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司慕涵又急又怒。
“扶……扶朕进去……宣……夜侍君……”瑄宇帝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司慕涵见状,便伸手将瑄宇帝附近了寝室内,随后走出让苏惜之去传旨说陛下召夜侍君过来。
苏惜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见司慕涵一脸的惶色便也立即点头走了出去。
司慕涵吸了口气转身走进寝室内,站在床边凝视着床上躺着一脸苍白的瑄宇帝,忽然觉得手脚冰冷,心头更是泛起了一股寒气,寒入骨髓。
以往她曾经想过便是瑄宇帝驾崩了她也不会有丝毫的感觉可是如今……
她却怕,害怕床上的人再也醒不过来。
不是担心她若是醒不过来她会不会被人诬陷弑君,更不是担心她去了她便失去了皇位。
她只是单纯的担心,就像一个女儿担心重病的母亲一般。
也是在这一刻,司慕涵方才觉得自己在瑄宇帝的面前真的如一个女儿一般!
可是她为何会这样?
她猛然想起之前安王曾经说过瑄宇帝曾经服用过汤药,但是之后她不是说了她没事的吗?
而且除了那一次便再也没传出过瑄宇帝身体不适的事情来。
怎么如今她会忽然间这样?
是因为她方才说了的那些话吗?
是因为她刺痛了她的伤口揭了她的伤疤所以她承受不住?
可是她是大周的皇帝啊,这一生经历过的事情多的数不尽数怎么就被她几句话给刺激的承受不住晕厥了过去?
若是这样,她为何不让她宣御医,反而召了夜侍君?
上一次她虽然没有查到夜侍君什么事情,但是却明白夜侍君与母皇的关系一定不仅仅是皇帝与君侍的关系。
她信任夜侍君胜于任何人!
司慕涵越想越恐慌,待夜侍君带着御医匆忙赶来的时候司慕涵已然出了一身的冷汗,当夜侍君说让她先出去的时候她的双腿居然动不了。
只是站了一会儿而已。
夜侍君听到了苏惜之的话便知道瑄宇帝出事了,只是却没有想到司慕涵也在,苏惜之说的太急并没有将司慕涵也在的事情告知他。
不过她的出现倒是解了他此刻的难题。
方才因为太过焦急并没有让御医乔装,如今他匆忙带着御医前来交泰殿的消息怕是已经传出去了。
夜侍君看着司慕涵,“十六殿下,记住,今晚上陛下召御医是因为你,需要御医的人也是你。”
司慕涵自然明白夜侍君的话,僵硬地点了点头。
夜侍君便也没再让她出去,然后便转过视线专心地看着御医为瑄宇帝救治。
诊脉、扎针、开药、喂药,一连串的事情做下来,竟然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御医忙活了一整个晚上青白的脸色方才恢复了寻常。
司慕涵一直在旁边看着,越看越是心惊,母皇的病便是这般的严重吗?
夜侍君为瑄宇帝盖好了锦被,然后示意司慕涵出去。
司慕涵点了点头,跟着夜侍君走出了寝室。
一出寝室,司慕涵便开口问道:“夜父君,母皇这是怎么回事?”
夜侍君看着司慕涵,“自年前开始,陛下的身体便不好,不……应该是说是很严重……”
司慕涵浑身一凛,“年前?母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事情怎么就忽然间这般的严重?”
“陛下一直都在服药,这药可以让陛下维持寻常的精力,但是却……”夜侍君的话顿了顿,眼中掠过一丝沉痛,“只是不过是些虎狼之药罢了……”
“母皇这是什么病?”司慕涵随即道。
夜侍君看了看她,“本宫没有看过陛下的诊断记录,而且,如今便是知道了是什么病也无济于事了,连御医都束手无策……”
“御医束手无策便出宫去找,总是会找到能够医治的人!”司慕涵急切地道,“怎么能就这般放弃了?”
“十六殿下!”夜侍君神色凝重地道,“你可知道,若是陛下病重的消息传了出去,大周会如何?”
司慕涵脸色一僵。
“十六殿下,陛下虽然对你做了许多事情,甚至是伤害你的事情,但是陛下这般做的目的从来都只是为你好。”夜侍君正色道,“如今陛下的时间不多了,还请十六殿下念在陛下全心为你好的份上莫要再与陛下置气了,陛下她……她最想见到的怕就是十六殿下与她和和气气的了……”
司慕涵看着他,“母皇这般对我,是因为我生父吗?”
夜侍君一愣,随即笑道:“或许起因的确是因为你父亲,可是十六殿下,你是陛下的女儿,是她从小便关注长大的女儿,她在你身上投注的精力和心力比起所有人都要多,陛下的孩子很多,但是能让陛下这般费心的只有十六殿下一人,或许一开始陛下的确是因为深爱着你父亲,所以才会连带爱护你,可是这么多年的精心照料却也是积累了许多的感情,本宫想,这也是陛下为何这般看重你的原因之一吧。”
司慕涵心里像是掀起了一番惊涛骇浪一样,始终无法平静。
“或许十六殿下怀疑本宫所说的话,但是只要十六殿下深想一层,一个没了父君的皇女能够活的如十六殿下这般自在,不仅仅是因为好运气,更不是一个徳贵君便可以给的,陛下,她真的很爱你。”夜侍君说完,便起步回到了寝室中。
只留司慕涵一人呆呆地站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