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风水占卜风生水起交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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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风水美学 (1)

1.山水美学掠影

在当代美学领域,象征主义者所主张的移情作用论,其热度一直不减当年。根据这个理论,美感在于观者使自己与所见形体打成一片,使之人性化而具有生气。我们观看艺术作品,会因发生共鸣而激动起来。因为它对我们身心都激起了反应。以此为前提,移情作用论者力求把艺术归结为一种科学,主张:艺术创作不过是制造某种预定的人类反应的一个机器而已。

如果我们不很严格地使用移情作用论这一术语,那么,曾提出“智者乐水,仁者乐山”的孔子,就可以算作是移情作用论的鼻祖了。

智者何以乐水?

夫水者缘理而行,不遗小间,似有智者;动之而下,似有礼者;蹈深不疑,似有勇者;障防而清,似知命者;历险致远,卒成不毁,似有德者。天地以成,群物以生,国家以平,品物以正,此智者所以乐于水也。

仁者何以乐山?

夫山者,岿然高耸,草木生焉,鸟兽蕃焉,财用殖焉;生财用而无私为,四方皆伐焉,每无私予焉;出云雨以通天地之间,阴阳和合,雨露之泽,万物以成,百姓以:此仁者之所以乐于山也。

可见,孔子所说的自然美,是智者、仁者从审美对象的自然山水那里,看到与“智者”、“仁者”相似的性情和品性,故而产生美感。这种自然美学思想在美学史上被称作“比德说”,它在先秦、秦汉时期十分流行。

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这固然不错。不过,若将它倒过来,改成“乐山者仁,乐水者智”,也未尝不可。何以见得?

古人大多秉性朴直,不像今人好于穿凿。他们看见好在山头彷徨的以为都是些以绅士君子自命的仁者。其实呢,就是不是仁者,到了山上来教他常常望望下界尘寰之微小,他马上可以恍然于与鸡鹜争食之非计,多少有几分超越之想了。这样的一次又一次,照了心理学上的反复律渐渐可以心地开豁,最后到了光风霁月,泱泱乎有圣贤之风度,飘飘然还有神仙的样儿,岂止“仁者”而已哉!

“乐水者智”也同此理。细想一个人若泛舟湖上、江上,那么,他都会想些什么呢?还不是远隔的人情,久断的恩爱,热切的乡愁,真筝的思恋以及人生的究极处等!还不是默然地凝望着!而当这一切的一切都参透以后,即便成不了“智者”,我想,也不会离此太远吧!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这一山水美学思想之所以著名,除了其本身相当深刻地揭示了人类的审美功能主要在于移情这一事实外,更主要的原因恐怕还在于其提出者本人是个名人,而且是个大大的名人。如此,我们在讨论风水(实则是山水)的美学问题前,不能不先对它瞥上一眼。不过说实在的,真正的山水美学的富矿,还是应该到浩如烟海的堪舆学的著作里去发掘,因为唯有堪舆学家才以审视、相度山水为职业,他们对中国社会生活的实际影响,也许比哲学家、山水画家、山水诗人加在一起还要大。

2.风水美学第一原理:屈曲生动

我国对曲线美的肯定和追求,具有悠久的历史。早在新石器时代,我国江南地区的有些陶器上,就被美饰了云雷纹、叶脉纹、水波纹等曲线印纹。我国古文字从甲骨文到大小篆,“或像龟文,或比龙鳞,纤体效尾,长翅短身”,直接表现了曲线之美。今天,曲线之美更是普遍存在、点缀于我们身边,成为我国人民喜爱、向往的审美对象。一位诗人曾惊叹道:“画家沉醉于女模特儿的轮廓/诗人歌唱彩虹/音乐家追逐起伏如波涛的旋律/小说家构筑迷宫/物理学家作抛物线试验,/天文学家环视拱圆的天顶/经济学家阐释‘马鞍形’/历史学家讲述历史的螺旋式上升/多美妙迷人的曲线啊!”

关于曲直问题,清代著名书法理论家包世臣在《艺舟双楫·答三子问》中,曾发表过一通宏论,他说:书道妙在性情,能在形质。然性情得于心而难明,形质当于目而有据。故凝与察,皆形质中事也。古贴之异与后人者,在善用曲。吾尝谓人之一身曾无分寸平直处;大山之麓多直出,然步之则措足皆曲子;若天成之长江大河,一望数百里,了之如弦,然扬帆中注以,不见有直波。这里,包世臣虽然谈得是书法,但是他所谈到的以曲为美的思想,却为中国家。“书道妙在性情,能在形质”,风水之道又何尝不是如此!

以直线和直角为主的当代建筑常给人一种难以接受的压迫感。对此,德国建筑美学家巴杰森解释道,这可能是由于人体到处充满了曲线,因而使我们下意识地对笔直的直线、方块和立方体产生反感。他不无幽默地声称:在曼哈姆这里,我凝固了、冻僵了,我不能跑又不能跳。我当初要在这个地方是不会谈上恋爱的,至少不会在大街上——这是在弯曲的小巷里发生的事儿。所有的温暖,所有的爱情,所有的运动都是圆的,至少是椭圆的,它们是沿着螺旋形、曲线形方向前进的!只有冷的、不运动的、无价值的、可恨的东西才像伸直的线那样笔直,那样有棱有角。倘若士兵们不站成行以整个兵法的内容就在于角度的安排上。冰冷、固定、用以咬啮的牙齿是人体里惟一笔直的东西,而且大自然还把它们安排成一个半圆形呢!生是圆的,死是有角度的!

此话大有道理。不过这么一来,给人居住的城市都应该建成圆形的才对,而死人居住的城市则应该建成方形的。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除京城北海边那个专供皇室人员游玩的微型城市——团城呈圆形外,其他中世纪的中国城市几乎都为方形、长方形或多边形;而明十三陵、清东陵清西陵各陵的宝城以及茫茫田野上的那些坟丘,却筑成圆形或椭圆形。对此,我们又做何解释呢?

我想,答案恐怕只能用四个字来概括:阴阳倒错。虽然,“人世难逢开口笑,上疆场彼此弯弓月。洒遍了,效原血。”生之花圈被扭曲、拉直成为死之方框,可是,人类对生的追求却因之而弥加强烈。人世得不到满足的欲望与温暖,就转移到“阴界”去实现。于是,就产生了风水美学的第一原理:屈曲生动。该原理是堪舆家寻找龙脉的主要根据:

观龙以势,察穴以情。势者,神之显也;形者,情之著也。非势无以见龙之神,非形无以察穴之情。故祖宗要有耸拔之势,落脉要有降下之势,出身要有屏障之势,过峡要有顿跌之势,行度要有起伏曲折之势,转身要有后撑前趋之势。或踊跃奔腾,若马之驰;或层级平铺,若水之波。有此势则为真龙,无此势则为假龙。

屈曲生动是“觅龙”的主要原则。风水上之所以用“龙”来称呼山脉,也无非是取其仪态万方、曲折起伏、生动传神、富有生气之义(图33、图34)。然而这一原则却不尽限于“觅龙”,在“察砂”、“观水”中也一样需要遵行:

夫四兽者,言后有真龙来住,有情作穴,开面降势,方名玄武垂头,反是者为拒尸。穴内及内堂水与外水相辏,潆绕流连于穴前,方名朱雀翔舞;反是者腾去。贴身左右二砂名之曰龙虎者,以其护卫区穴不使风吹,环抱有情,不逼不压,不折不窜,故云青龙蜿蜒,白虎驯俯;反是者为衔尸,为嫉主。大要于穴有情,于主不欺,斯尽拱卫之道也

自然水法君切记,无非屈曲有情意。来不欲冲去不直,横不欲返斜不息。来则之玄去屈曲,澄清停蓄甚为佳。急泻急流财不聚,直来直去损人丁。屈曲流来秀水朝,定然金榜有名标……水法不拘去与来,但要屈曲去复回。三回五度转顾穴,悠悠眷恋不忍别(图35)。

水法之妙,不外乎形势、性情而已。今以水之情势、宜忌其详于左:凡水,来之要玄,去要屈曲,横要弯抱,逆要遮拦……合此者吉,反此者凶。明乎此,则水之利害昭昭矣(图36)。

堪舆家认为:“砂关水,水关砂。抱穴之砂关元辰水,龙虎之砂关怀中水,近案之砂关中堂水,外朝之砂关外龙水,圈圈环抱,脚牙交插,砂之贵者,水之善者。”砂水之形互相比附,故论砂即如论水。而水和气的关系犹如母子:“水者,气之子;气者,水之母。气生水,水又聚注以养气,则气必旺;气生水,水只荡去以泄气,则气必衰。”如同为人子者必须敬老、爱老、养老,风水中的“水”也必须保气、养气、护气、关气。由于其功能在于保护、守卫和关防,有似于城墙,所以穴前的界水在风水上叫“水星”,又名“水城”。

“水城”有金、木、水、火、土五种基本类型:金城弯环,水城(注意,这里的水城指水形水城)屈曲,土城平正,火城尖斜,木城直撞。《玉髓经》曰:“抱坟婉转是金城,木似牵牛鼻上绳。火类倒书人字样,水星屈曲之玄形。土星平正多沉汪,更分清浊论音声。”其形状分别如图37所示。

在五种“水城”中,金形(图38)、水形和土形三种皆吉,而木形、火形则凶。据堪舆家讲,这主要是因为:“夫水屈曲来朝,斯为吉也。若木形、火形水城,当胸直撞,则冲散堂气,必有破家荡业之凶。”

金、水、土三种水城,之所以为吉,不仅在于它们弯环如弓,更在于它们和穴山之间拥抱有情。如图39所示的两种水形就徙具吉形却无真意。遇到这两种情况,如果龙脉、穴位和其他方面,都合乎要求,那么,风水先生一般主张用人工方法进行校正。如果是“溪涧大河,势不可改,则宜筑近索以遮之,使登穴不见,亦可稍避其凶。”然而这样毕竟外气劫散,内气有损,终非发福悠久之地。因此,除非万不得已,风水先生一般都避免采用此种“水城”。

透过风水修辞学的蒸云罩雾,我们看到的是怎样一幅夺人心魄的“贵妃出浴图”!这里,有的是曲线,有的是顾盼,有的是缠绵,有的是生气。屈曲生动,这就是风水美学的第一原理。

3.风水美学第二原理:端圆体正

任何艺术上的感受都必须具有统一性,这早已成为一个公认的艺术评论原则了。假若一件艺术作品,整体上杂乱无章,局部里支离破碎,互相冲突,那就根本算不上什么艺术作品。一件艺术作品的重大价值,不仅在很大程度上依靠不同要素的数量,而且还有赖于艺术家把它们安排得统一和谐,或者换句话说,最伟大的艺术,是把最繁杂的多样变成最高度的统一,这也已经成为人们普遍承认的事实了。

在建筑学中,最主要的、最简单的一类统一,叫做简单几何形状的统一。“任何简单的、容易认识的几何形状,都具有必然的统一感,这是可以立即察觉到的。三棱体、正方体、球体、圆锥体和圆柱体都可以说是统一的整体,而属于这种形状的建筑物,自然就会具有在控制建筑外观的几何形状范围之内的统一。埃及金字塔陵墓之所以具有感人的威力,主要就是因为这个令人深信不疑的几何原理。同样,古罗马万神庙室内之所以处理得成功,基本上就是因为在它里面正好能嵌得下一个圆球这一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