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都写了什么?”
摇了摇头,芸香接着说道:“第二天,皇上将在蓉妃之前进宫的陈妃,打入了冷宫,将她的家人,全部拖出去斩首,她的哥哥陈之云,行车裂之刑!”
“什……什么?”夏青青惊呆了,车裂?那么残酷的刑罚,用到陈妃的哥哥身上,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皇上恨他至此?
沉默半晌,芸香才接着说道:“那个陈之云,就是蓉妃之前不肯进宫的原因,也是他,给了陈妃娘娘一种药,无色无味,对普通人也没有什么伤害,可是怀孕之人,却是万万碰不得的。陈妃两次得手,本以为无人知道,却不想,她与哥哥的信,被蓉妃的家人给发现了。进入冷宫不久,她就疯了。”
“那……蓉妃呢?”夏青青几乎不敢再问下去,对于女人来说,这是最失败的,最爱的人,却将自己推入深渊,这样的感觉,夏青青是感同身受,因为不久之前,她也经历过这样的事,虽不如蓉妃那样惨,可心情却是一样的。
“蓉妃不吃不喝地坐了三天,皇上,也陪了他三天,直到她慢慢开始吃东西了,有了笑容了,才放心的去上朝。”芸香微皱着眉头,仔细地想着。
大概也就是这个时候,皇上,才真正地征服了蓉妃的心吧,夏青青心想,只是,这样的热情,能持续多久呢?帝王的爱情,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在太医们的精心调养之下,两年之后,蓉妃再度怀孕,九个月后,诞下了二皇子彦琦。”
“二……二皇子?”夏青青表情有些困惑,到了这里这么久了,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个二皇子长的是什么样儿?上次的宴席,他好像没在场啊,难道……是皇上临时不让他参加了?
“至此,蓉妃的地位,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即使是在她之后也生下三皇子的皇后,也不及她受宠。可是后来,皇上又接连纳了两个妃子,而蓉妃,也渐渐地失去了恩宠,整个人都像变了个人似的,脾气也越来越大,动不动就打骂下人,而且就是对宫里与她同级的嫔妃们,她也是冷眼相对,甚至有时还破口相骂,就连皇后,她都不放在眼里,没有丝毫的敬意,就这样,她把宫里所有的妃子都得罪了,就连皇上,都对她厌恶异常。”芸香喝了口水,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夏青青也是毫无生气地趴在桌子上。人生多艰辛,旅途中若是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同行,将是多么寂寞而又枯燥。蓉妃和所有的女人一样,她以为找到了那个可以和她同行的人,却躲不过命运的捉弄,最终与他失之交臂。好不容易再次打开心扉,感情却没有持续多久,就失去了该有的温度,也难怪她会变的如此乖厉。可是她的儿子二皇子呢?在他的母亲与父亲之间,在所有的人面前,他又是什么样的表现呢?像他的母亲那样,以憎恨的目光看向所有人,还是……
“芸香,说说那个二皇子吧,”夏青青提议道:“我还从来没见过他呢!”
“二皇子?”芸香俏脸一红,阴郁的表情一扫而空,“他可是皇上四个儿子中,最特别的存在。”
“哦?”夏青青来了兴致,“为什么这么说?”
“他……从来不问政事,从来不遵守宫中礼仪,从来不参加宴会,从来不与朝中各大臣结交,从来不打骂下人,从来都是衣冠不整,即使是见皇上,也都是一样的白衣披发,从来不穿什么朝服,在宫里呆的时间,从来不会连续超过三天以上,你说,他特别不特别?”
“啊?”夏青青张大嘴巴,“那……那皇上都不骂他?不惩罚他?”
摇了遥头,芸香接着说道:“二皇子在皇上眼里,是特别的,他从来不以什么世俗礼仪约束他,也从来不给他施加什么压力,只要他喜欢做的事,皇上从来都没有制止过。看向二皇子的眼神,没有厌恶,也从不生气,反倒……反倒像是十分欣赏的样子。”
“为什么?”夏青青不相信的问道,世上会有这样的皇子?她才不信!他不去争皇位?她也不信。站在权力的顶峰,应该是他们这些养尊处优的皇子们,最大的追求,可是这个二皇子,为什么不去争?还是说,他是在以退为进?就像清朝的雍正皇帝那样?
“皇上说,二皇子是几个皇子中,最像他年轻时的样子,放荡不羁,更不拘泥于世俗的偏见,他不想让二皇子去做违心的事,不想毁了他。”芸香一手托着下巴,扑闪着大眼睛,看着夏青青,“公主,你说,皇上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夏青青默然,皇上这样,是因为他太了解做在那个位置上的苦与痛,所以,才不想让他最爱的儿子,也尝到这种滋味儿吧。只是,这样的安排,到底是好还是坏呢?这样的皇子,有那样的母亲,在这皇宫之中,怕是也只有如此,才能有一个立足点吧!
“我们都希望,二皇子能像太子他们那样,对政事高谈阔论,与百官时时往来,这样,也就不会有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了。”芸香似是很喜欢这个二皇子,“那些人真讨厌,每天都在皇上面前说二皇子坏话,好在皇上英明,对这些话,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真是这样吗?夏青青心中想着,皇上,大概也有他的苦衷吧。这个二皇子,倒真是聪明至极,却也危险至极,以这样的方式,逃避皇宫的生活,却无法完全脱离,他,到底是怎样的人呢?
“玉琦?玉琦?”
月色当空,御花园里静悄悄地。假山众中,夏青青站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低声地叫道,“玉琦?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