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尹扬看了看险峻的山势,心中甚是担心,若是在这里遇到埋伏,那么……“我看,还是赶快向前走吧。小姐,如果走不动的话,我背你。”
“啊?”夏青青愣了一下,急忙摇头道:“不用!我哪有那么娇弱?”
“叶大哥,夏公子,”一直没有说话的范若惜建议道:“不如我们在这里先歇息一下,吃点东西喝点儿水,然后再走吧。”
“若惜说的有道理。”夏青青有些愧疚地看了范若惜一眼,若不是自己,她一个大小姐,也用不着受这苦了。可令人奇怪的是,她怎么好像比自己还有力气?难道是自己前段时间养得太多了,惯出毛病来了?摇头甩去脑中奇怪的想法,夏青青接着说道:“我也饿了,要不我们就在这里歇会儿吧?”
叶知秋与尹扬对视了一眼,点头应允。取出干粮,大家就着水,无声地吃了起来。山上到处都是怪石,不时有风呼呼地吹过,刮起一阵阵沙石,迷得人几乎都睁不开眼。歇得差不多了,夏青青拖着沉重的腿率先站起身,看了看前面的路,心中一阵地发怵。可是想起远在边关的华彦琦,心中又分外的担心。终于还是咬了咬牙,“差不多了,我们接着走吧。”
“等等!”叶知秋突然一把将夏青青拉回原处,按着她趴了下去。与此同时,无数支箭朝他们落脚的地方射来,密集得几乎透不过风。
尹扬也搂着范若惜趴在夏青青不远处,不时转过头看向一脸平静的范若惜,眼中很是复杂。“你……”
范若惜转过脸去,看向叶知秋,他几乎将夏青青完全地掩在身下,眼中闪过一丝恨意,转而变为害怕。怯怯地说道:“叶大哥,我……”
叶知秋只是冲她摇了摇头,看了看怀中的夏青青,故作镇定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和害怕。心中一紧,不由轻声安慰道:“青青,有我在,不用怕。”
夏青青转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心中暖暖的,不管怎样,她还有叶知秋陪在身边。给叶知秋一个灿烂的笑脸,柔声应道:“不,我不怕。我知道,你一定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当然。”叶知秋满足的叹了口气,心中满满的。“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他们伤你分毫的。”
眼中一片湿润,夏青青急忙低下头去。其实,她的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期盼,这个陪在身边的人,如果是他的话,那该有多好。可她也明白,这永远是不可能的。他的怀抱,不属于自己。看着身边这个为了自己可以豁出性命的男人,她忽然觉得,即便是现在死了,也毫无遗憾了。
只是,连累了他,让她心中不安。他还有大好的年华,不像自己,似无根的落叶似的,风吹到哪里,就落到哪里。
无论怎样,即便是为了他,也要撑下去。此去边关,万里的跋涉,换来的,是一份难得的真情,值了!
等见到他,确认他是安全的,就可以放下心事,全心地开始新的生活了。夏青青如是想着,耳边呼呼而过的箭,似乎也都不存在了。只是用心地感觉着叶知秋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又一下。箭雨过后,四周一片寂静,静得几乎能听见人的呼吸声。四人趴在那里,仍然不敢乱动,怕一不小心,就成了箭靶子。
一阵急促的声音响起,伴着轰轰隆隆的奇怪响声,夏青青觉得脚下的地抖得厉害,紧紧地抓住叶知秋的衣服,脸上满是惊慌,难道是地震了?
地面上,突然一声闷响,裂开一个一米多宽的缝隙,山上的石头滚落下来,掉落在四人身边,然后又顺着山路滑下去。真的地震了!不过短短的几秒钟,夏青青却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四周尘土飞扬,什么也看不清。
夏青青被叶知秋结实地保护在怀里,动也动不得。叶知秋的身体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叶知秋,叶知秋?”夏青青大声地叫着,可是叶知秋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有液体顺着头发滴了下来,夏青青低头一看,是鲜血!吃力地翻过身,叶知秋歪倒在一边,紧闭着双眼,后背上,斑斑血迹让夏青青的心都凉了。小心地扶起他,将叶知秋的头放在腿上,手上立即沾满了血迹,“叶知秋?叶知秋?你醒醒啊?”夏青青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你醒醒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气你了,再也不说你坏话,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拜托你醒过来好不好?”
叶知秋依然紧闭着双眼,动也不动。
夏青青无奈了看向尹扬,他也护在范若惜身上,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尹扬?尹扬?若惜,若惜!”大声地叫了几声,尹扬慢慢地抬起头,惊诧地看着四周,“这……这是怎么了?”
范若惜也动了动身子,疑惑地看着夏青青和尹扬,“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没事就好。”夏青青用力地擦去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道:“你快来看看叶知秋吧,他……他恐怕……”
话未说完,一支响箭立即朝夏青青射来,她忘了作任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越来越近的箭,越来越近……
眼看箭已到了眼前,夏青青却还是呆着不动。尹扬一上闪身扑了过来,拥着夏青青滚落到一边。身形还没落地,箭已没入夏青青刚刚坐着的地方。
“小姐,你没事儿吧?”尹扬与夏青青趴在地上,关切地询问道。
怔怔地摇了摇头,夏青青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那支长箭,脸上几乎没有血色。再看叶知秋,依然毫无惩生息地躺在那里,动也不动。张了张嘴,夏青青却喊不出一个字来,慢慢地爬向叶知秋,轻轻地推了推他,“叶知秋,你快醒醒!你快醒过来啊!你不是说过,要保护我的吗?怎么能躺在这里偷懒呢?叶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