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等等。”小豆子急忙叫道:“东西!我们的东西!”
“哦。”夏青青忙又回过身,蹲在地上,胡乱地将东西塞在怀里。眼睛却是一刻也不敢在那人身上停留。可是手里的东西却一点儿也不合作,刚刚拾起这个,那个却又掉下,一时间夏青青手忙脚乱地在那里不停地捡着,却怎么也捡不完。
“青青……”男子眉头紧皱着,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嘴里仍在叫个不停。
声音不高,夏青青却听得真真切切。手僵在那里,再也动弹不得。
“青姨,他认识你吗?”小豆子好奇地看着那人,“刚刚他在叫你的名字哎!”
夏青青无力地坐在地上,呆滞的目光看着那人。被凌乱的头发盖住的脸上,布满了于痕,下巴上布满了胡碴儿,青黑青黑的。衣服脏乱不堪,已经看不出以前是什么颜色了。浑身散发着一股酸臭味儿,像是很久都没有洗过澡似的。这人,会是他吗?叶知秋,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心跳的厉害,夏青青慢慢伸出手,颤抖地将盖在那人脸上的头发拨到一边儿,清晰可见的伤疤,从左眉已经划到右耳下,熟悉的脸上,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是流血。
这张脸,正是夏青青熟悉的。只是,却不再像以前那样迷人,相反,倒显得有些狞狰。
不知道为什么,待看清他是叶知秋以后,夏青青纷乱的心反而平静下来。“小豆子,快来帮忙,我们把他抬回家去。”
“啊?”小豆子张大了嘴巴,“要……要把他抬回去?”
“是啊,”夏青青边说话边用力地将躺在地上的叶知秋拉起来,让他坐在地上。现在的叶知秋,就像是个死人一样,任由夏青青摆布,一点儿反抗意识都没有。“不管怎样,今天一定要把他带回去。”
“那好吧。”小豆子不情愿地说道,这人明明那么重,怎么抬起来?但看夏青青一脸的坚定,也只得点了点头。
夏青青和小豆子一起将叶知秋拉起来,扶着摇摇晃晃的他,一步步朝家里走去。回到家里,夏青青和小豆子两人几乎已经虚脱了。将叶知秋推倒在床上,两人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青……姨,我……我都快累……累死了。”小豆子有气无力地说道:“这个人怎么……怎么那么重……重啊?”
苦笑着摇了摇头,夏青青满脸是汗,“那当然了,再……再怎么说,他也是一大男人,怎么着也得有……有个一百多斤吧,更何况,他又那么……那么高!”
“青姨,这人是谁啊?”小豆子好奇地问道,“你的家人吗?他怎么喝那么多酒?那东西又苦又辣的,有什么好喝的?”
“我也不知道。”夏青青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看他这么可怜,就让他先在这里住下吧。等他醒了,我们再问他。”
“你……你不认识他?!”小豆子提高了声音,“那……那你还把他带到家里来?还有,他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
“小鬼!”夏青青敲了敲小豆子的头,“怎么那么多问题?不是说了我也不知道吗!快,去看看你娘醒了没有?”
“哦,”小豆子这才不情愿地站起身,又看了叶知秋一眼,这才走出去。
夏青青怔怔地看着半躺在床上浑身酒气的叶知秋,心中百味杂陈,又喜又恨。喜的是,这么早就见到了他,恨的是他如此的不争气,居然沦落到这种田地!
可是,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以他的性格,断不会留下来的。可是,难道再让他出去酗酒吗?
夏青青烦躁地挠了挠头,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门外传来小豆子的欢呼声,夏青青站起身,替叶知秋盖上被子,急忙走了出去。小豆子的娘已经醒了,见到夏青青,一番千恩万谢和百般推辞之后,总算答应留了下来。
“姑娘,你心地这么好,收留了我和小豆子,我……”妇人脸上写满了感激,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谢意。
“大姐,”夏青青笑了,“你以后就叫我青青吧,老是姑娘姑娘的,听着太陌生了。以后,我就叫你一声大姐,你看怎样?”
“也好。”妇人羞涩地笑道:“我在娘家时,家人都叫我秀云,青青,你若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秀云姐吧。”
“哎,秀云姐。”夏青青立即接道:“时间不早了,该做饭了。我今天买了很多东西,有些我还真不会做。”
“这些粗活,就都交给我吧。”秀云立即开始忙活起来,“你在一边儿给我打下手就行。”
将叶知秋交给小豆子照看,夏青青就与秀云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三人吃过晚饭,秀云在收拾碗筷,夏青青开始升火。
“青青,你生火做什么?”秀云奇怪地问道。
“我……”夏青青怔了一下,不自然地说道:“我想洗洗澡。”
“哦。”秀云点了点头。
“对了,大姐,”夏青青突然问道:“你会做衣服吗?”
“做衣服?”秀云愣了一下,“普通的衣服,我还倒会做一些。”
“那就好。”夏青青高兴地说道:“今天我买了些布回来,可是,我自己又不会做衣服,不如你帮我做吧。”
“好啊。”秀云急忙说道,“我正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呢。”
“布买的多,剩下的,你再给小豆子和你自己做几件吧。”夏青青看着妇人身上破旧的衣服,“还有,如果可以的话,我这院里,这几天,可能还会有一个男子,你能帮他再做一件吗?他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能再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