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冲着五福眨了眨眼,“人老了就得认老,原来传闻中的五砂掌不过如此。”
五福怒极,推出第二掌,青青被这一掌狠狠的击向墙上再掉了下来,千莫再次冲了过去,一旁的孟千云也是一声惊呼,“够了,住手。够了。”
青青狠狠的吐出一口腥甜,千莫轻轻的将她扶起,她此刻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就像是随时会羽化成仙,飘然而去一样,千莫心痛的看着她,“青青,任他武功再高强,也敌不过我们现在的天罗地网,我也很有信心,一定会将他捉拿归案的。你为什么非要用自己的性命去赌呢?你有没有想过你老爹,有没有想过程风,有没有想过……身边那些关心你的人?”
“既然我老爹肯让我当捕快,他就应该比谁都清楚,当捕快这一职,牺牲再所难免,至于你说的那些关心我的人,除了死去的程风之外,你们大可将我当成英雄记在心里永垂不朽。”青青半开着玩笑,边擦着唇边的血迹说道。
“其实程风他……其实,若是程风他还在的话,他一定不会让你去犯这个险。”千莫几乎是哀求的看着青青,“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为什么你会对这个孟千云以命相护?”千莫,你不需要明白这些,你只需要记得,我司马青青,决定了的事,便不会再回头。“青青嘴角的血像是流不尽似的,千莫伸手替她擦去,青青笑了笑,”如果有机会见到我老爹,告诉他,他女儿可没丢他的脸,这件轰动京城的大案子,可是我亲自破获的。“青青似乎是软弱无力的倒在千莫身上,重重的喘了几口气之后,看着千莫,”你不要总是记得自己欠我老爹的,这些日子以来你对我的照顾,早就已经抵消了,况且,我老爹也恐怕早就已经不记得他救过你,只记得,你是他的朋友。“
说完,青青看了一眼躺在一边的孟千云,冲他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没事,可是,孟千云的脸已经开始发红,如果再不争取时间,他最丑陋的一面便会被世人所知,心里一急,青青快步走到五福的面前,“老妖怪,你休息够了没?该你了,第三掌。”
在五福欲打第三掌之前,千莫那边的人早就已经全神贯注的看着这里,不管青青有没有承受得了第三掌,他们都不会放过这个老妖怪,千莫带来的人,基本上都是衙门的,他们与青青之间情同手足,眼见她站在那里被人打,心里满腔愤慨却无处可宣泄。
五福眼珠子都快要暴出来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一股腥甜的味道,挥之不去,狂沙卷起落叶,发出阵阵呼啸的尖叫,所有的人都双拳紧握,若是常人,只怕在五福出第一掌的时候就已经死了,青青她是在硬撑着那口气,就为了救孟千云。
五福的这最后一击,可以说是用尽了全力,青青那么的弱小,她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却见一道黑影一闪,有人替青青挡去了那一掌,所有人都来不及细看,齐齐上前将五福围了起来,五福似乎是愣住了,他紧紧的看着那个与青青一起倒地的人。
那种冲力,仍然将青青撞得不轻,倒地的同时,又吐出一大口血,孟千云看着青青,淡淡一笑,用着极为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我用内力冲开了穴道,还好,他在残害我的同时,还教了我不少的武功。”
青青费力的摇了摇头,“你为什么这么傻?要知道,只要我再多受一掌,你就可以永远的获得自由。”
“可是,我将会永远失去你这个朋友……”孟千云吐出一大口血,笑了笑,“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在所有人的面前,我都是永远不会倒下的人,我最丑陋的一面,只有你知道,但是,你宁愿自己死,也要保住我的清誉……青青,你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却无任何目……目的的朋友,我很想和你喝上一杯,可惜……可惜没有机会了。”
“混帐,混帐,我千辛万苦的将你养大,将你……”发了疯似的五福话音未落,一把软剑将他的身体刺穿,他的话永远留在他的嘴里。他看着身上的那把剑,不甘心的问道,“为……为什么?”
千莫淡淡一笑,笑意未达眼底,刚才,青青看似虚弱的倒在他的肩上,轻声跟他说道,“千莫,答应我,在拿到解药之后,一定要替我杀了五福,他的弱点,在他的肚脐处。我爹早就已经知道了,可是,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找到他的下落。爹虽然……虽然四处走镖……但是我知道,爹对于这个人,一直没有放下过。”
他就因为青青的一番话,才找到一个练五砂掌多年的人的弱点,五砂掌,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掌厉害,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他几乎可以说是刀剑不入,而且必须自宫方可练成,五福身为一个大太监,居然练如此邪门的功夫,后来在司马宣的追查之下,他突然从宫里消失,自此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哪知道,原来他一直都躲在京城,只不是改名换姓了而已。
五福一掌将剑劈开成两断,身子一跃,便快速的消失在黑暗之中,捕快与侍卫立刻追了上去,千莫蹲在青青的身边,扶着她,她缓缓的伸出手,与孟千云的握在了一起,这是个很纯洁的牵手,如果可以,他们一定可以成为好朋友。
“青青,谢谢你……你,谢谢你让我在生命的最后……最后一刻,感觉到了信任与真诚……我……我死也瞑目,我解脱了。”孟千云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像是会随着他每一次眨眼而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