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关心。”安王微笑道,“臣还未恭喜陛下即将当母皇。”
司慕涵笑了笑,“朕这个母皇要当成却还是需要半年的时间。”
“半年的时间很快便会过的。”安王道。
司慕涵却敛去了笑意,目光看向了前方,神色有些迷茫,“你说的对,半年的时间很快便过了,一眨眼间,先帝便已经去了半年了……”
“若是先帝见到如今陛下这般,想必心中也会安慰的。”安王声音也有些低沉。
司慕涵叹息一声,“希望先帝真的不会对朕失望。”
两人随后又说了几句,安王便告退回吏部,而司慕涵便也开始着手处理今日的折子,然而方才安静了半晌,新上任的永熙帝贴身宫侍苏惜之便走了进来,禀报道:“启禀陛下,朝和殿遣人前来,说凤后想见陛下。”
司慕涵停下了挥动着的朱笔,抬头看向苏惜之,蹙起了眉道:“朕没空见他!”
“是。”苏惜之领命,随后准备退下去回朝和殿派来的人。
“等等!”司慕涵却叫住了他,沉吟会儿方才道:“让御医去看看他怎么了!若是身子没问题便让他准备一下,出席今晚的宫宴!”
苏惜之眼底闪过了一抹讶然,但还是恭敬地应道:“是。”
司慕涵随后补了一句,“告诉他,最好记住他还是大周的凤后,皇嗣的父亲,不要做出一丝有碍皇家颜面的事情,否则朕绝对不会轻饶他!”
“是。”苏惜之点头应道,“陛下可还有什么吩咐?”
司慕涵本想说没有,但是在看见了眼前之人荣辱不惊的表现,心中却想起了另一件事,“苏总管,泰陵的事情你也应该知晓吧?”
苏惜之眼眸猛然一瞠,但是因为一直低着头,并没有被司慕涵发现,“奴侍知道。”
“你在先帝身边多年,可曾记起谁这般恨先帝?”司慕涵沉声问道。
苏惜之沉默了会儿,像是在认真思索着似的,随后道:“回陛下,奴侍不知。”
司慕涵眯了眯眼,“嗯,退下吧。”
“是。”苏惜之应声,缓缓退下。
司慕涵的眼眸却在苏惜之退下之后浮现了一抹深思,想起了夜太君在信中的疑惑,苏惜之为何会选择回到皇宫?以她对他的观察,他应该不是一个眷念宫中繁华之人,然而,他有什么理由回宫?真的是他所说的那般吗?
司慕涵不想这般多疑,但是心中却不自觉地将苏惜之忽然提出回宫和泰陵的时间联系在了一起,只是她却尚未发觉两者之间的联系……
除了对苏惜之的怀疑之外,司慕涵此时还对先帝留给她的保命符——暗卫组织的办事能力产生了不满和质疑。
从那一****在宫外感觉到了危险开始,到后来的皇贵太君中毒和泰陵一事,暗卫组织的能力却一反常态地继续减弱。
那次宫外的事情可能是她真的太过于敏感了,泰陵之所以发生那样的事情也可以说事先她没有让暗卫注意的缘故,但是皇贵太君中毒和那下毒之人公然进宫送解药,挑衅她一事,暗卫却怎么也撇清不了失责的罪责!
虽然阿暖对暗卫的掌控是有些问题,但是暗卫却还不至于没有一个有能力的掌管者便会一无是处这般的没用!
暗卫是先帝留给她的,所以她给予了百分百的信任,便是她怀疑宫里面的禁卫军也绝对不会对暗卫产生一丝的不信任感,可是这些事情发生之后,她不得不重新甚至这支先帝留给她的队伍!
或许,她真的该分出些心力来注意一下了!
此时,一宫侍进来道说翊侍君的贴身宫侍蜀青前来禀报说翊侍君身染风寒,无法出席今晚的宫宴。
司慕涵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随后怒喝道:“去告诉他,只要他的主子没死就必须出席!”
那宫侍惊的脸色一白,连忙领了旨意便准备退下。
司慕涵却又阻止了他,面容扭曲了一番后,咬着牙道:“传旨,翊侍君身子不适,朕特准其缺席今晚宫宴,留宫养病,此外让太医院派御医在听雨殿内轮值。”
那宫侍一愣,随后立即道:“是……”
当他方才走出了御书房,便听见了御书房内传来了一阵声响,那似乎是摔了茶杯的声音……
苏惜之领着司慕涵的旨意便往先到了太医院召了御医,随后便与御医一同前往朝和殿。
水墨笑昨晚一整晚都没有睡好,虽然今早起身之后特意做了一番装扮,但是眼底的乌黑还是泄露了他的倦意,此时他还是着着凤后的服饰端坐在大殿中,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然而当苏惜之领着御医过来之后,他却是愣住了。
若是司慕涵不过来,那便是真的不将他这个凤后放在眼中,可是她不来便不来,为何却派了一个御医过来给他诊脉?
苏惜之也是个考虑周全之人,他等待了御医诊完了脉,确定水墨笑和腹中的皇嗣一切安然之后,方才将司慕涵后边所吩咐的复述了一遍。
水墨笑听完了之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却并非完全出于愤怒,更多的是因为不解,她这是什么意思?让他出席宫宴?承认他还是她的凤后?承认他腹中的孩子是她的皇嗣?还是故意想给他难堪?或许是想借机寻他的晦气?
她究竟想做什么!?
水墨笑心中像是积压了一团气似的,难受的很!
苏惜之恍若未觉,传完了话便离开,但是却让那御医在朝和殿内守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