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眼皮缓缓睁开,浮在空中的几片阳光在微微颤动发亮。我是被一只降落在窗台上的海鸟吵醒的,我想游轮应该正在驶进港口。我的手臂里空荡荡的,在我沉睡的这三个小时里,慕井然已经醒了,现在他离开房间不知道去哪了。我有点饿了想去游轮的餐厅里拿些吃的。当双腿从温暖的被褥里伸出来放在地毯上时,残留在腿上的血迹再一次使我怔住,平静的心差一点被昨晚的可怕记忆侵袭。迅速从床上站起来,冲进洗澡间。
等我出来的时候,身上只裹了条浴巾,之前那件衣服已经破烂到无法再穿出门。我从衣柜里找了件慕井然的衬衫穿在自己身上,低头深嗅了下衣服上的味道,内心一种说不出的开心。也许这就是灰姑娘最完美的结局了……我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
“咚咚!咚咚!西娅!西娅!”
慕皓乙?我诧异地盯着门外的人,在他继续开口说话前一下子将他拉近房间并迅速反锁上门。
“你来找我干什么?!”不悦地问。
如果说,我现在最害怕见到的人,那就是慕皓乙。因为只有他知道昨晚的事情是我们的计谋,我有点担心慕皓乙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特别是当我知道慕井然就是那个哥哥后。
“我……”慕皓乙的表情有点不正常,他的双眼充满血丝像是一整夜都没有睡过的样子,他显得非常焦灼不安。
人们在遇见问题的时候,潜意识总是会先想到最坏的结果,此刻慕皓乙给我的感觉就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紧张极了,迫不及待地要知道他来的目的,于是握住慕皓乙的肩膀问:“你是不是说了什么?!”
“我……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以为,慕井然不会对你……是我的错……对不起。”慕皓乙停顿下来,然后他凝视着我的眼眶里瞬间湿润了。此刻慕皓乙忏悔又难过的神情就像是个犯错误正祈求大人原谅的孩子,我一时无措起来。
“你到底要说什么?”我的语气平缓了。
慕皓乙终于说出了一个隐藏在慕家的惊天大秘密。原来慕井然在8岁的时候曾遭到绑架,头部当时严重受创。恢复后的慕井然虽然身体和其他方面没有影响,但他的智力却一直停滞在8岁。这也就是为什么慕井然的爱好会与众不同的原因。
“所以游乐场那天,当你陪他玩了一整天后,他就会说喜欢你。在慕井然的世界里,喜欢就仅仅是一种不讨厌的感觉,和大人世界里的喜欢完全不同。我以为一个8岁的孩子不会懂得男女之间的事情,我以为这个计划是天衣无缝的,我以为你不会受到伤害……对不起,我不该因我的私人的恩怨让你冒险……对不起……”
我无法相信自己选中的王子竟然是个有着成人身体,孩子心里的不正常人?但冷静下来仔细一回想,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慕井然说什么国王,怪物,战士之类的话,确实像出自一个8岁孩子的思想。还有他几次三番的恶作剧,也都是孩子才有的行为。可我还是无法说服自己接受这样的事实,昨晚的那个他,秘密花园里的那个他,在走廊里和苏颜亲吻的他……都绝不像个孩子!难道这是慕皓乙的谎言?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觉得慕家和我这样的人扯上关系让你丢脸了?你想让我放弃慕井然?!哈,”冷笑了下,松开慕皓乙,“我和慕井然睡在一起的事情,菊野现在肯定已经知道了吧。因为你报复了菊野,觉得我没有价值了,所以就编出这个谎言想一脚踢开我?!”
“我说的都是真的!”慕皓乙激动地从床上站起来。
“你怎么证明?!”
“这件事苏颜和贝森弟也都知道,你可以去问他们!”
我停止了争吵,“就算是真的又怎样?我是慕井然的未婚妻,这就够了。”这句话是我的真实想法,就算慕皓乙说的是真的,我也不会让自己松开慕井然。他是孩子也好,是大人也好,我都要抓着他。
“你……是真的喜欢他?还是他的钱?”
“这跟你没关系!”气冲冲地打算从慕皓乙面前走开却被他一下子拉住手腕拽了回去。
“回答我!你是喜欢他?还是他的钱?!”慕皓乙大声质问我。我怔住了,在我们认识的这段时间里他的表情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严肃过。我没有回答他,将视线看向窗外。
“嗡——”游轮的汽笛声打破了此刻的静谧。紧接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混杂进来。
“大少爷!大少爷!”是贝森弟的声音,慕皓乙立刻松开我。我揉着有些酸痛的手腕走过去打开门。
“他现在不在房间里。”我说。
“出什么事了?”慕皓乙走过来问慌慌张张的贝森弟。
“少爷你怎么……?”贝森弟对于慕皓乙和我共处一室的情况感到很诧异,为了避免给他这只老狐狸怀疑,我立刻解释道:“他也是来找井然的。”
慕皓乙回头诧异地看向我。这是我第一次用井然两个字来亲密地称呼慕井然,苏颜都这样叫他,现在的我也有了资格。
“少爷,苏颜小姐被劫持了!”贝森弟说。
“劫持?!”慕皓乙的目光终于从我脸上移开。
“是的。劫匪正在甲板上威胁船不许靠岸!少爷快点跟我走吧!”贝森弟上前一步拉住慕皓乙的手将他带出房间。我也跟在他们身后打算去看看。
“西娅?”同样正赶去事发地点的區柔在走廊里遇见了我。
“你还好吧?”區柔担心地问,我微笑着点点头。
“西娅,你想好了吗?我们现在还可以反悔的。但一旦我们就这样忍气吞声地把事情隐瞒下来,就会错过最佳申诉期,到时候我们就没办法用法律的手段惩治那个混蛋了!”區柔还在为昨晚的事情耿耿于怀。
“井然昨晚喝醉了,所以我并不怪他。區柔,井然真的对我很好。你会祝福我们的,是吗?”为了消除區柔的疑惑,我给慕井然找了一个酒醉乱性的借口。
區柔表情复杂地看着我,然后她握住我的肩膀说:“西娅,如果你不是真的幸福,就一定告诉我,不许你一个人忍着。”
习惯性地捏了下區柔的脸笑着说:“傻瓜,我当然是真的幸福喽。比任何时候都幸福。”
“嗯,我的西娅要比任何人都幸福。”區柔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谢谢你區柔,谢谢你总是迁就我,相信我,支持我。
“你们要是让船靠岸我就杀了她!听见没有!不许靠岸!”风带来某个人激动的叫喊声,松开區柔拉着她跑向甲板。甲板上现在已经围满了人,我和區柔艰难地推开一层层的围观者,走到了最前面。
真的是那个猪头男!他正用一把锋利的匕首抵着苏颜的喉咙,威胁大家不许靠近并让船驶出港口。
我想起慕皓乙说过的话,船一旦靠岸,守在码头上的警察就会上来搜船,这个猪头男就会无处藏身。所以他才冒险用了劫持威胁的手段。我现在越来越肯定这个猪头男和慕德之间有某种联系,因为他选择的劫持对象不是船上的其他人,偏偏是慕皓乙的女朋友苏颜?而这艘游轮是慕家的,只有慕家的人才有资格命令船长。
“快放了她!”离歹徒最近的慕皓乙说。
“把船开走!”歹徒的情绪很波动。贝森弟拉住正准备走过去的慕皓乙,不希望他的冒失把歹徒激怒。
“好,我们把船开走。你先放了苏颜。”贝森弟答应了歹徒的要求,电话给船长让他继续把船开向下游方向。
很快,游轮就重新回到了航线上。
“现在可以放人了吧!”慕皓乙说。
“好!我放人!但我有两个条件!给我准备一艘快艇,还有,我要那个女人陪我一起!”猪头男突然将手指向我的方向。
心一紧,左右看了下自己的周围,非常确定他要的不是别人,就是我。可他为什么要选我?因为菊野打了他,还是他两次想侵犯我都没有得逞?
“你不要得寸进尺!”區柔立刻站出来,双臂张开挡在我面前。
“你们到底答不答应?!”猪头男将匕首更近地贴近苏颜的脖子威胁着说。
“不要!”苏颜害怕地惊声尖叫,她眼泪汪汪地看着慕皓乙说:“皓乙,救我!救我!”
“为什么是西娅?!”慕皓乙问。
“别跟老子啰嗦!一命换一命!”
“皓乙,救我!”苏颜又梨花带雨地呼救。
區柔立刻拉住我的手打算将我从这场混乱中带走,“你想劫持谁就去劫持谁!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西娅,我们走!”
“这船上已经被我装了炸药!如果你们不答应老子的条件,就陪老子一起去死!”猪头男高声喊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引爆装置。
这个消息顿时在人群里砸开了锅,大家都惊慌失措地开始议论怎么办。一群男生将我和區柔挡住,阻止我们离开。我的心一慌,心想,真是衰到老鼻子家,死定了!
“少爷,为了大家的安全还是答应他的要求吧。”贝森弟建议着,人群中很多人跟着附和说:“是啊,用她换苏颜吧!不然我们都完蛋了!换吧!”
“皓乙,救我!”
……
我害怕了,担心慕皓乙会真的用我去交换苏颜。毕竟苏颜是他的女朋友,而我什么都不是。不对!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他呢?慕井然呢?!他在哪?为什么大家都聚集到这里的时候他却不见了?!这个时候如果慕家大少爷来说一句话,作为慕大少爷未婚妻的我肯定不会被拿去交换苏颜!
我的目光在四周焦急地搜索着,最后我抬起头在上一层的甲板上看见了他。阳光下的慕井然像是个幻影似的站在那里,他看着我的眼神好冷,心一瞬间坠入了冰冷的深海……夏西娅,你太天真了!你真的认为自己是慕井然的未婚妻吗?你真的认为他喜欢你吗?你忘记了他曾经在走廊上和苏颜的激吻吗?你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不换!不换!不换!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苏颜的命重要,西娅的命就不重要吗?!要换,你们去换!”區柔将我紧紧抱着。
“你想害我们大家一起死啊!快,松开她!”人群中开始有人站出来想拉开區柔和我,區柔死死地抱着我不让他们带走我。
“别拉了!我去!”声嘶力竭地大喊了一声!慕井然应该听到了吧,他会怎么做?
區柔一惊诧很快被其他人拉开并挡住。笑着对區柔说:“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天知道当我这样安慰區柔的时候,自己内心有多害怕。我甚至需要攥起拳头才能掩饰自己双手的颤抖。
“快过来!”猪头男催促。
“西娅不要去!西娅!”
……
肩膀和慕皓乙的肩膀平行的一刹那,手臂被慕皓乙抓住。
“不要去。”慕皓乙将我拉到身后对猪头男说:“我来换!”
“少爷!你疯了吗!他可是穷凶极恶的歹徒啊!少爷!”贝森弟立刻反对。
“皓乙……”苏颜也不可置信地看着慕皓乙。
“苏颜是我的女朋友,只有我有资格去交换她!我来换她,这是底线。如果你还不满意,那就启动炸药,我们一起死!”慕皓乙的坚持让人群变得更聒噪不安了,大家都不知道身为慕家少爷的慕皓乙为什么要阻止我,又为什么要用自己去交换苏颜。
“少爷!”贝森弟拦在已经走出去的慕皓乙面前,“如果要换,也是我去!”
“我说的很清楚,这里只有我有资格去交换苏颜!让开!”
“你们认为这是菜市场吗!跟老子讨价还价!别以为老子手里的启动器是玩具!少啰嗦,老子只要那个女人!”猪头男并没有同意慕皓乙的条件,这下可激怒了慕皓乙,他差一点冲过去和猪头男拼命却被贝森弟拦下来:“少爷,不能冲动!苏颜小姐还在他手里,全船人的性命也在他手里。我们只能同意他的条件。”
我真是很不明白,那猪头男到底为什么非要死盯着我。难道劫持我能给他带来巨额的赎金?!
贝森弟继续劝说慕皓乙还是把我交出去,其他人也立刻回应支持:“是啊,少爷!不能因为一个人害我们都危险!少爷,把她交出去吧!”
“不能交!西娅!你不能去!西娅!”
……
在人群再次陷入更大的混乱时,只听那个猪头男凄厉的一声尖叫,丢下匕首和遥控器痛苦地捂着右眼。
大家全都愣住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猪头男蜷缩成一团,胸前一片殷红痛苦地嘶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我抬起头看向二楼的甲板,却只看见慕井然的一个背影。是他吗?是他用什么东西射中了猪头男的眼睛?他……还是救了我?
短暂的失控后,慕皓乙这才跑过去想教训那个猪头男,但站在猪头男身边的苏颜却赶在慕皓乙之前将痛苦不已的猪头男一下子推下桅杆,“嗵”一声掉进大海里,瞬间就找不见人影。
“我不是有意的,我太害怕了。我怕他会杀了我……”躺在慕皓乙怀里的苏颜哭着说。慕皓乙安慰她说:“没关系,我知道。”
“少爷,这遥控器是假的!我想船上没有安装炸弹!”贝森弟在检查完猪头男丢下的东西后汇报。
“敢骗我?!把他给我捞上来!我要让他知道骗我慕皓乙的下场是什么!”
贝森弟立刻组织甲板上的船员打算去捞人,这时,慕皓乙却大喊一声:“苏颜!”
“快!别管那个人了!先把苏颜小姐送到房间里!让船长马上靠岸!”因为苏颜的昏倒,贝森弟又叫回船员。
慕皓乙抱起苏颜慌慌张张地跑进船舱。人们也纷纷散开。
“西娅!”區柔走到我身边,扶住差一点昏倒的我。
吓死奶奶我了啊!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大起大落的发展啊?!我差一点就要成为交换的人质了。
“西娅你脸色好差啊。不会发烧了吧?”區柔担心地伸手过来准备试试我的额头却被突然出现的另一只手抓住停在半空,倏忽间在區柔怀里的我也被人强行夺走。
“大少爷?”區柔吃惊地说。
我也同样吃惊地盯着正抱着我的慕井然,还没反应过来,慕井然就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唇触碰了我的额头,起身对區柔平静说:“她不烧。”
呃……我和區柔茫然地相互对望了下,同时对慕井然的这一举动表示相当的无语。因为话少又冷漠的慕井然出现,气氛一下子又变得好僵硬。
“肚子好饿哦。西娅啊,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点东西啊?”还是區柔先打破尴尬的局面。
“嗯嗯,饿死了。饿死了。一起走吧。”说着就准备离开慕井然的怀抱,还没走出一步远就又被慕井然拉了回去。
“有话说。”慕井然对我说。
“那好,你们慢慢聊。西娅,等下一起下船哦~”區柔识相地先离开了。甲板上就只剩下我和慕井然。
“想好要什么了吗?”
“啊?”不解地看着慕井然。这是他第四次问我这个问题了。
“从游乐场到练琴室,再到这里,你费尽心思接近我难道不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吗?欠银行的200万债务你准备怎么还?”慕井然漠然的语气顿时让我怒火中烧。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察觉到我是在刻意靠近他,但通过他派人调查我家债务的事情上,我想慕井然肯定早就怀疑我了。我有种被他捉弄了很久的感觉。
“没错,我是千方百计地想接近你,我是想从你这里得到200万,但我没逼着你配合我啊!你总问我想从你那里得到什么?那你呢?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为什么昨晚不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我?!”
如果说我接近慕井然的目的昭然若揭,就是为了钱。那慕井然又是为什么让我做他的未婚妻呢?他不是已经和苏颜在暗送秋波了吗?我自认为没有苏颜那样的女人美丽有资本,所以我始终不明白,慕井然昨晚为什么不揭穿我。
“一个计划。一个必须有你参与才能完美进行下去的计划。”
“什么计划?为什么必须要有我参与?”
“这不需要告诉你。我只想知道一点,你后悔吗?”
“我才不会后悔!管你是什么计划,我的计划就是追上你!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千方百计,费尽心思地去接近你!设计你!勾引你!直到让你喜欢上我!跪着求我嫁给你!”
“我们结婚那天,我会这样做的。”
慕井然360度的语气转变让我一下子懵了。他在搞什么啊?!结婚?他竟然已经想到了结婚?不会又是在戏弄我吧?
“你确定只要200万?”
“你当我傻啊!这200万是交往费,以后我还会找你要无数个200万!怕了吗?你后悔了吗?”我赌气地反问他。
“只要你答应,以后绝不会和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有身体上的接触。你是我未婚妻的关系就永久成立。记住,包括女性朋友。”慕井然一本正经地说,我突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
“你不会真的相信那些谣言吧?我和區柔不是蕾丝边!”我想起当初为了气菊野,我和區柔说自己是蕾丝边的谎言。
“属于我的我会好好珍惜,背叛我的就只有一个结局,毁掉。”慕井然面无表情地说着,空气顿时散发出一丝凉意。他是在警告我如果背叛他就会有很惨的下场。
“可我和區柔真的不是那种关系,真的不是。”我极力解释。
“这不重要。记好我刚刚说的话。”慕井然说着一下子将我从地板上抱了起来。
“你的伤!”挣扎着想跳下来。腿上有伤的是他又不是我啊,为什么还要抱着我走。
“我不会让你再有机会昏倒在别人的怀里。西娅,你是我的。”
大脑顿时空了,就像一颗鸡蛋里什么都被吸走了,完全掏空了……我是他的?我是他的?慕井然是否明白这句话代表的真正含义?我要不要开口问他,慕皓乙对我说的那些事情?现在在我面前的慕井然究竟是个18岁的成人,还是个8岁的孩子?
“想什么?”
“哦,没有。”匆忙把眼神从他脸上移开。
回到船舱后我提出去區柔的房间换身干净的衣服,等游轮靠岸时再和區柔一起下船回家。
“不需要我用车送你们?”
“谢谢,不用了。”刚刚攀上有钱人,行为举止还是要稍微收敛一点。下次你不送我也不行呢!
“学院见。”
“嗯,学院见。”我笑着说完后离开了慕井然。有点开心慕井然没有否定我的安排。虽然有时候慕井然比菊野霸道很多,但有时候他又比菊野大方很多。比如在这件事情上,菊野就一定不会同意我和區柔一起走,而把他甩在一边。
该死!我怎么又想到了菊野?!
人的欲望真是很奇怪的东西,当遇见一样东西的时候就会想着下一次遇见的会不会比这个更好?于是就对眼前的东西百般挑剔,对未来则充满了幻想和好奇。如果有一天,未来的那样东西真的等到了,他又会和之前的东西做比较,有的人会怀念以前的美好,有的人则感叹现在的神奇。无论哪一种,都可以叫他们吃饱了撑着型,就像现在的我,明明已经等到了自己想要的慕井然,却还会不经意地想起菊野?夏西娅你清醒点哦!菊野已经是过去时了!过去时了!就算他有比慕井然好的地方,也不能再吃回头草了!不许再比!不许再想!内心狠狠地提醒了下自己。
游轮很快就靠岸了,我和區柔像其他人一样拿着行李下船。走出码头后,我伸手准备拦出租车载我和區柔到最近的公车站,视线却不经意瞥见了右手的食指。
衰啦!慕皓乙那家伙的戒指呢?!那么小的东西丢在那么庞大的游轮上?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嘛!夏西娅,你干嘛要一直戴着别人的戒指啊!当初早点还给慕皓乙不就没事了?!我要是能想起来就不会让自己还一直戴着了。夏西娅,你猪啦!
一边在内心数落自己,一边一个人跑回游轮。我想也许戒指就掉在我的房间里,因为昨晚慕井然曾经抓过我的双手控制我无法动弹,也许戒指就是在那时候从手指上脱落的。
“大少爷,我绝不赞同你的做法。不该把她那样无关的人卷进来!”
当我到达房间从地板上找到那枚戒指准备离开时,隔壁慕井然房间里传来了贝森弟的声音。他们也许认为所有人都下船了,所以门是虚掩着的。我有点好奇那位强烈反对我和慕井然在一起的贝森弟会谈论什么,于是就悄悄靠近隔壁的房间竖起耳朵偷听起来。
“端木菊野的前女友,端木菊野最深爱的女人,怎么会是无关的人?”
心一紧,不知道他们的对话为什么会把我和菊野又扯到一起。
“大少爷,不要忘了我们这次回国的计划。这样做只会让你和端木家的关系紧张化,依我对端木菊野的了解,你抢了他的女人,他一定不会跟你合作的。”
难道慕井然这次回国是想跟端木菊野合作?
“如果不能成为朋友,会不会就成了敌人?慕家和端木家的那个合并计划即可以让他们都同时登上顶峰,也可以把他们同时打下地狱。”
“大少爷是想让端木菊野去对付夫人?”
“你不认为这比拉拢他更有攻击性吗?”
“大少爷至少应该先告诉我,你给了她登船的票。而且昨晚的做法确实很冒险,如果她不同意做大少爷的未婚妻,大少爷恐怕就会惹上很棘手的官司。”
我有点纳闷了。我和慕井然昨晚发生的事情,真相究竟是如何恐怕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只是贝森弟所说的真相,似乎是慕井然为了某个计划而故意对我施暴,迫使我成为他的未婚妻。贝森弟在担心如果昨晚我拒绝了,慕井然会因为强奸罪而惹上麻烦。
难道慕井然早就谋划好要迫使我成为他的未婚妻?之所以会选我,只因为我是菊野的前女友?慕井然的那个计划跟菊野有关,所以他要利用我?心怦怦直跳,有些无法接受。
“她不会拒绝的。除非她能找到其他人愿意给她200万。”
贝森弟像是猜到了什么,“大少爷,你对她太过关注了,难免让我怀疑你和她以前就认识。”
我的呼吸一下子屏住了。
“她从很早以前就是我的东西。你难道没看出来,她喜欢我吗?”
“大少爷,像她这样的人恐怕更喜欢你的钱。菊野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大少爷要明白这点,不要让自己陷进去。”
“我知道。”
……
双手紧紧捂住自己嘴再次躲藏进房间里。我听到了什么?难道慕井然之前一再问我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就是在等我向他开口要200万?难道慕井然很早就知道了我家的危机,他一直都想用200万来做交易迫使我成为他的未婚妻?忽然之间,我有种危机四伏的感觉……慕井然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我会不会有危险?还要不要继续留在他身边?夏西娅,你昨晚根本就是在自投罗网啊!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