?”

姜业辉抓住她,开怀地回答:“一个就够了!”

笑够了,何乐喘口气,鼓足勇气说:“我一直在想你。”

姜业辉训道:“很勉强,不够煽情。”

何乐使劲捶他:“你才不够浪漫,一点情调都没有。”

“难道要我跪下来道谢吗?”

笑闹间,何乐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她赶紧掏出来接听:“啊,妈妈,对,我刚下火车,是的,正准备坐车回去。啊啊,当然是阿凡来接我,他的车……出了点小毛病,拿去修了。好了,妈妈,我不是马上就到家了嘛,很快。回头见。”她收了线,问姜业辉:“你是秘密来接我的吗?”

“和罗凡串通一气。,我们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那……”她恋恋不舍地说,“我要回去了。”

“和我约会。”姜业辉象在说入党宣言,认真得惹人发笑。

“今天吗?”

“就今天!”

何乐一口应承:“我会偷偷溜出来。”

“我在你家左拐的路口等你,不见不散。”

“好象接头对暗号。”

姜业辉召停一辆车,替何乐拉开车门,何乐坐进去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车子启动了,她还趴在车窗上看他,姜业辉向她挥手,直到车子驶出视线。他把手插进裤袋,眼中充满期待。

何乐先去了罗凡那里,再同他和张小蔓一起回家。午饭很丰盛,妈妈特意把红烧肉放在她面前,她撒娇地说:“妈妈烧的肉这么好吃,我干脆不出去了。”

“真的?”刘春云的声音一下高上去。

何乐想了一下,肯定地点头:“真的!”

妈妈直念阿弥陀佛,爸爸立刻为她规划未来,阿凡和张小蔓则颇有深意地对着她笑,她眨一下眼。

一顿反吃得心不在焉,何乐老想着和姜业辉约会的事,一想到这一点她就傻笑,幸亏爸爸妈妈太高兴了,没注意到她的反常。好不容易饭局结束,妈妈又拉着她讲话,她尽量收拢心神,不去想很可能已经守在路口的姜业辉,可说了没几分钟,她忍不住了,忽然一下站起身来。

妈妈惊问:“你怎么了?”

“啊……”何乐的脑筋飞速旋转,如果妈妈问的仅仅是个脑筋急转弯的趣味问题就好了。

罗凡替她解围:“可能是忘了什么东西。”

妈妈疑惑地问:“忘了什么?”

何乐脱口说道:“忘了给你们买礼物。”

爸爸摆摆手,说:“没关系,你肯留在家里就是最好的礼物。”

“对啊。”何乐词穷。

张小蔓笑眯眯地转变话题:“爸爸妈妈,该给小宝宝准备衣服了吧?”

“对呀,”妈妈兴奋起来,“早就该准备了!”

“那等会儿让乐乐陪我上趟街吧。”

何乐飞快地接口:“好哇好哇!我该尽尽做姑姑的责任了。”

爸爸表示赞成:“反正乐乐这次回来不是一天两天,你们去逛吧。”

妈妈勉为其难咂咂嘴,说:“好吧,早点回来。”

他们顺利地出了门,到了楼下,送出来的妈妈惊奇地问:“不是说车拿去修了吗?”

何乐讪笑,罗凡机智地回答:“来的时候我们去了趟修理厂,正好修好了,没车太不方便了。”

“哦——”妈妈点头。

车子左拐进了路口,何乐下车,好半天没寻到姜业辉的身影,正在彷徨,一个小男孩出现在她面前,机灵地问她:“你是何乐阿姨吗?”何乐点头,小男孩马上把一张折叠好的纸片塞进她手里,“一个叔叔叫我给你的。”说完跑开。何乐打开纸片,上面写了个地址,何乐立刻招了辆出租赶过去。

地址所在的是巷口进去一个很幽静的院落,院子很大,种满了栀子花,花开得正繁茂,空气里清香浮动。院墙围着的是一栋气派的小楼,贴着白色仿花岗岩的墙面砖,铝合金窗户的玻璃是浅绿色的,绿叶白花掩映着绿窗白墙,画一样美。何乐飞扑进去,在花间流连,这是她梦想过的场景。

身后忽然响起姜业辉的声音,深沉地说:“如果你是花,一定是白色的。”

何乐受惊地转身,随即陶醉地赞道:“这里真美!”

“承蒙夸奖,我辛苦了一整天才找到这里,你却只顾看花,把我都忘了,你一进门我就跟在你后面你都不知道。”姜业辉皱一皱眉。

“哦……抱歉。”何乐失笑。

“笨蛋,引诱你来这里就是想你陶醉,如果你一进来就大喊大叫到处找我,我一定会把你赶出去。”

“那我面试及格了?”

“还没有。”

何乐骇异地捂住胸口,问:“还要做什么?”

姜业辉不客气地回答:“一切都听我的,这就没错。”

“好的,我相信你。”

“别以为你一脸小绵羊的样子我就不忍心吃你!”他粗鲁地拉起她的手,命令道,“跟我来。”

何乐抗议:“你这么凶我会跑掉的。”话刚说完她就愣住了。

她正站在门口,姜业辉推开门的瞬间,扑入眼帘的都是玫瑰,地面上墙壁上天花板上,无处不在,红的黄的白的粉的,如山似海,缤纷错杂,热烈浓郁得叫人无法呼吸,幸亏窗子没被玫瑰封起来,否则何乐一定会晕倒。她傻傻地低语:“好象……做梦一样……”

姜业辉扶着她的肩,温柔地说:“我一直希望,有一天我会有能力象对公主一样对待你,现在,我做到了。”

“你……真傻,我从没想过……要这样。”

“当初你拒绝我后我就想有一天一定要赚很多钱,带着世上最娇嫩的温室玫瑰回来见你!”

何乐急切地表白:“我没说过要拒绝你!”

“你那不叫拒绝吗!”姜业辉激动地吼,“你站在豪华的别墅大厅里做出高贵的样子来对我说:‘既然来了就跳支舞吧’,你居然说那不是拒绝!”

“你真的是在跟我约会吗?”何乐哀怨地看着他,“你好象在寻仇。”

“对!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你的!”姜业辉理直气壮地把她拉进怀里,“四年了!你折磨了我四年!我真的以为你已经结婚了!我要把你夺去的加倍讨回来!”

何乐靠在他怀里,嗔怨地说:“我已经不是温室玫瑰了,我一直在学习过平凡普通的生活。”她忽然抬头,“你的温室玫瑰带回来了吗?”

他用力摇晃她一下,生气地说:“我好不容易找回你了,你不愿做我的玫瑰吗?你是独一无二的,没人可以替代!我有能力为你造一座大温室。”

“不,不是玫瑰,”何乐躲回他怀里,恳切地说,“是栀子花,不在温室里也能生活得很好,只要泥巴就够了。”

姜业辉飞快地反驳:“我不是泥巴。”

何乐轻笑,仰头看他:“可我喜欢泥巴,喜欢你泥巴做的干巴巴的脸。”

“不要那样看我!”姜业辉面孔发热,猛地把她的头按下去。她从没这样明目张胆地用带电的眼神看过他,乍一被触,他差点把她生吞活剥,但理智告诉他,他还不能这样。“不要引诱我,”他粗嘎地说,“我还没这个资格。”

何乐并没有特意要表现得这么露骨,被他这么一说,反倒不自在,脸上火烧一样,“是你先引诱我的。”她羞恼地说。

姜业辉词穷,他松开她,替她整理头发,他温暖的手指触到她发烫的脸颊,他歉意而认真地说:“我不能在我们的关系还没明朗的情况下做冲动的事情,有一天,我会正大光明地娶你。”

何乐抓住他的手,把脸贴在他手掌里,闭着眼说:“我爸爸妈妈会接受你的。”

“嗯。等我把北京的事业迁回来后就去见你爸爸妈妈,这段时间先保密,好吗?”

何乐乖顺地点头:“好。”

姜业辉叹气:“为什么你这么相信我?”

“因为你是好人。”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你会离开我吗?”

“不,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人总会犯错。”

“我相信你会改。”

姜业辉惊喜:“那么说不管怎样你都不会离开我的?”

“是。”

“谢谢!”何乐的话犹如天籁,姜业辉激动地拉起她走向花海中央。

“太可惜了,就这么踩掉。”何乐小心翼翼地落脚。

“反正你不打算做玫瑰了。”姜业辉拦腰抱起她,大跨几步,把她放到一个有软垫的椅子上,椅子前有样东西被神秘地裹在布罩里。

何乐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姜业辉神气地揭开布罩,里面是架豪华的电子琴,崭新锃亮,何乐惊呼一声。姜业辉说:“我一直记得你弹钢琴的样子,很美,可没人愿意把钢琴租给我,我又想,现在就买钢琴给你太不划算了,所以买了架电子琴,就算你不要,我还可以想办法卖掉它。”

何乐笑得喘不过气:“可是……我不会。”

“是吗?我以为你无所不能。”他把她的手放到琴键上,“你就当钢琴弹好了。啊,我忘了,公主应该穿着晚礼服施展才艺,来,我还有东西送你。”

“不要,我这样就行了。”

姜业辉面孔一冷:“我说过今天都得听我的。”他把她推进隔壁的小房间,隔着门说:“衣服在床上,换好了出来。”

何乐摇头:“还是那么不讲理。”

几条式样和颜色各不相同的长裙整齐地摊开在床上,何乐一件件拎起来看,都是长得垂到地上,还有与长裙相配的鞋子及其他饰物,何乐真佩服姜业辉的细心,看不出他对服装的搭配这么讲究。她挑了件白色的,是栀子花的颜色。

何乐换好衣服,施施然从房里出来,姜业辉眼前一亮。何乐提着裙角,说:“很合身。”

姜业辉恶劣地说:“我研究过你的三围。”何乐一听,差点呛死。

姜业辉托起她的手引她到桌边坐下,边解下她头上的彩绳边说:“别动,我帮你梳头,我学会梳一种盘髻,很适合你。”何乐乖乖地坐着,任由他在头上胡作非为。姜业辉不知从哪里变出把梳子,可不管他怎么努力总会有些头发从他手里溜出去,他自嘲地说:“练了两天还是梳不好。”

何乐的肩头颤抖了一下,又一下,姜业辉转到她面前,俯视她,不满地问:“好好的哭什么?”

“你对我这么好。”何乐的头上插着梳子,头发胡乱地散着,再加上一脸泪痕斑驳,活象个疯子。

“这样你就哭?”姜业辉在她头上敲一下,“那你每次进美发厅不都要对着美发师哭?快擦掉眼泪,象个疯子,一点浪漫情绪都被你哭没了。”

“对不起。”

姜业辉继续忙着梳头,仔细地把头发一缕缕梳上去,梳了一会儿,他说:“你一哭我的手倒灵活了。”何乐一笑,头发又乱了,姜业辉不得不重新梳过。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发髻盘好了,虽然松了点,总算有模有样。姜业辉拉着何乐转上一圈,自得地说:“不错。”

何乐跑进房间里去照镜子,姜业辉站在她身后,手里拿了朵栀子花替她斜插在鬓角,何乐靠进他怀里,心里涨满异样的柔情。镜子里映出一对璧人,快乐又回来他们中间。

“我说了不要引诱我。”姜业辉拉她离开镜子回到客厅,按她在电子琴边坐下,他推开开关,说:“把我上次听到的那首难听的曲子再弹一遍。”

“你不喜欢听我换一首。”何乐熟练地弹起前奏,姜业辉听出那是一首欢快的他曾和她合唱过的情歌,他先唱,唱了几个字就换一种音色,听听不满意又换一种音色,就听见琴声一时粗一时细,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何乐哭笑不得地喊:“现在是你在破坏浪漫的情调。”

轮到何乐唱时,姜业辉安分地把手插进裤袋,用脚应和着打拍子,接着是合唱,两个人忘情地对视,越唱越愉快。看着何乐焕发着光彩的笑脸,姜业辉再也忍不住了,猛一低头,猝然吻住她,琴声突然停止。何乐捧着姜业辉的脸热烈地回吻他,姜业辉猛力一拽,何乐起身时站立不稳,两个人一同滚入玫瑰丛中,在玫瑰煽情的气息中拥吻,深深沉醉。

良久,姜业辉粗重地喘息着抬起头,他紧盯着何乐潮红的脸看了一阵后又吻下去,他梦呓般地说:“老天!阻止我!”何乐用缠绵细致的吻来回答他。终于,他调集了所有的自制力强迫自己离开何乐的身体,一连翻了几个身,拉开同何乐之间的距离,他僵硬地仰躺着,调整呼吸。何乐的胸脯起伏不定,激情潮起又潮落,她为自己的冲动震惊,又忍不住抚摩嘴唇,细细品味姜业辉的唇在她的唇上留下的感觉。这个吻,他们等了四年。

忽然,姜业辉“呵呵”地笑出声,这一笑,化解了彼此间莫名的尴尬,他越笑越大声,何乐奇怪地问:“你笑什么?”

他止不住笑声,断断续续地说:“你这个……笨手笨脚的、家伙,一拉……就倒了。”

何乐笑着反驳:“你才笨呢,用那么大力。”

姜业辉爬起身,摇晃着走向何乐,一边叹息:“全毁了,我的杰作,看看这里成了什么样子,还有你,头发乱蓬蓬的,衣衫不整,起来,我得重新打扮你。”他拉何乐起来,重新帮她梳头,这次他没耐心再盘那磨死人的发髻,偷工减料地压了两条左弯右扭爬虫似的辫子,垂在胸前。他拉何乐转上一圈,自得地说:“不错,我们来跳舞吧。”

只要看看辫子那副惨不忍睹的尊容何乐就不难想象她现在的模样,况且这样的发式同身上穿的礼服一点也不搭调,但何乐满心欢喜,这可是姜业辉亲手为她梳的辫子啊,从小到大,除了妈妈,没别人为她梳过头。她天真地提议:“你也留长发吧,我也可以帮你梳头。”

姜业辉哼一声:“你以为我以后还会帮你梳吗?仅次一次,下不为例。”

“一次就够了,我会记得一辈子。”

“记到婚礼举行后一小时就行了。”姜业辉在花堆里乱拨一通,露出埋在下面的唱机,把早就准备好的CD放进去,不一会儿,优美而充满节奏感的舞曲就在客厅里回旋。

他邀请地向她伸出手,她欣然接受,他笨拙地引导着她在各色的玫瑰间进退旋转,跳到一半,何乐正投入的时候,他忽然停下来,假装镇定地说:“忘了,强化训练了两天还是没记住。”何乐笑倒在他怀里。“笑吧笑吧。”他拍着她的背。

何乐止住笑声,环住他的腰,温情脉脉地说:“这几天你学了不少东西。”

“嗯。”比起跳舞,姜业辉更愿意这样安静地搂着她,“知道你要回来我就开始学。”

“多长时间?”

“四天。”

“学了什么?”

“盘头发、跳舞、逛街。”

“逛街?”

“帮你买衣服和找房子,还有订花什么的。”

“你会宠坏我的。”何乐的脸在姜业辉胸前轻轻磨蹭。

“我希望能象对公主那样对待你,不管花多少钱,我也可以象罗凡那样养你。”

何乐摇头:“不,我不需要你用钱来宠我,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只要你的心。”她站直身体,“你看看,我还象依赖别人的样子吗?”

“你可以依赖我。”

“不!我想跟你一起努力。”何乐垂下头,“你走了以后,我非常讨厌什么都不会的自己,如果我能独立一点,就不会害怕离开我过惯了的豪华生活了,所以,我一个人去了海南,不过没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也没学会赚很多钱,跟身边的人比起来,我其实很迟钝。”

姜业辉轻柔地摩挲何乐头顶的发丝,感动地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喜欢这样的你。”

“是吗?”何乐的眼里放出光彩,她兴奋起来,“我是个很称职的文员,在你手下打工绝对没问题。”

“好的,明天陪我四处走走,了解一下整个市区的市场情况。”

“是。”何乐象个整装待发的战士。

“傻姑娘。”

“我想听你在外面的事情。”

“好。”

他们不跳舞,坐在地上聊起别后的事情,聊得兴起,不知不觉聊到太阳西斜,何乐倦了,歪歪地躺下,头枕在姜业辉腿上,过一会儿觉得礼服裹在身上不舒服,于是换了来时的衣服再躺下。罗凡打电话过来提醒她时间已经很晚了,再不回去会露馅,她这才惊慌地坐直身体,求助地望着姜业辉:“怎么办?我得回去了。”

“明天见。”

“真的要我走吗?我可以再找个理由跟家里说。”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姜业辉抱她出门,轻轻放在开满栀子花的小径上,“走吧。”他狠心推着依依不舍的她往院外走。

到了门口,何乐转身拉进姜业辉的脸,主动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还带我去找不花钱的快乐。”

“好。”

“别送我,明天给你打电话。”何乐猛地跑开,远远跑出巷口。姜业辉望着她的背影,一动不动。

巷口外,何乐倚着电线杆,抑制不住又哭又笑,行人向她投来诧异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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