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园?好熟悉的名字,在哪里听过呢?夏青青站在门外,皱着眉头苦想着,最近,是谁在自己面前提过这个名字呢?
脑中白光一闪,夏青青不由怔在那里,离园!
离园!
夏青青张大嘴巴,看着那两个字,一种沉甸甸的感觉自心头升起。离园,不是三皇子被囚禁的地方吗?自己怎么走到这里来了?而且,他又怎么会被囚禁在如此荒凉的地方?
想了一会儿,夏青青心中了然,想来,是皇上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被囚禁的事情,才将他安置在这里的。可是,既然如此,又为什么没人看守呢?芸香不是说,皇上派了重兵把守在这里吗?为什么一个人都没看到?
厚重的大门紧紧地关着,透过门缝,只能模糊的看到一片绿色,想来里面,定是长满了荒草。一个身份尊贵的皇子,生活在这里,心境,定是十分的凄凉,境况,也应该是凄惨的吧。夏青青心中掠过一丝不忍,芸香说过,三皇子相貌堂堂,文采更是出众,在她看来必是如谪仙一样的人物,被如此对待,真是暴殄天物。
试着推了推门,“叹”的一声,竟然开了!夏青青吓了一跳,忙躲在一边,等了半天,不见有人出来,这才大着胆子跨入门内。
奇怪的是,园子里,并不像夏青青想像的那样荒凉,反而是一片绿色。园子里,种了各色各样的花草,有好多,都是夏青青从未见过的。微风吹过,花香满地,夏青青被震撼了,呆呆地看着这美景,几乎都忘了呼吸。闭上眼睛,闻着这花香,感觉风从指尖吹过,身心前所未有的放松起来。俗世的一切,仿佛都离她远去,留下的,只有清雅的香味儿,和淡淡的哀愁。
是的,哀愁!夏青青的心里,只剩下这一种感觉,这园子里虽然到处都是花草,却还是掩饰不住那抹哀愁,只不过,这浓浓的哀愁,在花香的掩饰下,变的极淡极淡,却让人怎么也无法忽视。
这,就是离园?当真是名副其实!“你是谁?”
脆生生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吓了夏青青一跳,转过身,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正站在身后不远处,一双清丽的眼睛警惕地看着自己,眼中,带着三分的敌意。
“我……我迷路了,”夏青青吱唔着说道,“看到这里有门,所以……所以就想进来讨口水喝。”
“这里不是任何人都能进来的,”小姑娘似乎对夏青青的话很怀疑,“你还是快离开吧,省得自找麻烦。”
“我……”
“宛蓉,什么事在这里大呼小叫?”
温润的男低音传来,夏青青胸口一震,朝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正站在不远处的阁楼里,一身白衣随风飘扬,头发被束冠简单地束起,清亮的眼睛里,射出淡淡的光,带着一丝寂寞和疏离。细看之下,与太子和四皇子,倒有几分想像,可是那双眼睛,却更像另外一个人。这,就是那个三皇子?
“公子,这姑娘不知怎地闯了进来,说是找水喝。”宛蓉指着夏青青答道,“奴婢正要赶她走呢!”
“她要水喝,你就给她水喝,来者是客,怎地如此的无礼?”淡淡的语气,说完,清亮的眸子看向夏青青,“姑娘别介意,宛玉不常见客,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不!”夏青青急忙摇头,“是我太唐突了。闻得花香,不经主人允许,就闯了进来。进了园中,见这里花儿开的正艳,忍不住多停了会儿,所以……”
“再香的花儿,即便是开的再艳,也会有凋落的一天,”男子的语气中充满了寂寥,看着满园的鲜花,竟不见一丝的欢愉。
“我不这么想,”夏青青不赞同地说道:“即便是昙花一现,也总是美丽过,又何必在乎开的长与短?就好比人生,总是有长有短,可是每一个人的人生之路,走的都与别人不同,花儿也一样,每一朵花儿,都是一段生命,开过了,就给世界上留下一抹香,就不枉开这一回。”
“姑娘的观点很特别,而且,让人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男子看夏青青的眼里,带着疑惑,有一丝新奇,眉宇间的哀愁渐渐的散开,似乎有什么郁积于心的事情想开了,“不知姑娘刚才所说的昙花,又是什么样儿的?”
夏青青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他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生气,“昙花,是一种只在晚上开的花儿,而且,开的时间非常的短暂,可以说是花开即败。但它的花开的十分的美丽,而且花香怡人。正因为如此,有许多爱花之人,常以拥有它为荣,更以看着花开花落为最高的享受。试想,这世上,又有几人能观得此奇景呢?”
“哦?”男子似乎心有所触,眉头微微的皱起,“姑娘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只是,它不会寂寞吗?”
“越美丽的事物,就越寂寞。”夏青青也是心有所思,“正所谓曲高和寡,大概,也是这么个理儿吧。”
“姑娘这话,似乎也是有感而发,”男子看着夏青青,眼中已没了那份疏离和淡漠,“难道也有什么想不开的心事?”
夏青青怔了一下,不由笑了,“公子才智过人,青青佩服。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怎么可能会没有心事。”
“姑娘如此豁达之人,也有心事,真是让人费解。”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夏青青长长地叹了口气,“公子住在这里,清静无忧,倒真让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