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奇怪的是,有一个手持长剑的年青人,也常徘徊在青莲公主的坟前,似乎是在忏悔什么,又在庆幸着什么。
华宜京城
最近京城里,无论是在酒楼茶肆间,还是在大街小巷里,都在议论那个青莲公主。老百姓们关注的焦点,只有两个:一,这青莲公主早不死、晚不死,为什么在即将大婚的时候死呢?
二,她一个公主,在皇宫之中,身边侍候的人,应该多的是,怎么就会让烛火倒掉,然后烧死在屋里呢?她明明可以跑出来的!所以,一定是有人要暗公主,想要毁尸灭迹,才会放一把大火,将尸体也烧了,这样,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虽然没有证据,但百姓们仍然传得的沸沸扬扬,甚至,连朝廷中的人都被惊动了。派了专人,来调查此事。结果查来查去,什么也没查到。
这一查倒不要紧,又有一条消息在民间传播开来:青莲公主没死!这说法呀,也有两种。一种说,死的那个,是她身边的侍女。说是青莲公主不肯答应皇上的婚事,不愿意嫁给四皇子为妃,皇上又不肯退婚,没有办法,才想出了这么个注意,找了个替死鬼,而公主,则趁乱,悄悄地溜出宫了,至于到哪儿了,却没人积压物资。
另外一种则说,青莲公主,确实没死,可是死的那个,并不是她身边的侍女,而是宫外的一个平民女子,公主呢,也不是因为皇上不肯退婚才死的,而是被人给掠走了!因为有人曾亲眼看到,皇宫中有陌生人出入,而在那之后不久,公主就出事了!
当然,这两种说法,最后也都被朝延给一一地否决了。那些个制造谣言的人,都被抓了起来,只除了一个经常买酒浇愁的疯子。
这个疯子,每到傍晚时分,总要到城东的醉春楼去喝酒,而且每次都喝的酩酊大醉,嘴里叫着有朝一日一定要给姐姐报仇,将那青莲公主押到她的坟前去陪罪。还说她姐姐,就是替青莲公主死的那个侍女,被活活烧死在公主的房内,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好让青莲公主逃出皇宫,躲避皇帝的制裁。
这疯子,每天都在固定的时间来到醉春楼,每天都在这里胡说八道。众人刚开始的时间,还有些新鲜,可时间一长,也就见怪不怪了。
这一日,疯子又来到醉春楼,照常是喝得酩酊大醉,照样在那里胡言乱语,嚷着要杀进皇宫,为姐姐报仇。大家都各忙各的,理都不理他。倒是有一眉目清秀的少年,颇为好奇地看了疯子半晌,对他的话,似乎很有兴趣。
向邻座之人打听了下,那人见少年很是面生,必是外来之人。遂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公子是新来的吧?你有所不知啊,这疯子,是城南首富张老爷的儿子,半年前,曾因杀人罪被捕入狱,本来是秋后问斩的,谁知在狱中,竟然疯了。他上面,还有一个常年多病的姐姐,大夫曾经断言,她呀,绝活不过十八岁。张老爷眼看着儿子女儿都没了,就到处求人,终于把儿子给救了出来,谁知在儿子出来的前两天,女儿就死了。张老爷一时之间受不了刺激,卧床不起,府中的下人们,又管不了这个疯少爷,就由着他在外面胡闹。街坊们都知道此事,前段时间钦差拿人之时,幸亏大家力保,才没把他给送进大牢,也差实可怜。你说好好的一个年轻人,就这么疯了,唉!”
少年闻得此言,怔忡地看着疯子,从衣着上看,他一身的华服,倒真与那人说的一样。只是他的眼睛……摇了摇头,不由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表情。疯子喝饱了,也闹够了,终于踉踉跄跄地起身离去。少年随后悄悄地跟在他的身后,直往城南而去。
一路上,那疯子时走时停,时而放声大哭,时而仰天大笑,可是路人都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就又急匆匆地赶路。
少年紧皱着眉头,上前一步,扶起摔倒在地的疯子,“喂,你没事儿吧?”
“啊?”疯子一身酒气,扭头看向少年,“你……你是谁呀?”
“你喝醉了,”少年的眼神清澈,语气也是淡淡的,却不容置疑,“我送你回去。”
疯子怔怔地看着少年,大张着嘴巴,任由少年扶着。半晌,才喃喃地说道:“回家?哈,那还能称得上是个家吗?”
“有亲人的地方,就有自己的家。”少年的声音很轻,“不管怎么样,你总有亲人在这个世界上,比起别人,已经不知强了多少。”
“你没有家?”疯子半信半疑地看着少年。
摇了摇头,少年没有说话。良久,才似呢喃地说了句:“对我来说,家,在天的另一边,这里,我只是个孤魂野鬼。”
“孤魂野鬼?”疯子瞪大眼睛看着少年,不知为什么,听少年说出这四个字,竟让人有种切身之痛。
“怎么?你怕了?”少年突然笑了,眼中闪着晶莹的光。
“这个世上,我叶知秋最不怕是就是鬼!”疯子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臂,“今天,我就带你这个孤魂野鬼回家!”说完,拉住少年,大踏步地朝前走去。
少年哭笑不得,只得任由他拉着,一脸的无所谓。在一座朱红色的高宅前,叶知秋终于停了下来,放开少年的手,一脚将门踹开,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少年看了看那气势非凡的大门一眼,也挑了挑眉,随着时知秋走了进去。
“来人呀,把这个逆子给我捆起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立即有人朝叶知秋围了上去,拿绳子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