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小萌吓得扔掉了手上的菜，挡住眼睛，疯狂的尖叫。
“小姐？”
“小姐，你没事吧？”
身边有人轻轻的推了推她，声音柔和带着关心和疑问。
小萌缓缓的松开手，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正一脸关切的望着她，再看四周的摊贩老板，全都在自己的摊位上忙碌着，刚才切肉的老板也好端端的在隔着牛肉。
“你的菜。”那位妇女见小萌好像没事，帮她拾起了跌落的菜，又疑惑的望了她一眼，这才走开。
小萌手里提着菜，又看了看四周，一切正常，并没有出现她刚才看见的阴冷血腥画面。
“我又出现幻觉了吗？”
提着菜，恍恍惚惚的从菜市场里出来，小萌还是心神不宁。
走在斑马线上，小萌没有注意路面上的车子，差点被司机撞到。
虽然没有受伤，惊吓却不小，差点魂魄都吓散了。
在原地站了很久，小萌才慢慢的缓过神来。
这几天实在太怪异了，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出现幻觉，而且都是一些血腥的画面。是因为最近H大的案子让她印象太过深刻，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还是有鬼怪故意在捣乱？
一想到可能是厉鬼在作怪，小萌便觉得后脊一阵阵发凉。
也许，她该找褚辰帮忙了。
下课之后，小萌很意外的发现，褚辰竟然在教室外等她。
“今天怎么这么有空？”褚辰还是那一套懒散的休闲装，小萌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只有这两套换洗的衣服。
“本来没空，不过拼命挤了一下。”褚辰依着栏杆站在阳光下，像是在吸收能量一般，慵懒的笑了笑，眼神中却有挡不住的疲倦。
小萌看见褚辰疲倦的面容，心中隐隐有些心疼，语气放柔了些：“怎么不趁机会多休息一下？”
褚辰神色一荡，脸上微微变样，站直身子，低头抖了抖上衣，再抬眸时，眼中又恢复了往常的慵懒：“我是天生劳碌命，案子一天没有结论，我一天睡不着。”
“这两天，案子有什么新的进展吗？”小萌也是了解褚辰的，在案子没有完结之前，谁也不能让他躺下休息。他是警察，有时候却更像是一个偏执的信徒。
不过，这样的他，竟然会抽出时间特地找她？
“有一些些吧，不过进展不大。”褚辰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并没有看小萌，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在回避她的眼神。
看见他手中的打火机，小萌皱了皱眉，“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三年前，他可是闻着烟味就会躲开的。
褚辰看了看手中的打火机，脸上浮现一抹沧桑：“前两年吧。”
“抽烟对身体没有益处，还是少抽一点吧。”望着他手里的打火机，小萌脑海中闪过很多念头，褚辰为什么抽烟，他跟杨微处得不愉快吗？他们应该还没有宝宝吧，不然他不可能抽烟。或许，他们甚至还没有结婚？这最后一个念头，让小萌心跳倏然间加速了一下。
褚辰干涩的唇扬了扬，下意识的将打火机收进了裤袋中，然后悠悠开口道：“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
“说吧，只要我力所能及的，我都会帮你。”小萌很爽快的道。
褚辰抬起头，两只黑亮如豹的眸子迅速的看了眼小萌，唇角荡起了一片清甜的笑容：“这个忙，你一定能帮上的。我们已经找到了陈敏，她就住在H大附近一个民租房里，她答应接受我们的调查，不过必须要有女生在场。恰巧倩倩跟林逍去了死者家中，抽不出空。”
“我知道了，就是当陪客嘛。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她住的地方吧。不过，等我先打电话告诉清鸣，让他去接宝宝们。”
“谢谢你，小萌。”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谢谢，以往都是她感谢他。
小萌笑了笑，转过脸打电话，眼睛里却带着酸涩。只有关系不十分亲密的人之间，才需要说谢谢二字呵。
陈敏住的地方很隐秘，褚辰和小萌沿路打听了好几次，才终于在一个小巷子里找到了陈敏说的地方。不过这里虽然隐秘，阳光却很充足，而且空间很大，不会像城市繁华地段那些出租楼，挤得只有小蚂蚁才能住进去。
叩响陈敏的房门后，一道年轻却带着沙哑和惊慌的声音传了出来：“谁、谁呀？”
褚辰亮明了身份，并且表示身边有女生在场，陈敏才打开了一条细小的门缝，从门缝里观察了他们老半天，并且细细的核对了褚辰的身份证明，才打开了门。
房子装修得很干净，有四十坪大，一个人住显得很宽裕，家具之类也都很齐全，而且墙壁上还挂着一张陈敏和陈杰的合照，一点不像是出租房，倒像是爱的小窝。不过这里却很凌乱，纸屑垃圾扔了一地。
陈敏样子看上去很憔悴，脸色苍白，嘴唇干紫，长长的头发干枯发黄，没有梳理，就这样蓬乱的披着，眼睛深陷，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挂在那里，像个游魂似地。
“你们想问些什么？”陈敏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就像一个垂危的病人，也不招呼他们坐，自己就直接窝在了沙发上，怀里一直紧紧的抱着一个毛公仔。
褚辰和小萌落座后，扫了眼室内的环境，开口道：“我想关于你的男朋友陈杰的死讯，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我想请问，你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什么时候？”
陈敏似乎早料到褚辰来的目的，脸色平静的道：“上上一个星期，具体是几号，我忘记了。”
褚辰点点头，陈敏一直低垂着脑袋，脸被长长的头发挡住，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在今年的二月二十五、六号，也就是上个星期三星期四，你在哪里？据我所知，你星期一就已经不在学校，而且也没有向学校请假。”
“我一直都待在这里。”
“有没有什么人可以证明？”
陈敏忽然抬起头，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深陷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愤怒和激动：“难道你们怀疑是我杀了陈杰？他是我的男朋友，我为什么要杀他？我那么爱他~！”
陈敏忽然失控，情绪变得异常激动，脸埋在膝上失声痛哭。
小萌和褚辰都没有料到，刚才还一脸镇定的陈敏，会因为一个循例要问的问题而突然失控痛哭。看她的样子，陈杰的死似乎对她打击真的很大。
小萌为陈敏递上纸巾，才发现垃圾桶里已经丢满了整整一桶的面巾纸。
“陈敏同学，你冷静一下，我们只是按照程序循例做个调查，并不是怀疑你杀了陈杰。”褚辰试图平复她的情绪。
“徐晓芬死了，陈杰也死了，你们一定会怀疑是我杀了他。可是我没有，我没有！虽然当我知道他原来一早就已经和徐晓芬拍拖时，我很生气，觉得他欺骗了我，但是我还是爱着他的。他也答应我，会马上跟晓芬分手，而且不会再跟她见面。我们怎么知道，晓芬会因为这样想不开自杀。”
陈敏双手插0入发丝中，声音哽咽，听上去非常痛苦。
“晓芬自杀之后，你和陈杰还有见面吗？”
褚辰这个问题一抛出，他明显的看见陈敏的身子震了震，并且开始颤抖：“我们有见面，知道晓芬自杀之后，我很自责，当天就约了陈杰见面。我、我们因为意见不合，吵了起来，后来我赌气没有再理他，谁知道……”
陈敏说到这里，呜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看着埋头痛哭的陈敏，小萌感觉心口很不是滋味，发生这样的变故，对她这样一个在这种年龄段几乎不会碰见什么挫折的年轻女孩来书，造成的影响一定很大，她的心里一定非常痛苦。
“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们是因为什么吵架？”褚辰问。
“因、因为他说受不了压力，要跟我分手。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不是我杀陈杰的。”陈敏忽然又陷入了激动中，还死死的抓住了褚辰的手，指甲深深的嵌入了他的肌肤中。
“你没有答应，所以你们吵了一架？”褚辰拍了拍陈敏的手，试图让她冷静下来。“然后，你就到这里来了？”
陈敏捣蒜一样拼命的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褚辰点了点头，一双深邃的瞳子印过多种颜色：“好了，我们今天的调查就到这里，你好好休息一下。”
“警察同志，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杀陈杰。”
关门的时候，陈敏还在拼命的请求褚辰要相信她。
出了小楼，小萌回头深深的看了眼陈敏住的地方，眼神带着同情和怜悯：
“她说的话，没有一丝漏点。据她同学说法，陈敏在晓芬死之后，陈杰死亡之前，就已经不在学校，可能就是因为吵架，才躲在了出租房里。”
褚辰却颇有微词的摇了摇头：“她的话没有漏点，可是却太多了。”
“太多？”小萌不解的望着褚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