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前往前线应马河河畔只有区区几天,张禽奕正在指挥部研究着地图,一旁的徐曙讲着他的见解,徐曙对战况的分析愈发让张禽奕心惊,不由得暗叹此人真是人中龙凤。门外突然来了个卫兵报告着:“报告参谋长!有人跪在营外点名要找您!并未表明身份,您看看是不是要前去查看?”张禽奕丢下手中的笔,移步营门外。远远望见一人跪在营门口,走近一看,正是阿牛。阿牛见张禽奕到来,便降身子直挺挺的伏在了地上,张禽奕一脸疑问的将他扶起,阿牛已是满面泪痕,哽咽的道:“谢谢长官,为救家姐身陷危难,孙斗已经辞别高堂,自此以后效忠长官!鞍前马后,端茶递水,报衷十载以谢长官!”说完再次俯身于地面。张禽奕暗道这如此戏码,平常在电视剧中倒是多见,没想到今天自己眼前居然再现了,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赶紧道:“你是说孙美欣是你走失的姐姐?”阿牛起身道:“孙美欣正是家姐,家母得知以后,严令我报答恩公,家母说‘我孙氏一族虽然没落,但是绝非狼心狗肺之人’,现在家母已经有姐姐的照料,阿牛无牵无挂,可以跟随长官,愿长官不得推辞!”张禽奕一阵苦笑,扶起阿牛身子无奈道:“老夫人教你这么说的吧?”阿牛点头。张禽奕想要把他扶起,奈何这小兔崽子一脸坚定的说:“你不答应,我既不能回家,也无去处,若母亲知道定然不会认我,也不准我再姓孙,从此之后便是无姓无家之人!”张禽奕知道正色道:“我现在答应,不过你要随我再去面见老夫人,若是老夫人执意如此,我便从此带着你。”阿牛这才起身,悻悻的跟着张禽奕身后。张禽奕想着再去阿牛家一趟,正欲远离营门,两名守门的战士迎了上来道恭敬道:“参谋长您不能远离军营,我们接到团长严令,否则就是军法从事......您别让小的们难做。”
张禽奕看着身后这一个班的战士,不由得叹了口气,许昌松本不在想让张禽奕外出,怕再出意外,奈何张禽奕执意如此,只能让邢博阳在警卫连挑了一个班的好手跟着张禽奕。第二次踏上这条林间小道,心境大不相同,张禽奕其实是有私心的,想起那几个意乱情迷的夜晚。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了阿牛家门口,张禽奕让战士们在门外休息,自己和阿牛进到门内。老夫人和上次一样,坐在正中,没待阿牛开口老夫人率先起身道:“恩人来了吗?阿牛你什么不提早给为娘的说一声,我好款待恩人。”显然老夫人仅凭脚步声依然听出了是张禽奕和阿牛,张禽奕生怕这老太太和阿牛一样来个叩拜不知,赶忙上前扶住老太太道:“老夫人莫要如此,您老双目失明,诸多不便,您且坐下。”才把老太太按到了椅子上。张禽奕继续道:“小子前来,请您收回阿牛的成命,阿牛是您的独子,战场上枪弹无眼,一切生灵犹如刍狗,若有闪失,小子难辞其咎;况且阿牛年纪尚小,不适从军......”老太太突然激动了起来,又要起身,张禽奕赶紧按着老太太的肩膀,轻轻地让老太太无法身,老太太又道:“恩人不要多言,我们孙家虽家道败落,败落的也是身外之物,他人授以恩惠,定将双倍奉还,何况是救命之恩!救小女性命于危难之中,听闻恩人也险些殒命当场,如此恩情,非鞍前马后,当牛做马不能报答,否则我孙家才是真正的没落了!”老太太十分激动,拍着大腿继续道:“我儿虽然年幼,但知子莫若母,还请恩公带他在身边,赏他一口饭吃即可。大难不死还则罢了,如若不幸命丧疆场,也是命数使然。惜命而弃大义于不顾,才是枉在人间走一遭!”张禽奕还想开口辩解什么,老太太又想起身,无奈被张禽奕轻轻按在椅上,无法动身,便唤了阿牛近前,她抬手摸了摸阿牛肩膀,又由肩膀向上摸到了阿牛的脸颊,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这一记耳光直打的阿牛楞在当场,老太太开口骂道:“阿牛啊,你可记得你爹如何教你,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恩公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要你在身边伺候,定是你在外面惹是生非,坏了名声呐!你让我如何去见你早逝的父亲?他会怪我没有教你为人里身之本呐!”阿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道:“娘,我没有。”老太太激动的摸起了一边放置的手杖,拒了起来就要做打,张禽奕赶紧夺下,有些无奈,看样子不带着阿牛,老太太这关过不了,叹了口气道:“老夫人,阿牛,我带在身边吧,不要再危难他。”老太太这才大喜,赶紧叫阿牛磕头作揖,也被张禽奕阻拦了下来。张禽奕送了一口气,这才在老太太的要求下坐了下来,开始和张禽奕拉起了家常,张禽奕表明自己拥有失忆的经历后,才不在多问。
不多时门人影窜动,张禽奕一回头正是孙美欣。这时的她在没有往日的打扮,穿着普通妇女的装束,不施粉黛,没有了往日的性感俏丽,多了些领家女孩的清丽。张禽奕尴尬的笑笑,老太太在让孙美欣见过张禽奕之后,才赶紧让她准备些饭菜。老太太毕竟年岁已大,不多时就以觉察疲惫不堪,起身告别张禽奕,被阿牛扶上楼休息去了。张禽奕见四下无人,进了右侧的厨房。轻轻打开门口的门帘,孙美欣亭亭袅袅的身影在里面忙碌着,不由的看的有些痴了,记得当年带着老婆第一次回家也是如此这般模样,她在里面帮着张禽奕父母做着饭菜,张禽奕拉起门帘在一旁悄悄偷看着。张禽奕不知道两人有没有分别,也许是自己在拼命找寻着这个两个世界那些不多不少不轻不重相似吧,也许只是自己有些寂寞吧。耳边忽然传来孙美欣温柔的声音:“还在看啊,是不是看不够了?”张禽奕这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