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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牡丹岛

“梦,我发过誓的,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犯险。父皇让我心痛,让我无奈,让我苦恼,你一定也要这样吗,非要伤我的心吗?”颖浴风淡淡说着让他纠结苦痛的事情,字里行间流露出沧桑之感。

“哥……”颖浴梦低低叫了一声,往事如潮,泪流满面。大哥的心情他彻底懂得,只是他必须这样做。

母后早逝,父皇遇难,只剩他,如果他有不测,大哥完全沦为孤家寡人。有时候活着比死更加艰难,假如可以,他会毫不犹豫承担,但是只有具备经天纬地之才的他才可以担当大任。

缺无痕用尽全身力量,将手中长剑向湖中投掷。一剑刺入,激起层层浪涛,突兀的巨响发出丑陋的音响。

“颖浴风,被人抱得太紧也会累,你总在用自己的方式处事,却从来不知道浴梦真正要的是什么。他的路当由他自己选择,你凭什么做主。”飘若趁着狰狞的巨大响声,用力将话逼出来。

很多时候,即便痛苦,也别无选择。

颖浴风如巨雷轰顶,素来清醒的头脑此时混沌无比,大脑剧烈膨胀,心口烦闷,也不知是头痛还是心痛。

她不过说了一句话,说了一句伤他的话,再怎么伤也只是一句话,一句话,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他前所未有地难受。

这个紧要的关头他只需要她在他身旁淡淡微笑就足矣,可是她竟然丝毫不理解,甚至让他不得安宁。

“哥”颖浴梦担忧地叫道,他从未见过大哥如此错乱,弄得他也十分错乱,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颖浴风,有时候最好还是面对一下自己,不要总是在自欺欺人。”飘若直视他,不温不火道,貌似平常。

颖浴风心口猛地一痛:她那样伤害我,竟然可以这般无所谓,她口口声声说的在乎呢?他看着她,几许责备,几许心碎,几许委屈。

“飘若,别再说了。”颖浴梦轻轻扯她的衣角,诚挚地恳求道。他是知道她的用意,可,任何时候,他都不希望大哥受到伤害。

颖浴风带着伤的目光一闪即逝,脆弱的表情也立刻化为云烟。他挺直身子,冷冷看向他们,仿佛也在冷冷看着人生。

今晚,他视若珍宝的弟弟,他心爱的女人,措不及防让他陷入矛盾中。这一瞬他好疲惫。

“梦,你确定要去吗?”他问,声音悠远空旷。

“哥,请让我走。”他答,声音质实刚硬。

颖浴风放着嗓门,以帝王的气势道:“朕,命令你必须回来,毫发无损地回来。”

缺无痕护着颖浴梦离开小舟,向牡丹岛出发。

牡丹岛顾名思义开满牡丹花的岛屿。牡丹夫人天资过人,功夫极高,修为极深,有通天的本事,有下地的能耐,但是既不愿做神仙,也不留恋凡尘。牡丹夫人有一个癖好研究衣服,尤其喜爱美丽得令人忘乎所以的衣服。传闻中牡丹夫人为了能够见到神衣圣手曾经离开钟爱的牡丹岛若干年,她誓言要将神衣圣手占据为己有,后来终因寻不到神衣圣手的踪迹,郁郁而归。

喧闹过后,寂静的小舟上显得更加空荡。飘若对着颖浴风森寒的背影,很是窘迫。

“对不起”她轻轻道一句。他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

“朕一定要赢,朕一定会赢。”颖浴风仰天大喊,洪亮豪壮的话语荡漾出响彻的回声,盘旋,流转,回荡。

回到房间,飘若没看孩子,径直走向床,斜躺在上面,用被子把头全部蒙住,低低哭泣。

“娘娘,二皇子方才命人送来包裹,说让你亲自拆开。”垂儿恭敬地道。

飘若顾不得形象,把被子一甩,仰着泪痕斑斑的脸拿过垂儿手中的包袱,快速拆开。

包袱被拆开的那一刻,她无法控制,放声大哭。

“那个飘啊那个若,哎,神衣圣手的绝佳作品要沦为乳臭未干小毛孩的尿片,多可惜啊,可是谁叫你是那个飘那个若呢。从你孩子出世的那一刻起每天都想着制出最漂亮最舒服的衣服,你不让我省心,你孩子更甚,遇上你,是我的悲剧啊……”

“我一定会安全回来的,你不准难过,更不准泪流。自从得知内力尽失,紫云匕首的灵力全毁,就下决心再也不要见你,因为你难过的样子实在太难看,我不能让我珍贵的眼睛受到污染。所以,你要是想见我,必须开心点漂亮点,否则我决定不会出现。”

长剑划过黑暗,描绘出优美的弧度。幻国结结实实被黑暗所掩埋,缺无痕御剑而行,速度迅如闪电,但是过了好几个时辰,还未冲出黑暗。

他们脚下的剑集结了他父母所有的心血,灵气冠绝天下,可以穿透万物,剑光所及之处,可斩妖辟邪。但是在焰火国国王一诺所释放的黑色里却很是艰难,缺无痕捏了一大把冷汗,着实为接下来的战争忧心。

“她必定在哭吧,那个傻瓜,总改不了傻,做了娘还是那么傻。”颖浴梦坐在闪亮的长剑上,若有所思。

“在想飘若吧。”缺无痕关切问道。

“我轻功一绝,还有紫云匕首的灵气护身,谁能奈我何。原想这样写的,可知道你告诉了她真想,害怕她难受,临时改了字条,但我知道,无论怎样她都还是会难受。”

缺无痕搂紧他手臂。看着茫茫黑色,又一次想起他的母后。

“做了娘她一定很开心,那个孩子好漂亮,像极落清悠,将来一定很杰出。她幸福,我也幸福。”颖浴梦幽幽地道,泪水悄悄滑落。或许是高空空气稀薄,缺氧,他觉得身子极不稳当,摇摇欲坠。

“梦儿,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而所有的过去的即便是心酸也会成为美好的回忆,深爱的人总归是美好的。”缺无痕安慰道,一向深沉的脸庞闪过幸福甜蜜的光泽。他深深爱过,那种思念,那种疼痛,那种幸福,怎会不知。

“娘娘,怎么了?”过了很久,直到飘若哭累了,垂儿才小心翼翼弯身询问。跟随飘若这么久,垂儿从来没见过她哭成这样,甚至在她十分难受时也不曾见到她流泪,这样的她让垂儿很不放心。

“牡丹夫人性情古怪,阴晴不定,我很是清楚,可是我还让他去。”飘若凄楚地笑,冷静地说道,泪流渐渐变粗。

垂儿在她背上轻拍,不敢多问,生怕勾起她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