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雷雨的夜晚,天空布满了黑云,阴沉沉的天给予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偶然有一道闪电,却怎么也划不破这份诡异的安静。
一条泥泞的小路向远方无限的延伸,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尽头。因为谁能知道它的尽头,究竟是天堂,还是地狱?脚下的泥土像沼泽地似的,一踩下去就会出现一个深深的脚印。走在这种路上,裤脚难免溅上泥土。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味。
路边的树,沉沉的没有任何生气。焦黑色的枯树没有一片绿叶,也就没有一丝的生机。空气中浓郁的烧焦味,是来自那些可怖的枯树。光秃秃的树枝不停的向上延伸、延伸,几乎将天空笼罩的透不进一寸光,仅存的清新空气也随之发酵,。
这里没有任何生命,除了——提着油灯前行的那个少女。手中的老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那一星点的光芒似乎算不上光芒,却围着她生成一个光圈,为这里带来微不足道的光明。因为少女急促的步伐,油灯不安的晃动,仿似死神手中的镰刀,忽明忽暗。少女的圆脸在油灯的作用下,本是煞白的面色更显得惨白,犹如逝者的脸,漫无目的地走在这条泥泞的路上,裤子也溅上了不少泥点。
她的前方无端出现了一个与她同龄的白衣少女。白衣少女用一只看似无力的手臂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坐在路中间。她是一位美的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少女。她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简直就是上帝最完美的作品。但是如果你仔细观察,你会发现她的脚只剩下白骨,上面隐约还有粉色的嫩肉。白衣少女深深凝望着提着油灯的少女,似乎在责备她让自己等了这么久,朱唇微启,在如此冷的天气中没有呼出一丝热气,白衣少女的声带震动,对着少女说了两个字:“蜜糖……”
油灯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少女没注意到白衣少女脸渐渐变得狰狞。她不顾一切的冲向白衣少女,跪在了她的面前,颤抖的右手伸向她的脸颊。“萍乡,真的是你吗?萍乡,你终于回来了!”少女哽咽了,眼睛不再离开白衣少女,恨不得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再也不让她离开自己。
但当她的手触碰到白衣少女的脸的瞬间,白衣少女瞬间变了模样。她的眼球向上翻,只剩下眼白。眼角流下了鲜血,顺着脸庞直流而下。白衣突然被卸下,竟然是血肉模糊的身体,全身上下都是烂肉,发出阵阵恶臭。手和脚化作白骨。
少女的指尖沾上了她的鲜血,瞪大了眼,吓得坐在了地上。而白衣少女将只剩白骨的手伸向少女,一把扣住她的肩,而留着血的双眼,不停的向少女靠近,再靠近。
少女惊恐万状,瞳孔不止的放大,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
“别这样看着我,蜜糖。”白衣少女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里好冷,我好孤单。而且,很想你。”她露出白森森的利齿,向少女的颈部撕咬下去。少女的耳畔回响着白衣少女的话:“来陪我吧……”
唐采萱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独自睡在舒适的VIP女生宿舍,吹着凉爽的空调,盖着轻巧的太空棉被,睡着又大又宽、富有弹性的公主床,竟然还会做这种梦!太没天理了……在X校,她是唯一享有这种宿舍的人。
“这个月第五次做同样的梦了。”唐采萱从公主床上跃起,在床上上蹿下跳玩着现在幼儿园小盆友都不屑一顾的蹦蹦床。
接着“扑通”一下,重重的坐在了床上,抱着被子,下颌抵在被子上不停的努力回想刚刚的梦境。因为那个可怜的少女就是自己,而那个白衣少女,是她初中时的死党——欧阳萍乡。
回想唐采萱在福利院的时候,就已经是所有人欺负的对象。她是被自己的母亲扔到福利院的,在她被送到福利院不久,她母亲的尸体便被人在河边找到。
上高中前的唐采萱内向、胆怯,不会保护自己。常常被女生围攻,事后,她只有躲在角落暗暗哭泣。X高中的学生皆是孤儿,不可能有谁会为她出头,但是这一切,偏偏在欧阳萍乡来了之后改变。她和欧阳萍乡很快成为了好朋友,但是一年后,欧阳萍乡如同泡沫一般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她的生命中。而欧阳萍乡的离去,换来的,是那个学会伪装自己的唐采萱。
至于现在的唐采萱,虽然算不上非常受欢迎,至少身边还是有那么几个朋友的。例如陈水冰、齐昊和许竞,他们三个就是最好的例子。
和所有人一样,陈水冰同样是个孤儿。她的父母把她放在医院的长椅上,后来被人送到福利院。她是个硬派女生,行事直截了当,不拐弯抹角,刀子嘴豆腐心,是个仗义的人。她心思缜密,受她的偶像福尔摩斯的影响,眼睛犀利的直钻人的内心,偶尔也会破几个小型盗窃案,例如有同学丢了橡皮擦什么的……但是常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且太心急,常常就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破坏了好几次唐采萱追捕夏云霆的计划。和唐采萱算是投缘吧,半个闺蜜。
至于齐昊和许竞,都是父母双亡而亲戚们又不愿意收养的孩子。许竞是一个很孩子气的人,总是干一些幼稚的恶作剧,但他和齐昊都是个幽默的阳光男孩,就是齐昊比许竞更稳重一点。他们两个的关系是铁到没话说了,就是偶尔被人家说成BL。他们怎么和唐采萱混一起的已经不可考,反正他们就是没事和唐采萱斗斗嘴啦,打打架啦。结局就是让唐采萱的野蛮与日俱增。
今天是她在X校的最后一天,不知不觉,她已经在X校度过了“难忘”的十六年,也该考虑考虑自己未来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