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远远地站在一棵树上,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夏七与华彦琦?男人之间?这……这也太让人不敢置信了!
甩去心头莫明其妙的郁闷感,叶知秋无声地从树上一跃而下,悄悄地返回到庙里,倒在地上,假装睡觉。
夏青青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拖着沉重的双腿,回到庙里,双手环胸抱着自己,似乎很冷。看了眼熟睡的叶知秋,心中甚是羡慕,若是有天,也能像他这般,天大地大,想睡就睡的,那该有多好!
重重地叹了口气,靠在墙上,透过残破的窗户,看着漆黑的外面,风呼呼地吹着,似乎在发泄着什么,又似在低声地呜咽,吵得人怎么也睡不着。皇宫中,正阳殿外,众人都小心的候着,不时有太医从里面出来,均是一脸的凝重。华彦琦站在殿外,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到里,就如此的不同了!叹了口气,步履艰难走了进去。
“二弟回来了!”
“大哥,我……”华彦琦有些惭愧地看着太子,低下了头。
太子从殿内走出,双眼红肿,看到华彦琦,不由喜出望外,“快!父王都等你好久了!”说着,拉着华彦琦,快步朝殿内走去。
远处,茹妃与华彦明沉默地看着这一幕,然后,也跟了进去。
“父王!”华彦琦看着躺在病榻上气若游丝的父亲,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孩子不孝,现在才……”
“彦……彦琦?”皇上慢慢地睁开眼睛,吃力地转过头,模糊地双眼看向床边,“你……你回来了?”
“父王,孩子不孝!”华彦琦跪在床前,“回来晚了,让父王担心了。”
“回来……回来就好。”皇上脸上带着一丝恍惚的笑意,“孩子,父王……对不起你啊。”
“父王,您别这么说,是孩儿没有为您分忧,还处处让您担心,孩儿……”
“那件事,始终是父王心里的一块心病,”皇上的眼睛慢慢地变得清明起来,伸出颤抖的手,握住华彦琦放在床边的手,“父王……用你的一生,换来短暂的安稳。可是……可是以后,还会有动荡,你……你若是愿意,在可能的条件下,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意愿处理,你可明白父王的意思?”
“孩儿明白。”华彦琦低声的泣道,不住地点头。
“我走之后,你大哥即位。新皇登基,朝政一定会不稳,你要好好的辅佐于他。待百业俱佳,你可以去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这一点,我已经交代过他了。咳……咳……”皇上喘息的声音越来越粗,“还……还有你三弟,他……他也够可怜的了,以后,你们……你们要多多的关心他。他想做什么,就随他去吧。”
“孩儿代三弟谢过父王。”太子与华彦琦对视一眼,齐声说道。
“其实这几年,父王也……也想去看看他,无奈……无奈……”皇上的气息越来越不稳了,脸色的肌肉有些僵硬,眼睛也几乎没了焦距。“父王!”华彦明进来之时,就看到这样的场景,冲到床边,高声地叫道。
慢慢地回过头,皇上的手在半空中摸索着,“明……明儿,你……你也回宫了?”
“父王,明儿来迟了。”华彦明满脸的伤痛,“都是明儿不好,明知父王有病在身,却依然还……”
“孩……孩子,你……你们都长大了,自……自然有……有你们自己的想法。青……青莲是……是个好孩子……”
三人听到这里,均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你若是……若是能……找到她,”皇上的手越来越无力,“就……就好好善……善待她!”
“父王,你……你都知道?”华彦明三人都吓了一跳,原来这事,根本就瞒不过他。
皇上无声地笑了,然后,眼睛慢慢地闭上,任凭三人如何叫,都没有回音。
华宜四十二年秋,帝薨,举国哀恸,传位于太子,号明帝。三月后,即同年冬下葬于皇陵。夏青青跟在叶知秋身后,一步一回头了离开了那座栖身的破庙,向永城赶去。皇上死了,四皇子暂时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危险,大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京城,这永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虽然只在这里住了几天,却让夏青青感到十分的留恋,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能与他同在一个屋檐下,同甘共苦。
“走了夏七,”叶知秋不耐烦地催促道,真是的,不就是一破庙吗?值得他这么留恋?还是留恋与那个玉琦在一起的时光?“他早就走了,你还看什么看?”
瞪了叶知秋一眼,夏青青沉默地跟了上去。该走的都已经走了,自己,也许真的没有留恋的必要了。
回到投宿的客栈,范若惜早已在门前等候了,见叶知秋远远地走来,不由喜形于色,快步跑了过去,“叶公子,你回来了?”
“范姑娘。”叶知秋诧异地挑了挑眉,“你怎么在这里?”
“哦,我……我担心你,所以就……”范若惜俏脸上布满了红晕,“就出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等到你了。”
“哦,是这样啊。”叶知秋只是点了点头,回头冲仍低着头兀自伤感的夏青青喊道:“夏七,快来,这就是你要我救下的范姑娘。”
“啊?”茫然地抬起头,夏青青抬起头,在看到范若惜那张脸的时候,呆住了。震惊地看着她,动也不动。“宜……宜妃?”
范若惜本打算前去见礼,却见一俊俏的公子直直地看着自己,不由满脸通红地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