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殿下!”官锦厉色道:“锦没有做过你所说的事情,也绝对不会将锦的母亲和所有人的亲人至于屠刀之下,即便将来母亲真的出了事情,那锦也愿意和官家一同赴死,还请十六殿下莫要污蔑锦,若是母亲听见了这些话,想必会更加的厌弃锦!”
官锦一脸愤怒:“官锦生是官家的人,死也是官家的鬼,我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事情来!况且,我母亲一向奉公守法,在城守一位上也是兢兢业业,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不忠于陛下之事!”
司慕涵听了官锦的话,不仅皱起了眉头。
官锦看着司慕涵的神色,脸上的愤怒更深:“十六殿下还是不相信锦吗?”
司慕涵眯着眼,没有说话。
“那好,我便证明给十六殿下看,我官锦从来没有做过殿下所说的那些事情!”官锦咬着牙关一字一字地道,然后倏然转过身,脚下一提,便跳进了河内。
司慕涵猛然睁大了眼睛。
官锦似乎不会游泳,跳进了河中便本能地挣扎着。
司慕涵睁着眼睛看着他。
官锦的挣扎渐渐地减少,然后缓缓地没入河水中。
司慕涵双眸一沉,随即跳进了河中,伸手抱住了官锦。
官锦想一个普通的溺水者一般,死死地抓着司慕涵。
“殿下!”韩芷远远地看着这一幕,脸色大变,扔了手中的花灯快步跑了过来。
司慕涵抱着官锦游回了岸上。
韩芷连忙将他们拉了上来。
司慕涵将官锦放下,却发现他已经晕了过去,她叹了叹他的鼻息,却发现已然失了气息,司慕涵心中一惊,连忙俯下身给他渡气。
韩芷见了这一幕,猛然睁大了眼睛,殿下这是做什么?!
司慕涵没有理会韩芷的惊愕,一边给官锦渡气一边摁着他的胸口让他吐出呛进去肺部的水。
只是韩芷不说话,并不代表其余的人不开口。
“你在干什么!?”
远处传来一声怒喝声。
这时,官锦猛然吐出了一口水,然后急促地咳嗽着。
司慕涵见他恢复了气息,不禁松了口气,她不过是想试探一下他是不是真的就是那送账本的男子罢了,怎么也想不到这官锦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同时,那愤怒声音的主人也冲了过来,一手用力推开了司慕涵,一手将官锦抱入怀中。
韩芷连忙扶住司慕涵。
司慕涵稳住了身子,站起来看着来人,正是受了伤的官文舒。
官文舒怒目看了一眼司慕涵,然后顾不得责骂司慕涵便低头叫着怀中的儿子,“锦儿……锦儿……”
官锦神色迷离地看了一眼官文舒,似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一般,地喃一声母亲,然后再次晕了过去。
官文舒见状,连忙抱起儿子,转身便要送儿子去找大夫,但方才走出了一步,便猛然转过身,一脸怒容地道:“十六殿下身上也湿了,不如到下官府上换一套衣服如何?”
司慕涵看了她一眼,然后点头。
官文舒见状,便抱着儿子快步离开。
司慕涵走出了两步便忽然间脸色一变停了下来,她伸手摸了摸怀中,却发现怀中的拨浪鼓已经不见了,她旋即转过身,跳进了河中寻找。
韩芷一愣,“殿下……”
司慕涵没有理会她,神色紧张地寻找着,她的孩子已经没了,她如何连这唯一的一份送给她的礼物都遗失了?!
“殿下……”
司慕涵厉喝一声:“韩芷,下来帮我找!”
韩芷闻言,随即也跳进了河水中。
官文舒转身看着她们,眼中闪过了讶然,但是看了一眼怀中的官锦,便吩咐了一个下人留下,继续抱着儿子离开。
也许是因为焦急,也许是因为担忧,又也许是因为不解司慕涵的行为,她并没有注意到怀中的官锦那本该紧闭着的双眼缓缓地睁开了一条线,而带着苍白颜色的唇边也泛起了一丝笑意,一丝比河水更加的冰冷的笑意……
城守府
虽然昨夜遭逢大变,但是今日的城守府却还是如同往日一般,平静安宁。
官文舒死了一个侍夫,但是府中却没有半点办丧事的迹象。
下人依然各自忙碌着。
官文舒将官锦抱回了自己的寝室,随后又让下人去请来了大夫,诊脉开药,在大夫确定官锦只是因为呛了水且跪了一日才会体力不支地晕了过去,并无大碍之时,官文舒紧绷的脸庞方才有松缓的迹象。
送走大夫之后,她走到床边看着昏睡着的儿子。
看着那张与他父亲极为相似的面容,心里说不出滋味。
官锦安静地睡着,只是眉头却还是弥漫着忧愁之色。
官文舒看着他的脸,脑海中却浮现了另一张面容。
她双手紧紧地握着,然后转身离开。
在她离开了之后不久,床上昏睡着的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满目冰冷。
他醒了之后,并没有起身,而是一直安静地躺着,视线却移向了床边,看着周围的摆设,这里面的摆设和他与父亲被逐出官家的时候一样。
官文舒,你还真是长情!
官锦嘴边溢出了一丝阴鸷的冷笑。
“看来你没什么大碍。”一道声音在安静的寝室中响了起来。
官锦没有起身,还是安静地躺着。
半晌后,一个身着下人服饰的女子从暗处中走了进来,此人长着一张英气且带着一丝粗犷气息的面容,那双黑色的眸子中泛着淡淡的琥珀色光芒,身材颀长,骨骼健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