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容眼中掠过了一丝恨意。
瑄宇帝脸色更为难看,她正欲开口,却闻外边传来了宫侍的禀报声,说雪帝师求见。
瑄宇帝冷冷一笑,却也缓下了脸色,“让她进来,朕倒想问问,朕的帝师是如何教儿子的!”
宫侍诚惶诚恐地退下。
须臾,雪千醒走了进来。
当她看见雪暖汐之时,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即跪了下来,“臣教子无方,请陛下降罪!”
方才她在宫门前遇见了赶来女儿,便已经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了的,只是没想到汐儿居然闹到了陛下御前。
瑄宇帝冷冷地道:“帝师真的要朕降罪?你知道若是朕真的降罪,以你儿子的行为,朕可以要了你雪家满门的性命吗?”
她说完,便注意到了雪千醒身上所穿的朝服,也想起了似乎在几年前,她想她请辞之后便没有穿过着朝服。
今日却为了一个任性妄为的儿子重新穿上了这身朝服?!
雪暖汐一愣,满脸木然。
雪千醒吸了口气,抬头道:“臣教子无方,甘领罪罚。”
“陛下,这是和母亲无关,是我的错,陛下……”雪暖汐忙道,他不怕死,但是他不能连累母亲!
“汐儿闭嘴!”雪千醒怒喝一声。
“母亲……”
雪千醒倏然起身,沉着脸走到儿子面前,扬手狠心挥下了一巴掌,怒斥道:“逆子,闭嘴!”
雪暖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雪千醒会打他。
雪千醒打完了儿子,便在原地跪下,却将雪暖汐挡在了身后。
瑄宇帝如何看不出她这一巴掌的含义,“帝师,令公子忽然闯到朕的御前,嚷着要杀朕的皇女,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似乎收了怒气,却又带上了一丝晦涩不明的情绪。
雪千醒低头:“是臣教子无方!”她抬头,继续道:“臣子听闻宁王殿下向陛下请旨赐婚,便一时急疯了头,方才会闯下如此大祸,还请陛下念在臣子年幼无知,饶他一命!”
瑄宇帝却是笑了起来,目光转向了宁王,“这便是你所说的两情相悦?”
司慕容抬头,正色道:“母皇,暖汐之所以这般做完全是因为之前儿臣惹了他的怒,他气儿臣方才会冒犯母皇,还请母皇不要怪罪于他,暖汐所犯之罪,儿臣愿意一力承担,请母皇宽恕暖汐。”
瑄宇帝眯了眯眼,“是这样吗?”
“儿臣不敢欺瞒母皇。”司慕容认真地道。
雪暖汐听了她的话,恨不得撕了她的嘴!“谁跟你……”
“汐儿闭嘴!”雪千醒立即打断了儿子的话。
瑄宇帝走到皇位上坐了下来,沉声道:“朕倒是想听听。”
“陛下!”雪千醒正欲说什么,却被瑄宇帝扬手打断了,她看向雪暖汐,威严如昔,“你可以说了。”
瑄宇帝的声音很淡,但是却让雪暖汐心底发寒。
“怎么?”瑄宇帝挑眉道,“方才这般急着说话,如今朕给了你机会,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雪暖汐听了这话,咬了咬牙,“我自然说的出来!”他说完,挣扎着要伸出手指着宁王。
侍卫见他要动,将他抓的更紧。
瑄宇帝扬手,“退下。”
侍卫放开雪暖汐,然后退了出去。
苏惜之也起身,缓缓退了下来。
雪暖汐得了自由,便站起身来。
雪千醒见状,当即怒喝一声:“汐儿,不得无礼!”
雪暖汐看着母亲,又抬手摸了摸还发疼的脸颊,然后跪下,庄庄重重地行礼一个礼,然后安安静静地跪着。
瑄宇帝一脸威严,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司慕容低着头,若是她的身边有人,定然能够听见她紧握着的双手发出关节活动的声音。
雪千醒闭了闭眼睛,脸上虽焦急,但是眼底却是一片清明。
雪暖汐狠狠地瞪了一眼司慕容,怒道:“陛下,我不嫁给这个宁王,绝对不嫁,死也不嫁!我跟她才不是两情相悦,她也不喜欢我,她娶我不过是为了要母亲去帮她争夺皇位而已,而且,她为了争夺皇位不仅要娶我,还要娶那水墨笑,昨日,在安王府中,我亲眼见到她去亲那水墨笑!”
他不管了!
要死他也要拉着这个可恨的宁王一起死!
她想要皇位,休想!
他就算要死也要拉着她一起!
瑄宇帝眯着眼,“宁王,你有何话要说?”
司慕容跪着,抬头看着瑄宇帝,一脸平静,“儿臣无话可说。”
“这般说来,雪暖汐说的话是真的?”瑄宇帝似笑非笑道。
司慕容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儿臣愿意承担一切罪责,还请母皇饶了暖汐。”
“你知道若是朕信了雪暖汐的话,你便是大不敬之罪!”瑄宇帝沉声道。
司慕容正色道:“儿臣愿意承担一切罪责额!”
“陛下,臣子不过是一介男子,所说的话并不可信。”雪千醒开口道,“陛下莫要因此而降临宁王殿下。”
瑄宇帝看了雪千醒一眼,“帝师,宁王方才向朕请旨,欲聘你的嫡子为正君,你意下如何?”
雪暖汐当即怒道:“陛下,我不嫁,死也不嫁!”一脸决然。
雪千醒没有阻止儿子,也没有露出焦急的神情,反而是一脸内疚,“陛下,臣子顽劣,无法胜任宁王正君的位置。”
瑄宇帝看着雪千醒,一字一字地道:“你说的没错,你儿子是没资格坐上正君的位置!”