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四十八小时后,当她拖着简单的行李在滨城冬雨的街头行走时,当广场上的巨型电视里正播放着东方云恒带顾沉沉在皇家墨尔本绿油油的高尔夫球场挥杆打高尔夫时,看着巨型电视里的俊男靓女恩爱的手挽手走在绿色的高尔夫球场上,看着他们举手投足间的默契和恩爱——
她才终于明白,是错觉,的的确确是错觉,而且还错得离谱。
她都多大的女孩了?24岁了啊,怎么还能跟十七八岁的小女孩那样去做不切实际的梦?
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一次醉酒后的背着你走,你就以为他已经忘记了前尘往事,要和你重新来过?
方晓,你傻得可以,他却无比的清醒。
天空的雨越来越大,傍晚的街头几乎没有人行走,平时热闹的广场空空荡荡的,偶尔有人走过,也都是举着雨伞或者穿着雨衣。
唯独她,唯有她,没有伞,也没有雨衣,只身一个人,孤零零的拖着个行李箱子,一步一步的在街头上走着,任由冬雨淋在自己的头上,身上!
明明南方的气候,明明下的只是一场冬雨,可为何这样的冷,恍然间给她一种下雪的错觉,而她已经四年没有见过雪了。
这样的冷,冰雨从头浇下来,一直淋湿到脚,恍如四年前新泽西州的那个冬天,那个飞舞着鹅毛般大雪的冬天。
四年过去了,方晓依然记得那个傍晚,那个和席凌恒分手的傍晚。
那天下午就开始下雪了,而且是下了一年来最大的一场雪,同时还刮起了暴风,据说是新泽西州三十年来最大的一场暴风,以至于那天的雪被称之为暴风雪。
方晓记得自己出门时带了伞的,其实伞是遮阳和遮雨的,真遇到暴风雪这样的天气,雨伞其实没有多少实际的意义,何况在暴风雪中行走,雨伞几乎撑不稳。
她打电话约席凌恒在新泽西州的广场见面,等她赶到大广场时,席凌恒已经在那里等她了,见到她拿了把被暴风雪吹断的伞,还责怪她为和不穿防雪的羽绒服。
席凌恒说这样大的风这样大的雨,伞根本就抵挡不住什么,他出门时也拿了伞,不过发现伞根本没用后又上楼换了防雪的羽绒服的。
席凌恒的确穿着防雪的羽绒服,铁灰色的那种,穿在他的身上,又戴上那羽绒服自身带有的帽子,盔甲一般,恍如古代战场上威武神勇的先锋官,正迎风而立的站在千军万马之端,这样的装束不仅不会让人觉得滑稽,反而会让人觉得特别的意气风发。
方晓在给席凌恒打电话前就已经把腹稿背诵了无数遍,而且在来的路上又反复的斟酌了一下,已经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了。
于是,为了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一次自己已经决定的分手,她见到席凌恒就急急忙忙的开口:凌恒,我今天打电话叫你出来,就是要跟你说,我们分手吧,我不爱你了,我这次回国定下了一门亲事,对方是豪门望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